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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中间人

      开春之后,万物复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相府迎来了一件喜事。

    五小姐容湘有孕了。

    容瑛还没发难,骤风先朝着老夫人跪下来把这孩子接下了。容瑛气的想揍他,被老夫人给止了。

    老夫人白了一眼容瑛道,“小五有个人要不容易,怎么?你们还打算让她继续当个老姑娘?何况正是春天,容易出事。你们也都悠着点,年纪不小了,别又怀上了。”

    容瑛,“……”

    容湘,“……”

    老夫人都不反对,自然没人敢反对了。于是怕月份大了不好,赶紧给二人匆匆办了婚礼。只骤风一直在容洵身边长大的,与容湘商议之后,便不愿另外开府。

    老夫人也不反对,便将最北边的一个院子给了他们这对小夫妻。若以后有了孩子,嫌院子小,想出去开府,也不会阻拦。

    连骤风都成亲了,而且新妇和孩子一并来的。容瑛看着容洵,便暗自叹气。于是找了几个妹妹商量着,又想给容洵说亲了。

    但这回不同了,毕竟有了小离的事情,把容洵伤成这样,他们怎么也得小心翼翼的。

    谁知道几个人愁着该如何委婉的开口,又担心容洵拒绝的时候。容洵自己问起来了。

    原因是夕月收拾房间,收拾出一个平安符。容洵正好瞧见了,便拿着这平安符过来问容瑛了。

    容瑛便将当日谢如枝过来看他的事情说了。又说当日奇的很,竟眼睛睁开了一些,像是不舍一样。

    容洵有些印象。他隐约中看到一个身影,想追随的。只那人是谁,他其实并不清楚。

    容瑛一直看着他的神情,试探性的问道,“人家来看你了,又求了平安符,按理咱们容家是不是该……”

    容洵道,“我一个男子不便单独见她,大姐引荐一下当个中间人吧。”

    容瑛欣然应了,竟不想这件事竟如此轻易。

    容洵实则在不止摸到了一个平安符,还有一把钥匙。这钥匙,容洵自然识得。是相府库房的钥匙。那钥匙,一把在管事的那里,一把在老夫人那里。便是管事的要开门,也要去请示老夫人,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才能开门。而容洵手里是一把完完整整的钥匙,合二为一的那种。

    但之前,他手里没掌过这把钥匙。府里的事情都是老夫人掌着,后来老夫人不管了,便交给刘管家。这钥匙容洵是打算给谁的?

    不论是给谁,便是将家底透给那人了。便是告诉那人,我的便是你的,你想花多少便可以花多少。

    是什么人,让他这样做?

    他触及到这一层的时候,手像是被什么捏在手里,生疼生疼的。

    这事他没问容瑛他们,实在是觉得没必要。

    ——

    王府迎来了王誉和云诗的亲事。

    云诗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王誉。

    云宋派人送了贺礼过来。王誉能与云诗成亲,若与前世不同,也是一种圆满。

    云诗坐在屋中,十分忐忑。

    头一次出嫁,自然是紧张的。但她一想到王誉那谪仙般的模样,便心中欢喜。一想到这个人日后与自己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便心中更欢喜。

    她做好了打算,要好好待的。孝敬王誉的父母,如同对待自己的爹一样。这些,她心里都有了主意,只为了和王誉好好的过一辈子。

    她心里有些疑惑,因云澄和她说道的那个机会是什么,她还是不知道。云澄说完机会,没多久之后,王誉放出来,竟主动上门提亲了。

    云诗私下问过云澄,云澄只叫她别管,好好与王誉过日子就好。

    云诗听了云澄的话,便不多问了。

    等了许久,不见王誉回来。

    云诗担心,又想着要矜持,不该过问。王家毕竟是大户,多的是人来祝贺,许是被人耽误了。

    又过了一会儿,云诗急了,怕王誉那边有什么事。便着了心腹丫鬟去问了。心腹丫鬟没多久过来回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老嬷嬷。老嬷嬷一直配合着陈氏管中馈之事,内宅之事,她是说得上的话的。

    她十分恭敬的对云诗行了礼,道,“少夫人早些休息,公子他朋友缠身,多饮了几杯,怕扰了少夫人,今日便不过来留宿,请少夫人早些休息。”

    云诗一听,便心中咯噔一下。身边丫鬟正要说话,云诗在她前头开了口,“我知道了。公子如今在何处?还得劳烦嬷嬷劝一劝,多饮酒总归是伤神的。绿儿,你去给公子准备好醒酒汤,醉酒是很难受的。”

    绿儿应了。

    那老嬷嬷看了一眼云诗,虽说盖头盖着,看不到神情。但她不恼,还关心着王誉的身子,心下十分安慰。看起来是个识大体的少夫人,毕竟是贵胄家的女郎。

    云诗又问,“我刚来,并不熟悉。若公子不过来,他留宿的地方可安排好了。虽然开了春,半夜还是很凉的。”

    老嬷嬷道,“安排好了,就在院子里,与少夫人不过隔着一间屋子。”

    云诗点头,“知道了。”

    老嬷嬷躬身正要退下,又听云诗道,“我此时不便相送,嬷嬷年事已高,也不好和我们这些人熬着的,早些回去歇息吧。”

    老嬷嬷心头一暖,谢恩告退了。

    老嬷嬷出了门,便将这事告诉了陈氏。

    陈氏也与老嬷嬷一样,感叹王家娶了个十分通情达理的好儿媳。

    一面又问了老嬷嬷王誉的事情。王誉素来是个自律的人,对于饮酒都是浅尝辄止,多数时候读书人在一起,助个兴罢了。

    陈氏道,“怎么今晚喝了这么多?那小姚大人不是还在边境吗?他和谁喝了那么多?”

    老嬷嬷道,“今日来的宾客多呢。有些是给大人面子来的,也有是公子自己的朋友。公子毕竟年轻呢,又和善。今日这么大的日子,他自己也高兴,多喝几杯也是人之常情。少夫人都不在意,夫人就别担心了。”

    陈氏只好点点头。

    瞧着王誉,不像是那么开心的样子啊。

    自己的儿子,总是自己能感觉到的。这孩子那么重情义,怎么可能对宫里的那人这么快就放下了。今晚或许是借酒浇愁罢了。

    随他吧。

    过了今晚,便该知道自己应该和谁过怎么样的日子了。

    到了第二日,王誉果真和云诗一道过来给他们二人敬茶了。

    看着小两口举案齐眉,陈氏心中欢喜。想着好好的过日子,再生个孩子就圆满了。那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实则这几日陈氏心情好得很。

    一自然是因为王誉和云诗成亲了。二是因为秦雉她去青州了。知道她身子不好去休养了,她心情好得很。她也不是恶毒的人,不至于盼着秦雉出点什么事,但现在王时和她相隔甚远,厮混不到一起去,她自然开心的。

    只她心里还有根刺,看着王时的脸色还是冷冷的。

    王时有几晚要过来留宿的,她都给赶走了。

    但昨晚王誉成亲,她心情好,王时喝了点酒又来了。陈氏想着日子总要过的,且她也是个人呢,总要想点什么的。捱不过王时,便与他行了房事。早上王时起来还要搂着她,谁知道陈氏直接已经起来了,对他还是冷淡的很。弄得王时倒有些尴尬了。

    陈氏拿他当个男人,他便是个男人。若拿他只当个男人,他有时候连人都算不上。

    敬了早茶,王时和王誉父子俩便去朝堂了。

    陈氏拉着云诗说话,“阿誉昨儿个喝多了呢,冷落了你,你不要生气。他昨日也是高兴,平日里不这么没分寸的。”

    云诗点头,“我都知道的,娘。早上夫君他有些头疼,我还替他揉了一会儿。”

    陈氏看云诗便越看越顺眼,又道,“男人有时候喝了酒,没分寸的。阿誉也是为你好,别闺房之乐变了味。”

    云诗十分害羞,垂眸的瞬间,看到了陈氏那颈子上的瘀红。昨日公爹也喝了不少酒呢,果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原来王誉还有这层考虑,云诗低声道,“我都知道的,娘,你不必担心我。”

    陈氏便彻底放下心来。

    等晚上回来,王时又来找陈氏。陈氏竟又允了。王时心里觉得,这毕竟是自己二十年的妻子了,什么坎都能过去的。

    他的口味被秦雉养刁了,以前在这种事上渴求也没那么大。可被秦雉撩起来,便有些收不住了。奈何秦雉正好有孕,他和陈氏又闹翻了,以至于王时憋了好几个月了,早就难受的不行。现在终于陈氏松了口子,他那晚上便多来了几次。

    他看得出来,陈氏也是享受的。只行完事,她就自己去洗一下,也不和他多说,转身就睡。

    王时手臂撑着身子,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我有话和你说。”

    陈氏不理他。

    王时又推了一下,道,“我和你说阿誉的事情,你不听?”

    陈氏果然道,“说阿誉什么事?”

    王时躺下来,盯着帐顶说道,“我打算让阿誉出去当几年官,湖广两地都走走。等于渡了金,回来仕途就不一样了。”

    陈氏直接扭过身子,盯着王时道,“你干脆要我死了吧。我只有阿誉了,你也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王时解释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也是为了他考虑。你也知道那件事。他天天往宫里头跑呢,天天见皇上,你就不担心?他出去几年历练一下,正好也把那事给淡了。云诗陪着去就是了,也不耽误他么夫妻的感情,生个孩子也可以。你要真舍不得,你也去就是了。”

    陈氏冷哼一声,道,“把我也支走,你在家里就无法无天了?我以为没了一个太后久了结了,怎么,还有别人么?”

    王时直接恼了,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与太后的事情你还要提几次?还想让儿媳妇也知道吗?”

    陈氏反驳道,“你做的不要脸的事情还怕别人知道吗?既然这么要脸面,干嘛要做?怎么人家太后现在走了,不舍得了?怎么不追过去呢?”

    “她又不是不回来。”话赶话罢了。这话一出口,王时便知道说的多了。

    果然陈氏拉着他问道,“你这什么意思?你们俩还没断?王时,你还要脸吗?你儿子都成亲了,你一个当爹的以后要让自己的孙子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情吗?”

    王时干脆不理她了,扭过头去睡觉。

    陈氏咬着嘴唇看了他一会儿,气的披衣起床了。

    她不能走。

    谁知道王时要干什么?

    她在,王誉在,这王家就还在。就算是王时不要脸,王誉也要撑住这个家。谁都不能走,王誉以后就是王家当家作主的人,有他在,陈氏便不用怕。她就不信王时还能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