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许文涛侃侃而谈，一反平时的斯文内敛，跟车上的两个人大谈他的人生理想，从诗词歌赋到风花雪月。

    季长乐听得直翻白眼，季薇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他，听到她的回应，许文涛聊兴更佳，直到两个人下车时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两个人下了车，看着黑色的车子离去，都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好笑。

    季长乐有些尴尬地替自己的老师解释道：“我老师，他平时人很好的，话也不多的。”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自己都乐得弯了腰。

    季薇也抿着嘴也跟着他笑。

    两个人笑了好一会儿，季长乐才带着她上楼。

    这个一个老式的楼房，地板上铺的砖头都有些松动了，楼梯间里堆着不知道是哪家的杂物，灯光黑暗，跺跺脚上面的灯也亮不了，看样子是坏了。

    季长乐拉着季薇的手慢慢地上楼，季薇时不时被杂物绊着，不得已，只好打开了手机里的手机筒功能。

    虽然光线微弱，但好在也能照亮前面一尺来远的路。

    长乐家住在六楼，这样的老楼里根本没有什么电梯，两个人是一步一步向上走的。

    到了家门前，里面隐隐地传来了轰响一样的音乐声，长乐让她等着，他敲了敲门。

    过了五六分钟，才有人过来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里面亮成灯，震天的音乐声从里面席卷而出，男男女女们笑着打闹声，震得季薇不由得捂了捂耳朵，刺鼻的烟草味也冲了出来，季长乐不适地咳了几声。

    站在门里的是一个头发竖起，染成红色的青年，他穿着拖鞋，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手里还夹着一支正燃着的香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借着门里的灯光，他的目光在季薇身上扫了一圈，见她一双清灵的美目正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荡，手上的烟差点没掉下去烧着自己的裤子。

    “长，长乐，你怎么回来了。”

    季长乐见到青年在自己家里，明显有些不高兴，只看了一眼季薇，生怕她心血来潮回次家，看到自家这样乌烟瘴气的，反而不高兴。

    正在两男一女站在门前对峙的时候，在房间里闹得正欢的女孩等青年不耐烦了，来寻他。

    “许文思，你干嘛呢？开个门这么久都不回来？死外面了。”

    女孩顶着个爆炸头，上身穿着个红色的衬衫，下身就穿着一条三角裤，脚下一双夹脚拖鞋，走起路来噼哩啪啦响。

    到了青年身后，看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拉起男青年的头，双手捧着就是一记法式热吻，啾啾声响亮又干脆，还有口水相互交缠的渍渍声。

    季薇皱着眉捂着季长乐的双眼，直到女孩跟一脸不情愿的男青年亲热完。

    直到此时，女孩才放开男青年的头，瞟了一眼，看着捂着长乐双眼的季薇，不屑地说：“不要在姐面前装婊，季长乐在家没少见姐跟人亲热。还有，你是谁？跟我弟一块回家干嘛来了？”

    季薇看了一眼长乐，见他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亲姐姐，没好气地说：“季长美，你又在家里开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浪你可以出去浪！别带别的人到咱家来！”

    季长美笑眯了眼，屁股扭了扭说：“姐乐意在哪耍就在哪耍，你管不着。要不是你今天发疯回来得这么早，我带人回来耍玩，你还不一定知道呢！喂，外来的，问你哪，你谁？”

    季薇深深地看了眼前笑得放浪的季长芸一眼，她不过比长乐大了一岁，原本应该和他一样在校读书。原季薇在日记里写过季长芸的叛逆和早熟，看现在这个样子，她很可能已经不读书了。

    “我是季薇。”

    一句话出口，许文思的眼睛闪了闪，一脸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季长美放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再次露出一点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在季薇看来很是不自然。

    她扭过身去，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地浓妆，眼睛上涂着红色的眼影，头发象被煮过的面条一样，纠结在一起来。

    原来她的审美有点扭曲的，觉得自己这样才是好看，很独特，在人堆里，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到自己。但季薇的突然出现，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的人面前就是一个小丑一样。

    季薇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面料飘逸，轻若薄翼，露出细白的手臂，裙摆下面坠着同色的布条状的饰物，束着腰身，显得腰身不盈一握。她皮肤本就白皙，配上这身黑色，整个美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季长美不自在地扒了一下头发，极力装作自然地回过头来，满不在乎地说：“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亲自回来送钱的？”

    季薇瞄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她，推着身边的长乐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进了屋。

    客厅里，音响大开着，几个男男女女在里面蹦得正欢，女的搔首弄姿，脱得只穿着三点式，男的嬉笑着在女的身上流连着，身体时不时地擦过女人们赤裸的皮肤，嘴里不时发出鬼叫声。

    季薇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到了音响前，关掉了开关。

    音乐声戛然而止。

    几个男女站在客厅中间面面相觑，女人们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也不急着穿衣服。男人们的目光都露骨地在季薇身上各处流连。

    “这哪来的妞，长得不错，要不要一起加入我们，保证让你爽得不要不要的。”

    “嗨，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三围是多少？”

    男人们调笑着，试图接近季薇。

    季长乐一时情急，就站到了季薇面前。

    让季薇没想到的是出头的竟然是在门口和季长美热吻的男青年，他一手挟着烟，走过去，反手就给了想接近季薇的男人们一人一个嘴巴子。

    “清醒了没？泡妞之前先把脑子带上，看这个人是不是你能动的！”

    两个男青年瞬间蔫了下来，连还手都不敢，只捂着脸，任许文思狠狠地在他们屁股也踹了两脚。

    “清醒了就滚出去！听见没？”

    许文思踹完了人，对着客厅里的男女大吼了一声。

    这些人连衣服也没敢在家里穿，搂着各自的衣服忙不迭地出了家门。

    许文思在季长美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