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听好了，以后不要让我在这里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梅子扔掉手中的棍子，狠狠地对着三个混混说。

    “是，是，谢谢大姐！”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梅子，谢谢你！”唐惜弱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说。

    “忘了告诉你，我是这里的大姐头，以后有人欺负你，尽管对我说！”梅子拍着胸脯义薄云天地说。

    她虽然像个古惑女一般生活，可是对身边同样的孤儿却照顾有加，若是有谁挨了欺负，她梅子是要第一个冲上去的。

    梅子比唐惜弱大五岁，初中毕业便不再读书了。虽然唐惜弱第一天来福利院时她摆出一副地头蛇的模样，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欺负她。经过这样一次事故，唐惜弱与叛逆的梅子成了莫逆之交。

    常言道世上最好走的路便是下坡路，时常跟随梅子左右，唐惜弱也开始向往她那种洒脱自在的生活。想疯便疯，想笑便笑。生活带给她的苦难太多了，她凭什么要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梅子，下一次你出去玩，带上我好不好？”唐惜弱的眼神中流露着真切的渴望。

    “你还小，那些地方不适合你。”梅子忘记自己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倚老卖老地教育起唐惜弱。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好无趣，既然这个世界不肯垂青我，我就要堕落给它看！”唐惜弱坚定而又决然地说。

    “既然这样，好吧。”

    诸暨是一个不大的县级城市，说到娱乐场所也无非是台球厅游戏厅和迪厅。梅子从七岁起就混迹于这些场所，对那里的环境很是熟悉。这天，她带着唐惜弱来到一家迪厅。

    所谓迪厅，当然不是现在那种很具规模的娱乐场所，九十年代的迪厅，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面放一些节奏强烈的音乐，屋顶上放一盏闪灯，忽明忽暗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吧台上也没有芝华士或者百威喜力的洋酒，有的只是一些地产的啤酒，甚至还有国产的白酒。

    一个酒保模样的人站在吧台前随着音乐摇头晃脑，舞池里许多或醉或醒的年轻人，胡乱地跳来跳去，简直一副群魔乱舞图。

    梅子和这里的人很熟，刚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到处和人家打招呼。

    “南哥，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总不见你？”

    “阿乐，臭小子，你又换女朋友！”

    她在这里如鱼得水，领着躲在身后的唐惜弱，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绕来绕去，梅子终于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在一个小角落里坐了下来。

    “呦！梅子，这是你朋友？很正哦！”一个十八九岁模样很痞的男孩靠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唐惜弱的身边，紧紧地挨着她。

    “滚你妈的！离我妹妹远点！告诉你们，谁敢打她的主意，我第一个不饶她！”梅子一口浓烟喷在了男孩的脸上。

    “咳咳！干吗这么认真，开个玩笑而已。”男孩讪讪地走了。

    “要抽一支吗？”梅子递过一支香烟。

    唐惜弱伸手接过香烟，学着梅子的样子点着，吸了一大口进去。”

    “咳咳！咳咳咳！”唐惜弱被呛得直流眼泪。

    “呵呵，我第一次抽的时候，比你呛得还要厉害呢。”梅子笑到。

    “梅子，听说你带朋友来了？”唐惜弱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又进来一名男子。

    这个人和其他的痞子不同，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很干净，白色的衬衫，深蓝的西装裤，讲起话来声音也很柔和动听。

    “东哥！”梅子急忙拉着唐惜弱站了起来。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被叫做东哥的人在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侧过头问唐惜弱。

    “她叫唐惜弱，是我妹妹。”梅子抢着回答，好像生怕唐惜弱说错了话。

    “你带她到这里来，是以后想带着她混，还是只是来玩玩？”男人问。

    “呃......”梅子一时答不上来。

    “我想和梅子在一起。”唐惜弱突然说。

    “那你知道我们的规矩吗？”男人上下打量着唐惜弱，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东哥，她......”梅子刚要说话，男人瞪了她一眼，吓得她闭上了嘴巴。

    “什么规矩？”唐惜弱没有注意到梅子难看的脸色，不知所以地问到。

    “在这里混，是要给我打工的，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

    “打工？”

    “跳舞，卖酒，你自己选一样吧。”

    唐惜弱一头雾水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身边的梅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考虑一下吧，离开之前给我答复。”男人起身离开了。

    “梅子，他说什么？”唐惜弱拉了拉还没回过神来的梅子，问到。

    “他叫潘东，是这间迪厅的老板，在白道黑道都很有背景。他说的跳舞，就是十二点以后跳艳舞，卖酒呢，就是穿着迷你裙小可爱给客人推销各种酒水。”梅子解释到。

    唐惜弱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想要放任自己，却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可怕。虽然从小到大她只有奶奶，可是她被奶奶保护得很好，完全不知道世间事的险恶。

    唐惜弱隐约地明白了，梅子在外面所谓的混，便是跟着这些黑道有权势的人，帮他们干活，赚取一些零花钱。

    “惜弱，这里不适合你，下次不要来了。”梅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坚定地对唐惜弱说。

    “梅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去医务室！”唐惜弱想要扶起她，她却挣扎着又躺了下去。

    “你当我是姐妹，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和别人打架？”

    “是被别人打。”梅子无奈地说。

    “谁打你？下手还这么狠？”唐惜弱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梅子脸上的淤青。

    “是潘东，他责怪我没能把你留下，他想让你在迪厅跳艳舞”

    “那我就去跳，不可以让他们再打你了。”唐惜弱急得掉了眼泪。

    “傻瓜！那里是火坑啊，我已经陷进去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也陷进去。”梅子笑了笑。“没关系，我挨一顿打，换你的一世清白。”

    唐惜弱怔怔地看着梅子那稚嫩却又沧桑的脸，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世上，除了奶奶，还有人真心地对她好。

    听了梅子的话，唐惜弱开始放弃自甘堕落的念头。毕竟，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奶奶期望她过的生活。

    就算命运待她万般的不公平，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向命运低头的人都是软弱无能的人，她不要做无能的人。

    然而命运却不打算放过小小的唐惜弱。第二天下午放学的路上，一群人截住了她，二话不说地将她拉到车上带走了。

    “你叫惜弱是吧？”潘东翘着腿做在沙发上，身边依偎着一个十分艳丽的女郎。

    “东哥，你找我有事？”唐惜弱心知没有什么好事，却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她只好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小妞胆色还不错，以后跟着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潘东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盯住唐惜弱的眼睛说。

    唐惜弱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紧紧地靠在墙上，身上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我们是讲道理的人，如果你不肯，只要陪我一个晚上，那我便不再追究。”潘东贪婪的眼睛不住地在唐惜弱的身上瞄着。

    她虽然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但是发育较早，一对乳房已经微微隆起，玲珑有致的身材看上去已经俨然是个成熟少女。

    “东哥，我并没有跨进你们的门啊。”唐惜弱试图为自己辩解。

    “呵呵，我说你进了，就是进了。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我现在就要你知道，什么是男人。”

    潘东挥手让手下和身边的女郎退了下去，站起身来走到唐惜弱的面前，伸手捏起了她小小的下巴。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我动心，不如以后你就跟了我吧。”潘东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唐惜弱粉红的小嘴。

    “不要！”唐惜弱想要推开他，却无奈对方身强体壮，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推动他分毫。情急之下，唐惜弱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嘴唇上。

    “唉呦！”潘东吃痛，立即放开了唐惜弱。一行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啪！潘东反手一巴掌煽在唐惜弱的脸上。

    “不识抬举，非逼我动粗是不是？”潘东一把上前将唐惜弱按到沙发上。

    “不要！”唐惜弱流下了屈辱而无奈的泪水，双手双脚不停挣扎着，却依旧无济于事。

    “啊！”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潘东突然放开了她，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赤裸的唐惜弱。

    此刻的她双颊通红，一双手不知道该护住哪里，面对眼前这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一死了之，免得受这样的侮辱。

    “东哥，东哥！”梅子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看了看缩在角落的唐惜弱，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潘东面前。

    “东哥，求你饶了她吧，她只有十二岁啊！”梅子拉住潘东的衣角，含着泪哀求。

    “十二岁？你他妈的带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来？想死是不？”潘东气急败坏地说。“现在我的火已经上来了，你说怎么办？”

    “这...”梅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了几秒钟，她突然坚决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然。“东哥，你放她走，我陪你。”

    “有趣，有趣，没想到你还怪讲义气的。那好，我就成全你吧。”潘东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丢给角落里的唐惜弱，拉着梅子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