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修炼成人
……
夜色褪去,黎明到来,又是崭新的一日,太阳升上地平线,光芒洒射在大地上,温度暖暖,百姓们出来忙活,帝都又变成了一派热闹的模样。
在这片热闹之中,没有任何人提及昨晚在宫中发生的事,很明显,消息被刻意压制过,并且压制的很好,没透露丝毫风声。
夜王府,气息分外压抑。
落枫院内,更显凝重,偌大的院阁宁静的悄无声息,泛着无声的诡异,安静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厢房内,一抹单薄的身影沉寂的躺在床榻上,男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胸口只有极浅的呼吸起伏。
万紫阳和厉影守在床榻前,二人神色各异。
万紫阳替东陵夜把过脉,发现他的脉搏厚实有力,比普通人还要健壮一倍,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的脉搏平稳有力,则代表他的心脉极好,他一度怀疑自己把错了脉,一晚上也前前后后的把了二十多次,这二十二年来,东陵夜天生心脉不全,与常人有异,身体虚弱,用药续命,却在一夜之间变得和寻常人一样……
万紫阳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有高手对东陵出手相助?
厉影立在一旁,紧抿着薄唇,神色沉的有些难看。
他已经派出王府所有的暗卫,在整个帝都内搜寻小貂的踪影,但一个晚上过去了,连小貂的消息都还未收到,小貂就像帝都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人静默的站着,想着不同的心事,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漫长的等待流逝着,床榻之上,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安静的看着床榻上方的床帘,静默的一言不发,要不是万紫阳不经意一瞥看见了,还在傻傻的等着。
“东陵!”他颇喜,只要东陵醒来,再加上他没把错脉的话,东陵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体格甚至比常人更加健魄。
上天有眼,东陵活不过二十二岁的预言被打破了!
厉影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主子,你……”
怎么醒来了,也不发一声?反而像丢失了魂魄一样静默的躺着?这和以前的主子完全不像。
万紫阳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难道东陵心脉正常了,心智却不对劲了?
他正打算替东陵把脉时,男人寡淡的抽开手。
“洛儿呢?”突然道出的嗓音很轻、很淡,因为睡了太久,还有点无力与嘶哑,淡然的像是无波无澜的水面,异常的平静。
厉影抿紧嘴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想让主子忧心,又不敢擅自欺瞒主子,字句哽在喉咙里,许久道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没有再问什么,阖上了双眼,身上的气息几乎沉到了谷底,一片深深的死寂……
……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像是在无声的象征着什么,阳光应该代表着蓬勃生机、万物之始,生命的象征。
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搭建着一间又破又旧的茅草屋,屋子到处都有漏风,挡不住风,细碎的阳光从细缝的洞口里洒了进去,斑驳的落在一张精致的小脸上。
一个女子正安静的躺着,女子约摸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上裹着一件又宽又大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完全不合身,裸露出来的肌肤犹如白雪般娇嫩,那张干净的巴掌小脸上美的似从画里走出一般,黛眉弯弯、眉宇气息安详,秀气的小鼻很小巧,唇瓣似桃花瓣,小小的,又泛着一丝病态的白,三千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侧,墨黑蹭亮似一匹上好的锦布。
她安静的睡着的模样犹如一张画,即便置身于破旧矮小的屋子里,也有着令人不忍搅扰的安详。
踏……外面,殷安洛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看向床上的女子,拧了拧眉心,走了过去,开始喂药。
苦涩的药汁喂了下去,很快便喝的见了底。
殷安洛擦干净女子的嘴角,出去打了一盆水,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身体,做完一切之后,她早已累的一头汗水,不过她没有闲着,把门帘掀开了让太阳洒进来。
阳光暖暖,时间点滴流逝着。
“嗯……”
不知过了多久,躺着的女子眉心轻拧,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瞬间引起殷安洛的注意。
“你醒了?”
殷安洛神色微喜的俯身过去,“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是谁在说话?
殷洛再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耳畔有一抹极细极轻的女声,像是在耳边,又像是从远处传来,时远时近、时有时无,飘忽的抓不住。
眼皮像有千斤重,难以睁开。
好累,身体很痛,像是被十辆马车碾压而过、连骨头都碎成了渣,痛入骨髓,耳边的声音却一直在呼唤她、喊着她。
是谁……
殷洛拧紧眉心,拼尽全力的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轻微的光线洒了进来,视线朦胧中,有一抹人影的轮廓在晃动,待眼中的雾蒙散去,她看清了面前之人。
“是……嘶……”一张嘴,嗓音竟如被火灼烧一般嘶哑疼痛。
“别乱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殷安洛按住她的肩膀,止住要动的她,殷洛也在这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有手?有身体?她变成人了?!
她抬起双手,往日毛茸茸的白爪子变成了一双细嫩纤长的小手,身躯修长和人一般,人类在她的眼中变小,而她变大了,她修炼成人了!但是虚弱无力的身体正在无声的提醒她,即便是修炼成人,她也活不长了。
她……失去了内丹,犹如人类失去心脏。
那晚的事像是一块烙印,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想起时她的心脏猛然骤缩,呼吸是那么的疼痛,那么的难受。
过去的事好像以兽形的她画上了句号,此时的她像是以人类的身份有了新的开始。
往事如烟,过去的事、便忘了吧。
殷洛闭紧双眼,将所有的哽咽吞咽入腹,再睁开双眼时,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也才发现面前的女子脸上蒙着一块面纱,薄薄的纱布下,似有什么隐约。
“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