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鳖是自杀的，那些混混们已经被处罚过了，这是已经了结的案子，就算是张子扬也没有理由再去追究此案。

    况且，邹静怡已经死亡了，邹家和陈忠宝夫妇不一样，邹家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

    张子扬把录像和现实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基本算是有了个对照，李家因为没钱又和邹家怄气，最后家破人亡，可是，从道理上来讲，反而是李家有错在先，因为李老鳖没有按时交房租。

    想来录像里的面具人就是想通过交易告诉邹家人，交易并是绝对正义的。

    看来，罪犯极有可能便是李家的这个儿子。

    “李家的两个孩子分别叫什么？”

    张子扬算是锁定了嫌疑人，只要有了名字，要抓住人应当是不难的。

    “女儿叫李佳欣，儿子叫李广龙！”

    陈忠宝淡淡道，似乎到现在还无法接受罪犯会是李广龙，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李广龙是一个老实巴交甚至有点害羞的男孩。

    要不说人，尤其是在封闭环境下长大的人缺乏想象力呢，他们总是存着一个成见，以前的好人会一直是好人，曾经的坏人也不会变好。

    这样固有的成见固然可以让人安心，却无法让人得到正确的结论。

    “这两个人之后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张子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试探着问了一句，果然，陈忠宝夫妇完不知道。

    “李老鳖两口死了之后，李佳欣和李广龙把欠的房租还上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已经这样惨了，房租也还了，自然不会有人拦他们。

    你们确定录像里的那人就是李广龙吗？”

    陈忠宝现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只能依靠别人的看法。

    “很有可能，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做伪证不止你们家，他怎么只报复你们。

    除了做伪证，你们没做过别的什么吗？”

    张子扬没有给肯定的答复，可看李家姐弟离开时候还把房租还上，这怕是恨到心里去了，那意思，看吧，我们不是要占你邹家的便宜，只要有钱，一定会给的，你邹家就因为我们晚几个月交不上房租就把我们害成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故事陈忠宝已经讲的差不多了，从头到尾，陈家似乎并没有做太多的恶，至少，和邹家比起来，陈家迫不得已做个伪证，这点罪过简直不值一提。

    “没有，绝对没有了！

    我们家一向的原则很简单，就是不和穷人来往，虽然我们和李家一条街上做生意，可他家一垮，我们就没搭理过他们。

    如果事情真是李广龙这个王八蛋做的，那我们冤！”

    穆雪萍斩钉截铁道，眼圈也红了，做个伪证就是说几句话而已，她觉得就算有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可她不懂的是，恶往往是一点点扩大的，她家做了伪证，李家败诉，这等于是推了李家一把，往火坑里面。

    “真的吗？”

    张子扬不太信，他也觉得如果只是做伪证不至于把李家得罪成那样，他还记得录像里面具男特别强调了陈冬梅父母的坏。

    按说，怎么着陈家人也得和邹家人一样坏啊。

    “确实……确实是这样！”

    陈忠宝也跟着附和，不过没有穆雪萍那么坚定。

    问话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找到李广龙，要这样首先要去他的老家去找，这个工作可以交给本地警方去联系一下李广龙老家的派出所。

    送走陈忠宝夫妇，张子扬去了另一个房间，这里郭晓婷的父母郭海丰和黄亚楠。

    他们两人都是上班族，张子扬是想不出他们怎么扯进去的。

    “你们还要问多少遍啊？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外号叫李老鳖的，他闺女和我闺女一个高中咋了？

    一个高中那么多人，我们都得认识？奇了怪了！”

    面对询问，黄亚楠已经怒了，脸色通红，不像作伪。

    “不好意思，我们询问这个主要是为了罪犯的犯罪动机。

    不瞒你说，和你女儿一同被绑架的另外两个女生，他们的父母都得罪过李家。

    我们认为，罪犯的针对性很强，所以请你们好好想想，有没有和李家人有过摩擦！”

    张子扬上前解释一下，一般的小警察还真应付不了这样的家属，毕竟，人家是受害者，现在却要问他们做的坏事。

    “没有，没有，没有。

    要我说多少遍啊？

    怎么？你们抓不到罪犯就要找我们的罪过了？”

    郭海丰也是大叫，反而开始指责警方，这样就有点没法问了，只能放他们离开。

    张子扬就没有去问邹家人，因为他可以断定，邹家人的态度会更不好。

    孟州警方和李广龙老家派出所打了电话，让他们去确认这两姐弟有没有返乡，结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李家老家的房子都荒废了，姐弟两人谁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案子卡了这里，说是有嫌疑人了，可嫌疑的并不充分，如果是李广龙，他似乎没有理由对郭晓婷动手，就是对陈冬梅也太狠了些。

    和庞晴天先在酒店住下，张子扬继续研究录像。

    “不都看过了吗？干嘛还看？”

    庞晴天不理解， 这样的录像，她觉得看一次都多，反正她看了之后就经常做噩梦。

    “也许可以发现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我总觉得录像里的面具男……怎么说呢，不像是在报复那么简单，有点像是表演！”

    张子扬说道，再次看录像，他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面具男的好多动作都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

    如果他真的那么憎恨三个女孩，该专心在伤害三个女孩身上才对，可他的身体语言似乎在说：我做到了。

    目的是让人看到，这可不太符合侧写。

    “表演？他本来就是表演啊，表演给三个女孩的父母看，这有什么不对的？”

    庞晴天纳闷，都录像了可不是表演吗？面具男显然是知道自己正在被录下来。

    “表演当然是表演，可是，你不觉得他太在意了吗？

    你看，他对三个女孩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频频的看向镜头，似乎是在炫耀，在求认可。

    他是在报复啊，干嘛炫耀？情绪不对。”

    张子扬第一次看只觉得面具男别有居心，设计了交易的环节，可现在再看，很多细节的东西就出来了。

    “炫耀不行吗？他的意思或许是说，我伤害你们女儿了，你们看啊！

    这样不行吗？”

    庞晴天无法理解张子扬发现的微妙地方，对看这些甚至有抵触之心。

    “不是不行，而是……

    啊！啊！这里！这里！你看到了吧！动了，镜头晃动了一下！”

    张子扬刚要解释，却突然大叫了起来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