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呢？”东方煜的眼睛执着而认真地望着她。

    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了，也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说些模棱两可给人错觉的话，夏侯蝶艰难地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窗外的天色渐明，电影也到了结尾，电视上传出悠悠的结尾曲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夏侯蝶也不知道刚才那般争吵的男女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对于这部电影最大的回忆好像只有东方煜出现的那一刻。

    那些在黑暗中的脆弱敏感和依赖，也都要随着电影的结尾褪去了。夏侯蝶转过头看着窗户外红艳艳的朝阳，因为地处高层，所以能够看到跳出楼房高层的那一瞬间，照得夏侯蝶的侧脸艳若朝霞，好像上了一层最美的胭脂一般，东方煜不自觉滑动了一下喉头，双眼显得尤其得明亮。

    眼看着远处的天光，眼底映着天光，“随便你。”夏侯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东方煜淡然地说道。眼睛已经恢复了清冷无波，若无其事的样子，若不是这茶几上的早餐盒子提醒他们共度了一个凌晨的闲暇时光，不然东方煜都不会知道一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两个人明明靠的这么近，可是他看着夏侯蝶眼底的光芒，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遥远，她毫无畏惧甚至是有些大胆地直视着自己，东方煜瞬间有种挫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说着烦躁地起身，扒拉一下头发就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夏侯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明是这么挺拔的身影，可是夏侯蝶却觉出一种顾忌的感觉来，也好，本来昨晚的事情也不过是个意外，所以怎么不会允许再有一次的意外。

    东方煜上车之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事实上一个晚上这么来回的折腾，他的身子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他原本可以直接趁机就在酒店里的，可是看到她眼里的无所谓，突然就泄气了，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这些奇怪举动的目的，怪不得夏侯蝶会一直逃避了。

    扒拉了一下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电话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调整一下心情接起，“俊熙哥，你是早上出门了吗？”黄玲玲带着关切的语气从电话中传来，她早上起来在楼下等着东方煜下楼吃早餐，却被告知东方煜竟然不在房间里。

    “嗯，公司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东方煜揉着发酸的眉心，事实上就是公司的确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看来也不用开一个小时的车回去了。

    “这样啊。”黄玲玲的手缠着电话线，语气拉长，带着明显的不相信，可是又无可奈何，“那你也要记得劳逸结合，别太累了，对了，俊熙哥，我跟你之前说过的吧，就是干妈想让我去庄园住几天。”

    “嗯，我知道。”东方煜有一言没一言地说着，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酒店，入眼一道纤瘦的声音，他骤然眯起眼睛，“玲玲，我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情。”

    “干妈说，啊，那好，那你忙吧……”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忙音，黄玲玲挂下电话，重新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帮我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嗯，就后天，不，就今天下午吧。”

    东方煜看着从酒店出来的女人，这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才见过面的夏侯蝶， 此时她已经换下了一身的睡衣，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和一条职业套裙，她的神色淡然，肩上背着一个单肩包，走路的时候还看着手机。东方煜看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都这么大的人，不知道走路的时候更要注意安全的吗？

    虽然才不过是七点不到，但是街道上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夏侯蝶融入灰蒙蒙的背景中，虽然穿着一身老套的职业装，可是还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夏侯蝶看着手机上拨打过来的电话，“喂，嗯，我已经出来了，不用了，我已经上车了。”夏侯蝶看着不远处开过来的公车，“真的不用了，好的。”

    可是下一秒出现的不是公车，因为一辆跑车已经率先停在自己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东方煜略显疲惫的脸，一晚上的时间他似乎都显得憔悴了不少，夏侯蝶讶异，“你怎么还在这里？”

    无怪夏侯蝶惊讶了，他不是早在二十分钟前就离开了吗？这会儿又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真的是神出鬼没。

    “上车。”

    夏侯蝶听着他冷冰冰的语气，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毕竟自己是有正事要去干的，所以不愿意纠缠过多下去。“不用了，我等的车已经来了。”随后往后一瞥，的确是已经来了，就在东方煜的车子后面。

    而东方煜却是理所当然以为夏侯蝶这是决意跟他撇清楚关系的举动，所以更加固执了。

    “你确定要跟我这样僵持下去、”东方煜自然也发现了，所以满不在乎地威胁道，不过立马又放柔了声音，“好了，你去哪里我送你去。”

    夏侯蝶一咬牙，虽然这大早上的公交车站台的人不多，可是这好歹也是市中心，这跑车停在公交车站台的位置，总是容易被人瞩目的。最后夏侯蝶还是上了副驾驶座上，她系好安全带，匆匆说了一个地名。

    东方煜皱起眉头，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一身熨帖整齐干净的白衬衫，让她更多了几分干练和成熟，下面是一条短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他的眸色不自觉暗沉了一下，“去工作？”出口问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的沙哑，而夏侯蝶却是没想这么多。

    “嗯。”

    “你都怀孕了，难道没有请假？”东方煜皱眉，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她，还这么拼命出去工作。

    “不是的，是之前的有一个城南地方的商场……”夏侯蝶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干嘛跟他讲这么多啊 ，就立马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