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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绿茶 第26节

      关于刚才发生的事,关于他.妈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是有意回避着。
    在云向晚的印象里,霍轻寒向来都是野性的张扬的肆意的。而此刻的他,却像是忽然生出了一层软肋。
    他强硬着保持着镇定,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可她知道,此时的他,是脆弱的。
    霍轻寒的妈妈,原来对他做过那样的事。
    也不知为何,云向晚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酸涩的疼。
    云向晚环住霍轻寒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背脊上,像是一种安慰。
    她看着那些如走马灯般,飞速向后流转的景色,忽然想起了刚在手工店里,霍轻寒对她说过的话。
    或许,她是有那么一点口是心非吧。
    或许,她是有那么一些喜欢他了吧。
    第26章 (26)他真的   她也一不小心,成别人……
    “哎, 怎么会这样呢?那太可惜了。不过你这孩子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又听话懂事, 霍老爷子和你.妈妈肯定会非常欣慰的。”
    自己也是母亲, 云书娟想到霍轻寒从小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心里不禁就对他生出了一股疼惜之情。
    云书娟的话, 让云向晚从回忆当中清醒过来。她深吸口气,抛弃了那些前尘旧事,重新开始低头吃饭。
    干饭人, 干饭魂。
    而此时, 家里的阿姨陈妈从厨房里端着一盅汤走了出来。霍轻寒眼角瞥见, 眸色微沉。
    陈妈来到餐桌边,正准备把那汤放下, 霍轻寒忽然站起身来,道:“伯母,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呀!”
    霍轻寒起身的速度实在太快,恰好就碰到了陈妈的手, 那一盅汤尽数倾倒在了霍轻寒的右肩上,淅淅沥沥地湿了他大半个身子。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得到,陈妈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云书娟正要开口责怪陈妈, 此时霍轻寒却抢先一步,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伯母, 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太过鲁莽,没有看见阿姨。阿姨,对不起, 还得麻烦您把这整理一下。”
    如此一来,云书娟倒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嘱咐着云向晚:“向晚,你快带霍先生上楼梳洗下,不然这湿漉漉的,怪难受的。”
    云家的别墅虽然挺大,但云书娟向来不太喜欢外人来留宿,因此便将那些多余的房间都布置成为了瑜伽房,书房,影音室等等。
    也就是说,云向晚只能把霍轻寒给带到自己的房间浴室内进行沐浴。
    而在上楼时,云向晚还听见陈妈边收拾着东西,边跟云书娟小声夸赞着霍轻寒:“这位霍先生,斯文有礼貌,心地又善良,长得还这么好看,这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啊,简直就是修了好几辈子的功德啊。”
    此时,云向晚和霍轻寒正好走到了二楼阶梯上,云向晚听见霍轻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学妹这么善良,功德肯定是修够了的。”
    闻言,云向晚很慢地眨了下眼,转头看向霍轻寒。
    那个,她怀疑学长是在暗示什么,但是她没有证据。
    而霍轻寒则是面不改色,笑容和煦平静。
    想不通的事情就懒得再想,云向晚直接带着霍轻寒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去之后,霍轻寒环顾四周,嗓音散漫,染着点意味深长:“学妹的闺房,原来是这样的。和我想象中很像。”
    云向晚眉头微皱。
    想象中?大佬你没事想象她房间干嘛?
    不过云向晚没再追问,而是忙着去衣帽间翻找崭新的浴衣以及毛巾。找到后,她便步出了衣帽间,刚准备叫霍轻寒,却发现他正站在卧室的窗户边,正出神地望着后院对面的围墙处。
    他所望着的,正是五年前他十八岁生日那晚,所站着的那一处地方。
    可是不知道为何,云向晚却觉得,此刻霍轻寒脑海中回忆的,似乎并不是那天晚上的事。
    因为那天晚上,他得偿所愿,这场回忆应该是轻快张扬的。而此时,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庞上,却笼罩着一层落寞。
    但,在云向晚的印象里,他也只有那一晚才在那里站过,等过自己。
    如果不是那天,还有哪天吗?
    不过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想这么多干嘛呢?云向晚轻轻摇了下脑袋,将自己的思绪扯回现在,出声唤了霍轻寒:“学长,浴巾和毛巾都在这了,你快进去洗一下吧。”
    “有劳学妹了。”此时的霍轻寒也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转过身,微笑着朝云向晚走来。
    那笑容,格外端方清雅,温和明亮。可不知为何,云向晚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想起了“斯文败类”这个略带贬义的词语。
    于是,就在霍轻寒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物品时,云向晚下意识地把衣物放置在了床上。
    身体力行地表达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请和我保持距离,谢谢。”
    霍轻寒掀了掀眼皮,面上透露出来一股看不出温度的神情。
    “那学长你慢慢洗,我先下去帮忙。”云向晚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脚步加快,想要尽快远离这个房间,远离霍轻寒。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浴室里的霍轻寒适时地叫住了她。
    “学妹,麻烦等下,请问这水的大小应该怎么调整呢?”
    云向晚在心中长叹口气,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帮霍轻寒调好水的大小,之后赶紧走人。
    然而,走进浴室的刹那,云向晚呆住了,卡壳了,当机了。
    因为她看见霍轻寒身上,那被汤沾湿的西装外套,西装马甲,白色衬衣已全不翼而飞。
    此刻的霍轻寒,正站在浴.缸边,伸出手调整着花洒,他背脊肌肉流畅,线条分明,举手投足之间,脊柱线深凹,腰窝更为明显。
    云向晚乌眸闪闪。
    讲道理,这才几秒钟的时间,他就一下脱了三件?
    这学长真是,干啥啥不行,脱衣服是第一名。
    大佬,你好快哦。
    云向晚逼迫着自己收回放置在霍轻寒腰窝以及脊柱线上的目光,赶紧着冲过去,用最简洁的话语,最快的语速,给霍轻寒做着讲解:“热水是右边,花洒大小是这个,沐浴露在这里……”
    可是,向来聪明绝顶的霍轻寒此时却像是被那热汤给烫伤了脑子:“学妹麻烦说慢点,我没记住,你说花洒的大小是调这个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站在了云向晚的身后。边问着,还边伸手,从她的耳侧越过去,握住那花洒的调整器。
    从浴室的梳妆镜里看去,两人靠得极近,他仿佛是在从后拥抱她。
    虽然说霍轻寒压根就没有碰触到云向晚,然而他身上那股侵略的气息太过强烈,云向晚感觉自己整个背脊都快烧起来。
    她下意识便赶紧往旁边迈步,想要远离霍轻寒。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她迈步的同时,霍轻寒的脚也同时迈出,将她绊得一个踉跄。云向晚眼明手快,赶紧抓住了浴.缸的边缘,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旁边的霍轻寒又出了状况——刚才和她的那一绊仿佛让他重心不稳,他整个人竟朝着浴.缸里跌去。
    讲道理,那一绊力量也没那么大呀,学长的平衡力未免也太差了。
    不过平衡力差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跌倒就跌倒吧,可跌倒的同时,居然还握住了云向晚的手腕,直接把她也给拖进了浴.缸里!
    这一通操作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云向晚只觉得头晕眼花外加惊慌失措。而等那一阵眩晕过去之后,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还没有放水的浴.缸内。
    不过幸好有霍轻寒垫着,她没被撞伤,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只是,她现在整个人都躺在霍轻寒身上,头还枕在霍轻寒的胸膛上,能直接感受到他的心跳。
    这一番学长学妹情谊,未免也太过了。
    云向晚顿时窘得面红耳赤,忙想要站起身来,她抓住浴.缸的边缘,努力想撑起身子。然而就在她即将要成功的同时,霍轻寒却忽然往旁边一移。
    云向晚失去了工具人垫子,整个人顺着光滑的边缘一滑,再次跌落在了浴.缸底。
    就这样,本不富裕的浴.缸底,挤了他们两个人。
    两人靠得格外近,云向晚直直对上了霍轻寒的那双眼眸。
    太黑了,近乎于暗红,如同漫山的野火,在地下涌动着,可以把天地焚烧,光是看着,就觉得视线要被烫化开来。
    云向晚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赶紧着想要转动身子,再继续扶住那浴.缸的边缘。
    可缸底的空间有限,云向晚在转动身子的同时,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
    随后,她感觉到了异样。
    虽然云向晚是个光看过理论知识,却从来没有实践过的主,但此时此刻,她却猛然意识到,霍轻寒的反应,所代表的含义。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霍轻寒开口,那把嗓子,低哑得像是被砂纸给摩过。
    “学妹,别再……乱动了。”
    此刻的云向晚已经完全石化,整个脑海内都是空茫茫的一片,根本做不得任何的思考。
    而在这片空茫之中,她听见霍轻寒在调整着呼吸。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成了细线,也切割着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霍轻寒终于起身,步出了浴.缸外,并将她也从浴.缸内拉了起来。
    自始至终,云向晚都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霍轻寒的脸,因此,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得而知。
    可云向晚唯一确定的是,霍轻寒在盯着自己。
    因为,她整个头顶都快要烧了起来。
    这样大的尴尬,也只有自己来解救了,云向晚清清干涸的嗓子,道:“学长,我妈好像在叫我帮忙,我下去一下,你自便吧。”
    实际上,整间房间都是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叫她。
    这是明目张胆的无中生妈。
    云向晚说完之后,直接冲出了浴室。她发誓,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让她回头,她也不回了。
    而霍轻寒则看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眼眸更为深沉。
    等门关上后,霍轻寒转过头,看向浴室中的镜子,嘴角噙着略微嘲讽的笑。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镜子随意拍摄了几张照片。
    而拍摄完之后,他把手机放好,再取下了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纱布。
    他手背上确实有烫伤,是今天为了做戏,在出门之前故意烫的。不过此时看起来,那伤口虽然红肿,却少了那么两分火候。
    霍轻寒微沉下眼眸,随即用力把手往浴室的瓷砖上一拍。顿时,一股钝痛在他手背的伤口处爆发开来。
    虽然有这样大的疼痛,可霍轻寒的面上,却丝毫没有波澜。他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手背,那烫伤之处,血肉更为模糊,看着煞是吓人。
    他的眼眸里,逐渐升起了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