“你在担心什么？她不在，是不是？”冬雪说：“她在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许初恋情人聊天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你不好说了！”我打断冬雪的话，冬雪如此说海珠，我听不进去。

    冬雪顿了顿，接着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似乎，冬雪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难道不可以吗？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甚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冬雪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下了决心，回去关了门，然后走到冬雪跟前：“进去——”

    冬雪回身关了门，我径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还有一个酒杯，瓶子和酒杯都是空的。

    冬雪竟然自己喝光了一瓶红酒。

    “欢迎回家——”冬雪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猛然想到这房子的户主是我，冬雪这话显然是有这个意味的。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冬雪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一笑：“小克，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最近还好吧？”我说。

    “难得你还记得我，难得你还知道问我过得好不好！”冬雪说着从茶几下拿出一盒三五递给我：“想抽烟不，抽吧。”

    说着，她又把火机递给我。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冬雪：“这烟是你抽的？”

    “家里有烟就一定是我抽的？”冬雪反问我。

    “那……”

    “难道就不能是为你准备的？”冬雪又说。

    我闷头抽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喝多了？”冬雪说。

    我抬起头：“喝得是不少，但似乎还没醉！”

    冬雪说：“是吗？你看我没醉吗？我要是说我喝醉了呢？”

    我说：“我看你不像醉酒的样子！”

    冬雪说：“醉酒什么样子呢？发酒疯？说胡话？”

    我说：“冬雪，你……”

    冬雪轻笑一声，然后两眼瞪着我，突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冬雪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径直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冬雪要去干嘛，我以为她是要上洗手间，但片刻，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淋浴声音。

    冬雪在洗澡，她不声不响自己就去洗澡了。

    冬雪看来今天喝得确实有些醉了。

    我一时冲动，想起身离去，刚站起身，卫生间里传出冬雪的声音：“我洗个澡，醒醒酒，你不许走——老老实实呆着！”

    我又一屁股坐下来，继续抽烟。

    一会儿，听到卫生间的门一响，接着冬雪就出来了，穿着一件蓝色竖条纹不算暴露的睡衣，头发还 没有干，直接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得承认，沐浴后的冬雪别有一番风情。

    我不敢多看，低头继续抽烟。

    “洗了个澡，清醒多了。”冬雪说：“看来，我刚才是有些醉了！”

    “那就好！”我说。

    “小克，抬头看着我！”冬雪说，声音虽然温和，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

    我不由就抬起头，看着冬雪。

    “你看我美不美？”冬雪说。

    “美！”我由衷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老了吗？”冬雪又说。

    “你不老，你怎么会老呢？你这才多大？”我说。

    “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冬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寂寥。

    我说：“没有的，你没有老的，你依旧年轻！”

    “或许，我的人依旧年轻，但我的心却老了。”冬雪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的人依旧年轻，你的人也依旧年轻！”

    冬雪微笑了下，似乎很开心，接着看着我说：“小克，我看你 ，最近似乎很沧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黑了，瘦了。”

    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

    冬雪说：“你的所谓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换来的吧？”

    我的心一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冬雪。

    冬雪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在宁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我要是如此认为，也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我想起冬雪在宁州的时候冬雪给我家打电话暗示我被跟踪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冬雪说，口气淡淡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会儿，冬雪说：“那批货到底是谁的？”

    我吃了一惊：“什么那批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雪一翻眼皮看着我：“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那批毒品到底是谁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心里非常惊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须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冬雪说：“我提醒你被人跟踪，不代表你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你越境去了金三角，和李顺一起合谋抢夺了一大宗毒品，而这批毒品是要运往大陆的。你亲自参加了抢夺毒品的行动。”

    “你——”我感到很惊骇，看着冬雪：“冬雪，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冬雪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冬雪不是脓包，我既然一心要关注你的行踪，我既然知道还有人也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我自然就有办法获知你的消息，至于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知道的，你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批货是谁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想让冬雪掺和此事。

    冬雪看我不说话，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我换个问法，伍德是不是和这批货有关？伍德是不是在从事贩毒的勾当？”

    我又是一惊，看着冬雪说不出话来。

    冬雪平静地说：“我知道有一大宗毒品在金三角被抢夺，我知道这批货是李顺抢的，我知道你参加了这次行动，另外，我还知道在这期间，伍德突然神秘失踪了，不在星海，到了昆明，然后到了泰国。所以，我才会如此问你。”

    我说：“你是不是听皇者说的？”

    冬雪眼皮一跳，接着说：“他？你以为他就是万能的就是无所不知的吗？虽然他是伍德的心腹，但是你以为他对伍德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吗？你以为伍德什么事都会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说呢？你以为他即使知道会告诉我吗？”

    我一时无法判断冬雪这话是真是假。

    我说：“你是怀疑。伍德贩毒？你认为伍德和李顺抢夺的那批毒品有关？”

    冬雪说：“是的，不错，我的确是怀疑这一点。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有一种预感，我很怀疑。”

    我说：“皇者也找我了，找我问这个了。”

    冬雪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不告诉你！”冬雪说：“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吸了两口烟，说：“冬雪。你不该问这个的。你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的。”

    冬雪说：“我没想掺和，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吗？你难道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我说：“你不能好奇这个！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你知道不？”

    冬雪说：“我非要好奇，我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

    “但我在乎！”我脱口而出。

    冬雪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情，接着说：“我就知道你在乎我的。我就知道的。”

    冬雪竟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却感到很难过。

    冬雪接着温和地说：“小克，你放心，我不会掺和这事的，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能怎么掺和这样的事呢？我不掺和自然是没有危险的，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我很想知道。”

    我说：“不行！”

    冬雪说：“好吧，那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找别人去问！”

    我一听急了：“傻子，你千万不要到处去打听这事，这会要了你的命！”

    冬雪说：“那你告诉我，我就不到处打听了，我保证听了谁也不告诉！”

    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不错，你的直觉很准确，伍德确实是去了泰国，在泰国的清迈，伍德和李顺见了面。”

    “伍德见到你没有？你参加会面了没有？”冬雪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露面。”

    冬雪松了口气。

    “但伍德和李顺谈话的整个过程我都监听到了。但伍德似乎知道我也去了清迈。”我说。

    冬雪的神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你。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说：“没有。”

    冬雪轻轻呼了一口气，说：“继续说下去。”

    我说：“至于你问我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那批货到底是不是伍德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不但我，就是李顺也无法确定伍德到底是不是在贩毒，但这批货和伍德是有关的，伍德信誓旦旦和李顺说这批货是他一个朋友的，无论李顺怎么试探，他都一口咬定这批货和自己无关，他和李顺见面，只是受朋友委托要讨回这批货。但李顺没有答应，他早就将这批货出手了。”

    “哦。”冬雪看着我。

    “一开始李顺判断这批货必定是伍德的，他认定伍德是在贩毒，但和伍德会面之后，李顺突然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了，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怀疑。根据伍德的综合表现，我其实也不能判定伍德是不是在贩毒。”我说。

    “之所以不能判定，其实最关键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是不是？”冬雪说。

    “是的。一切只能是怀疑，根本就抓不到伍德贩毒的现场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咬死这一点。”我说。

    冬雪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小克，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问你这个问题？”

    我说：“不是好奇吗？”

    冬雪说：“错——我之所以非要想知道伍德到底是不是毒贩，是为我自己的前途和利益着想。假如伍德是毒贩，那我跟着他做事，岂不是要担惊受怕甚至受连累，现在结果证明他似乎不是毒贩，似乎那批货只是他朋友的，甚至李顺和你都无法断定，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在伍德这里发财赚钱了。”

    听冬雪这么一说，我登时就后悔了，我刚才要是说伍德就是毒贩多好，那样冬雪就会害怕，说不定就会立刻从伍德那里脱身。

    我不由就感到很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