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围院
“也不知道我这样胡扯,回去会不会被月姐打死来。”
虽然刚才说得很爽,可话一说完,风尘顿时就害怕了:
方才那一番话说下来,虽然完全没说过,林月被和太傅怎么样了,可毕竟这种事情太过敏感,总会有人胡思乱想,或者恶意诋毁,若是传了出去,林月怕是很难做人。
但也多亏了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才能够引起不少学生和年轻教师的反应。
要知道,这可是为人师表的大忌啊!
一旦被人发现和太傅有这种念头,就算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也足够让他的教师资格被永久剥夺,甚至遭到学院的严格惩处。
相比之下,风尘那动手伤人,微不足道。
“尘老师,你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有确凿的证据?”一名中年教师忍不住问道。
“证据?也亏你问得出口,如果能留下证据话,怕是林月早就已经被打死了吧?你们要证据,大可以去问问学生们,他们有没有见到过林月被人殴打的情形?”风尘怒不可遏道。
这一句话骂出来,顿时再无一人敢出言质问:
诚如风尘所言,修者就算被人殴打,伤势严重也会很快的恢复如初,根本不可能从身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而那些能够留下痕迹到现在的伤势,别说是好几道,就算是有一道,恐怕都能要了林月的命!
至于林月是否曾经被人殴打过,别说是问学生们,就算是这群教师自己回忆起来,都能在记忆中找到好几次类似的情形。
这样一来,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风尘。
还能怎么说?风尘只是说和太傅有那个心思,当事人就是和太傅和林月,只要林月一口咬定,和太傅能怎么样?
他一个老师,只要沾染了这种嫌疑,基本也就完了。
偏偏能够证明这种嫌疑的殴打事情,还如此清晰的发生过。
“这一招,真损啊,不但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反咬一口,看来和太傅这一回要完了。”人群外,默默观望着整件事情发展的两名少年,忍不住发出了感慨,说话者正是那位戝姓少年。
“信笺,如果是你做他的对手,你会如何辩驳?”豪迈少年一脸好奇的问道:
他过去只佩服过戝信笺的损人高招,却不想在这里看到了风尘这个奇人。
一时间,想要分清两人谁才更加阴损。
“你这是难为我啊杨素,现在局势已经往他那边倒,你就非要让我来应付这几乎可以说是必败的局面吗?”戝信笺苦恼道,可他那狭小眼眸中透露出的一抹精光,却暴露了某些细节。
“几乎是必败,那也就是说,还有可能翻盘,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杨素笑道。
“很简单,让和太傅对天发誓即可,修者的誓言,可是不灭的诺言,只要和太傅发誓他从来没有对林月动过任何歪心思,这件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只是成不成,就看和太傅他自己的了,我是不敢保证那个坏东西,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戝信笺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他却注定不会猜到,他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有成为和太傅的救命之词,反而因此葬送了和太傅的生命。
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风尘的目光逐渐飘向远方,那一道正用恨恨眼神,看向这边的身影:却不是和太傅又是谁?
“当然,我相信我就这么说,在场的诸位肯定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种事情,你们无法怀疑我,我也没有办法完全让你们信服,正如你们所说的,他缺乏一定的证据来证明。但既然我敢说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就有办法,可以证明他和太傅的肮脏!”
“不知道尘老师有何高见?”燕留秋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看像风尘的目光变得有些忌惮。
这种情况下,就连他这条老狐狸,都不知道该如何破局,风尘不但完成了布局,更是想到了破局之法,实在是不得不让他佩服:
若不是立场相对,他真想拉着风尘找个凉亭大饮三杯。
“誓言,只要他和太傅敢立下毒誓,他若是有过那样的念头,就不得好死,这件事情是否为真,自然可见分晓,当然,他也有可能畏罪不立誓,但这也没关系,他不敢,就是一种答案!”风尘冷笑道,而他这一番话,顿时点醒在场所有人同时,也让人群外的戝信笺愣在原地。
“这个尘老师不是疯了吧?难道他真有绝对的证据,确信和太傅起过那样的邪心?”
“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吃瘪的样子吧,不过也正好,我们可以看看,那个和太傅,到底是不是彻头彻尾的败类!”看着戝信笺那目瞪口呆的模样,杨素没来由一阵心旷神怡。
“立誓?你没有弄错吧?那位尘大师,真的要用立誓这种办法,来验证和太傅的嫌疑?”
院长室内,听到这个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消息,饶是柳公权贵为三重境巅峰强者,也愣在了原地,有些难以置信道。
誓言的有效性不用多提,可能够注意到誓言有效性的人,却绝对是少数:
古往今来数万年,碰到这种事情,要么就是不了了之,要么就是靠蛮力解决,哪里会有几个修者,想到可以通过天道来判决对错?
主要原因在于,修者的世界,从来都是拳头说了算。
不过这道理放在和太傅这边,就有些不受用了:他别说和风尘比拳头了,就连和风尘面对面对峙的胆量都没有,就算风尘不给他这个机会,他都很难翻身,要在被怀疑中度过一生。
现在,明明已经占据局势上风,风尘却还是要给这样一把堪称双刃剑的机会,要么就是风尘狂妄自大,要么他有绝对的自信,和太傅就是那样一个败类。
而后者的可能性,几乎占据到百分之百。
到了这一步,就连柳公权都忍不住怀疑,那个和太傅是否真的有其他心思。
林月的事情,他身为院长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是有意纵容。
毕竟这样的例子在天笃学院数不胜数,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
像这样不受到重视的学生,从来都是被随意凌虐的。
但凌虐归凌虐,柳公权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养一群玩弄女性的败类在院内,虽然很多事情做的不光彩,柳公权也有他作为一位三重境巅峰强者,作为一位学院院长最基本的尊严。
“倘若真有那样的心思,让他被天罚屠灭,倒也罪有应得!”合上书本,柳公权微微一叹。
“什么?那个该死的尘疯来,竟然敢诬陷我对那个废物有邪心,简直笑话,那种废物一样的学生,就算长得再好看,又有何用?何况,修者一旦超越化神境界,肉身便可随意修改,外貌什么又有何意义,我和太傅为人师表数百年,怎么可能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和其他人的怀疑不同,当和太傅知道风尘对自己的诬陷后,顿时气得一佛升天。
如果不是耳朵的伤疤还隐隐作痛(实际上是没事,心理作用),怕是立刻就要找到风尘,和他来一次生死对决,以示清白。
至于风尘让他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立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太傅更是差点没被乐疯:
其他人都怀疑他,他自己当然清楚自己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害怕当众立誓?
虽然有些不爽要被风尘牵着鼻子走,也很不高兴居然不能狠狠的教训林月一顿,但能够当场打风尘的脸,也能暂时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于是乎,这样一场你情我愿的立誓,便在一分钟之后,在天笃学院的正中央,位于教师院和学生院,还有教学院三院中心,唯一一处悬挂了天笃学院院旗之处,开始了。
等到和太傅赶来,这时候再去看围观的学生老师,赫然已经达到了数万之众:
显然,虽然只过去了几分钟,这样一处隆重的大戏,就算是一些勤于修炼的学生,专心于学术的教师,一样不能免俗,想来见证最终结果。
“三尺剑,四尺刀,五尺枪,七尺戟,万种武器其中藏,这院旗倒是挺别致。”相对于其他人的期待,风尘却显得十分无所谓,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观赏起了天笃学院的院旗,却不想,他这一番姿态,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成了成竹在胸,看向不远处和太傅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哼,现在先让你得意一番,一会誓言立下,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身败名裂!”
一路走过来,这短短半分钟的路,愣是让和太傅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几乎所有的目光中,都写满了怀疑和唾弃。
甚至还有一两个大胆的学生,直接扔东西砸他,虽然没有任何威胁可言,于面子上却是极大的侮辱,几乎将和太傅气疯,对风尘的仇恨更上一层楼:
没有风尘,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但他也不懂得再往前追溯一些,若是他不欺凌林月,又如何会遭到风尘的恶意对待呢?
“和老师还请不要介意学生们的态度,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和老师若是能够借由誓言,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切谣言不攻自破,不然的话,就算是老夫,也很难帮到你什么。”
相对其他人的恶言相向,燕留秋却保持了他那老狐狸的作风,一副慷慨大义的模样,说话却很保守。
“燕大师放心,不过是一些宵小想要借此机会而已中伤和某而已,只是他也是有够愚蠢的,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如此大的一个坑,和某倒是很好奇,若是一会和某立下誓言,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不知死活的宵小,又该如何收场!”
放下一番狠话,和太傅径直走向院旗下的方台。
当然,和太傅是不可能走上这方台的。
实际上,就目前这里站了数万人,也没有几个敢靠近方台。
理由很简单,方台是全体天笃学生和教师,在每一年的开学训话时,院长柳公权立足之地,名为天笃台,平日里除了某些立下极大荣誉的学生和教师外,还没有几个人,有资格站在上面。
和太傅立誓虽然是个比较重要的事情,观众也有那么多,可终究不是什么荣誉之事,顶多就是站在天笃台下,装出一副隆重的模样。
想要登上天笃台,怕是当场就会被人给踢下来。
“哼,装得还挺像的,我看他一会怎么办!”围观者中,上官卿芸顿时嘟哝道:她认为和太傅此刻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只是想要伪装自己的正面目,一会立誓时,绝对要露馅。
“不像是装的,他似乎真的很有自信。”上官卿玉秀眉微蹙,有些不理解眼前这一幕。
不论是风尘,还是和太傅,都表现得极为镇静,除了和太傅隐约有些忌惮风尘的存在外,根本看不出谁的心中有鬼,可这又偏偏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错总有分别,总不可能说,有人明明在撒谎,还表现得如此淡定吧?
又或者说,只是他们的眼力太低,根本看不出真正情况?
“真不知道,这闹剧到底会如何收场了。”戝信笺毫无底气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他完全看不出接下来的发展,只能隐约从风尘和和太傅两人的神情,看出些微的端倪。
“你能看出,到底是谁在撒谎吗?”杨素问道。
“是谁撒谎,根本就不重要了。”戝信笺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撒谎的那个人,绝对有自信能够掩盖自己的谎言,换言之,这件事情必然会结束,但绝对不是以我们想象的结果,作为结局。”
“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一股诡异的气息,正在朝这边弥漫?”戝信笺低声说道。
“快点开始啊,我倒要看看,这个新来的尘老师有多少本事,哎卧槽,刘贺!”
一名黄天班的学生正看着热闹,陡然间注意到身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一旁的同伴,一边朝别处走去,一边嘟哝道。
“该死,这家伙怎么来了,嗯?怎么又走了?难道是顾忌我们?”
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停留太久,驻足几秒,扫视了一眼风尘和和太傅后,便离开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们的存在,刘贺他才会离开,他会走,只能说明他已经看到了结果,看透了一切,所以,才没有兴趣继续留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同伴无比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