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这么一说，庞晴天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原来一直找不到方向，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把关注点都放在了韩玉燕的身上，而因为韩玉燕有坚强的不在场的证明，案子进入了死胡同。

    如今却有了一个新的方向，那就是韩玉燕利用了某个男人作案！

    这便是前瞻性了，这便是所谓的领导力了。

    领导，领头羊，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属下指出方向，庞晴天是很缺乏这方面的能力的，她以前包括现在的领导力，作为领导很大程度上来源她的职位，因为她是副队长，所以大家都听她的，而不是因为她是庞晴天，所以大家听她的。

    看来，这家伙并没有一味的沉迷美色！

    庞晴天放心了许多，这个案子若没有张子扬，她是没什么信心的，她可不希望张子扬因为恋爱而变得愚钝了。

    有了方向，三人都气定神闲了许多。

    没用多长时间，到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工厂！

    这里是静海市和隔壁城镇连接的地方，工厂就在一个挺大的院子里，主体建筑是一个简易的厂房，房顶是用蓝色的铁皮覆盖的，这种房子，冬天冻死人，夏天热死人，十分的不舒服。

    不过，如今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这样的厂房算是一个标准房，不光是静海如此，就是去开放前沿珠三角，也有很多这种厂房。

    老远的，就能听到机器的声音。

    张子扬不由得肃然起敬，有机器，说明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作坊，是有点根基的。

    固然，当下经济超高速发展，是创业的好时候，可实话说，做生意成功的，依然是少部分，并不是谁干谁都行，能开工厂的，都是人杰。

    不光是现在，就是两十年后，能开工厂的，就算工厂很小，那也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毕竟，市场经济中，能获取资本，并投资办厂，用钱生钱的人，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今的话语环境，什么词语最流行？毫无疑问，老板二字最流行！

    群体意识就是那么的朴素，什么身份值钱，光从称呼就能看出来。

    市场经济壁垒分明，能当老板的，便是成功者，给人打工的，便是失败者。

    这样说可能政治不正确，可每个人的心中就是那么想的。

    尤其，做生意干干净净的，不贪不贿，在大家的心里，都会给出很高的评价。

    敲敲门，是工厂的厂长开的门，许芳芳和庞晴天来过几次了，很熟悉。

    两人给张子扬介绍了一下，这位厂长叫高春仲，负责整个厂子的生产。

    小厂子，不规范，在很多人的理解中，工厂自然厂长最大，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厂长往往只是一个管理者，最多算是中层，管理的范围有限，主要在生产，至于品保，出货，销售之类的工作，厂长是管不着的。

    所以，说是厂长，干的是生产主管的工作。

    诡异的地方在于，人人都知道厂长不是最大的，可在这种小厂，在他的上面没有其他的经理了，直接就是老板。

    很多老板是不给自己设置职位的，意思很简单，老板不在管理体系之中，属于控制者。

    一个工厂就像一个生态园，厂长可以说是里面的老虎，接着一般的主管是狼狗，接着员工则算山羊之类的食草动物。

    单就这个生态园而言，厂长最大。

    可谁都知道，上面还有一个神呢，就是负责建造这个生态园的人---老板！

    高春仲长得高高大大，方脸阔口，很有威仪，一看就是一个管理者的样子，似乎他对这件案子并无任何的看法，准备把能说的话说了，其他的便不管不问。

    对此，张子扬倒是可以理解，他是靠着韩家吃饭的，无法拥有自己的立场。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这也是观察社会的一个切入点，听一个人也好，一个媒体也好，听他们说话前，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这说话的人吃的是谁家的饭！了解了这一点，不用听，也可以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了

    从高春仲的身上没有看到什么疑点，张子扬要求去车间里看看，得到了允许。

    到了车间，扫一眼，张子扬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家透明胶工厂，生产各种各样的透明胶带，包装好的箱子上写着“黏力强”三个字，看来这就是工厂的名字了。

    车间里机器不少，有负责操作机器的，有负责包装的，还有负责往仓库运货的，一派忙碌景象。

    这种工厂是典型的浅加工行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之所以这样说，很重要的一点在于，这里并不生产胶带物料，而是从其他地方买进长筒大捆母胶带，这种胶带一捆便有几百斤重。

    在这个工厂里，要做的工作是把大捆的胶带通过机器切割开，缠在纸管上，根据不同的需要，有不同的纸管。

    简单来说，就是把原物料分割，然后进行零售，有点像是买来一批煤，打成煤球售卖。

    可以说，这是最容易上手的一种加工厂了，和含有高科技的深加工比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浅加工了。

    “请问一下，斯兰只负责文员的工作吗？”

    张子扬看着忙碌的场景问道，这工厂着实的不大，这里的文员不可能只是坐在办公室，端个茶到个水那么简单。

    “那肯定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厂比较小，都没有什么正经的办公室，说是文员，其实各种工作都做的，比如质检，比如盘点，有时候忙的时候还要帮忙包装！”

    高春仲连连摇头，还笑了起来，好像张子扬说了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

    “这不成杂工了吗？斯兰就不能特殊一点吗？”

    张子扬意有所指的问道，毕竟，斯兰是老板韩堂根的干女儿啊，不耍耍特殊，当这个干女儿干嘛？

    “不会的，斯兰不是那种人，她是最勤奋的，就是不忙的时候，也会在车间里帮忙包装，韩老板就是看到了她的这许多优点，才收她当干女儿的！”

    高春仲说出了另一种可能，张子扬连忙打开案卷看里面的照片，别说，斯兰还真不是妖艳类型的女人，而是那种比较传统的，贤良淑德的模样。

    怎么说呢，她脸盘大大的，给人敦厚的感觉，可能现代的网红审美会觉得瓜子脸才是美女，其实，只要吃过，见过，经验丰富的男人都明白，和鹅蛋脸比起来，瓜子脸就是个屁。

    为啥？瓜子脸显得寡淡，尖利，这在古代属于克夫相！

    不说别的，看古代的各种美女图，根本就没有瓜子脸的，古代对脸蛋最大的一个审美就叫：面如满月！

    也就是说，脸可以小，但一定要丰润。

    张子扬点点头，韩堂根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种人对女人的审美有两个，一个是好看，一个是勤劳。

    张子扬算是懂了，斯兰的人设定位，让她无法搞特殊，反而要成为榜样，也是够辛苦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辛苦的回报是很丰厚的，韩堂根都打算让她继承财产了。

    “嗯？不对？”

    在看照片的同时，张子扬又看了一眼断臂，惊诧起来，这不是一条经常干体力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