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穷酸？一边待着去，别当大爷的道！”

    这人推了几下，发现前面的人根本无视他，这令他恼怒不已。

    他是谁？这省城里人谁不知道？谁不害怕？

    偏偏这些穷酸就敢不怕他？

    哼，浩然正气？今天大爷就活动活动筋骨！

    “滚！”秦虎不耐烦的吼道。

    混混头子只觉得耳朵轰鸣，犹如大鼓在耳边敲响，震的他头晕眼花的。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秦陵找了个客栈住下。

    “你们有多少把握？”他问道。

    “来凑热闹的，反正我又不打算去做文官，那些人忒惹人厌烦。”秦虎温声瓮气的说道。

    “还好吧，有七成把握。”秦鼠说道。

    秦狗仍旧在看历年的考试卷子，“三成，不过我的名字可能会让它变成一成的可能性。”

    “随你了。”秦陵说道。

    正说话时，几个书生也进了客栈，见到秦陵他们后，自来熟一般的走过来，一起谈天说地的。

    秦陵不成功的翻个白眼，就一起考个试也算同窗了吗？

    懒得搭理他们。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秦陵他们进入了考场。

    这一次考试的内容很奇怪，不是经史子集，也不是君国大义，而是治民之道。

    秦陵对这个不拿手，随便写了些，武人开疆拓土，文人治理国家，整个朝堂都是这种风气，反正这么些绝对不会错，至于会不会被录取，那就看天意了。

    如果主考官是个倾向于文官集团的人，那么秦陵有很大的可能被录取，如果是个真正为国的人，那么秦陵就会被直接落榜了。

    等发榜的那天，秦陵发现这个国家似乎已经发病很久了，他写的那些玩意，居然成了解元！

    这真是没有天理，他看过秦鼠的内容，写的有条有理，却只得了第九名。

    发榜后，去府衙吃酒。

    秦陵见到了主考官，也就是他以后的恩师了。

    随着众人拱手拜谢后，一一入座。

    “秦陵，你写的很不错！”牛李争捋着白胡子说道。

    秦陵按照的预定的礼节回话。

    吃了会酒后，才开始真正的宴席，老头笑着问秦陵如何看待文武之事。

    秦陵想了想，说道，“开国之时，周边尚未威服，自当以武人领军，施行雷霆手段。对内则是有武将镇守各方，文人辅助治理。”

    老头捋着胡子，示意秦陵继续说。

    “然开国日久，周边蛮夷无不跪伏朝贡，因而应当让文人主导国家。”

    此话一出，周围为之一静。

    这种事情，哪能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秦陵却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继续说，“武人求功勋，文人求名声。然而国泰民安，四海宾服，何处可求功勋？求无可求，自然生内乱。”

    周围的人头低的更狠了，一通吃酒的武官，则是恶狠狠的瞪着秦陵，似乎要将之生吞活剥了。

    “是以，此时应当以文人入主，治理百姓，以武将转为辅，威压宵小。”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说道，“能一心为国，不计较功勋名利者，何其少也。”

    “从我做起，从者自起。”秦陵说道。

    “哈哈，你倒是挺有信心。”老头笑道，“你这解元，没有让我失望！好好读书，争取明年考个状元回来！”

    “自当从命！”秦陵拱手道。

    宴席散后，秦陵几人回了飞来镇，继续读书。

    秦虎和秦狗没有拿到举人，彻底的放弃了，专攻于武艺，手中的铁蒺藜，使用的越发出神入化了。

    又是一年冬。

    “云馨，你怎么来了？”秦陵诧异的看着这个女孩。

    由于他的原因，女孩的地位一变再变，吃的好了，穿的也暖了，身上也有了首饰，人也漂亮了许多。

    “我来看看公婆。”她低着头说道。

    “他们在屋里。”秦陵说道。

    石云馨点点头去了屋内。

    石岩正要跟着进去的时候，被秦陵一把拽住，“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石云馨怎么跑来了？

    “举人老爷。”石岩刚开口就被秦陵打断了，“好好说话！”

    “是！是这样的，你看我姐姐都是十八岁了！”石岩说道。

    “嗯，这我知道，然后呢？”秦陵不觉得十八岁有什么特殊的。

    “我呢今年十六，我儿子都一岁了！”石岩提起儿子很是开心。

    秦陵摸着下巴沉吟一会儿后，“哦，我明白了。”这里是看天吃饭的世界，哪还有姑娘十八岁了都没有结婚？

    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姑娘了！

    若非她石云馨已经定亲，且未来夫婿是秦陵，怕是各种闲言碎语早就将石家给淹没了！

    “那什么时候成亲？”石岩问道。

    “我看看黄历。”秦陵拿过黄历，翻了翻，“下个月初一吧，黄道吉日。”

    “好嘞，我这就去告诉姐姐！”石岩咧嘴笑道。

    初一很快到来，秦陵披红挂彩的，带着队伍去迎亲。

    骑着高头大马，挎着铁蒺藜，威风凛凛的！

    然而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群马匪，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逃窜过来。

    看到这支迎亲队伍后，立刻举着刀冲了过来。

    他们吱吱哇哇的喊着听不懂的话。

    “蛮族！”

    看热闹的吓坏了，纷纷四散逃走。

    这更助长了匪徒的气势！

    领头的人，举着弯刀，恶狠狠的对着新郎官砍去！

    呼！

    铁蒺藜带着可怕的呼啸声，重重的砸了过去！

    吧唧！

    就像是一个大椎狠狠的砸中了西瓜。

    红的白的，四散飞溅！

    “杀了他们！”秦陵恼怒的吼道。

    他选的黄道吉日，居然碰到了匪徒真是气人！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吼一声，兴奋的冲了出去。

    一骑当千！

    秦陵挥舞着铁蒺藜，左砸又锤，血肉，骨骼，内脏，散落一地。

    不知什么种族的马匪们胆气立刻散了，哇哇叫着想要逃走。

    怒气冲顶的秦陵哪里会让他们逃走，骑着战马，带领着秦虎他们追了过去。

    一方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拼命逃走，另一放则是像看到仇人一样红着眼睛狂追不知。

    一逃一追，不知跑了多远。

    在石家村。

    石折面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都过了午时了，未时也过半了，还不见新郎官过来。

    不少人已经开始暗地里议论了。

    不用去听，他就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

    肯定是在讲，秦陵那么久都没有娶云馨，显然是将她给忘了，找了大家闺秀了！

    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府城有大家族求着将闺女嫁给秦陵呢！

    此刻不来，显然是做了决定！

    这事石折是不信的，最初的时候他根本不屑一顾，秦陵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可等的久了后，他就有些怀疑起来。

    谁家的男子都十六了还不结婚？

    十六岁的女儿家可是大龄姑娘了，搁在正常的情况下，早就会有媒婆带着官府的命令强行许配了人家。

    但石云馨是定了亲的，且未婚夫是个有权有势的秀才老爷，因而才没有媒婆上门。

    可外面的闲言碎语已经越来越多了。

    等到上个月的时候，他是真的忍不住了，所以才会排石云馨过去。

    走的时候他都告诉闺女了，要是不给个准信就直接住下不回来了！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秦陵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一样。

    幸好读书没有把脑子彻底读坏，还知道云馨不能无限制的等下去。

    高高兴兴的定了迎娶的日期。

    一家人都很高兴，和举人老爷确定了关系，以后就可以享福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吉时都过去了，也不见迎亲的队伍过来，就算有事耽搁了，也该派个人过来说一下啊？

    这算什么事？

    已经西斜的太阳慢慢下落，天空化为暗红，最终归于黑暗。

    屋内，石云馨呆呆的看着头冠，华美的装饰好似是嘲讽一般。

    “云馨？”她母亲石林氏小心的喊了一声，怕她想不开。

    本该是高高兴兴出嫁的日子，新郎却没了任何的消息。

    “你弟弟已经去飞来镇了，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没事。”石云馨说罢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等了那么多年，却是这个结果，她不悔恨，只觉得委屈。

    砰！

    大门被推开。

    “死人了，死了好多人！”石岩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在半路上看到了一些人，那些人正围着一个修罗场又怕又不断地指指点点着。

    在那里，他看到大红的衣服，看到新郎官的服饰。

    他努力镇定，问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新郎官迎亲的时候遇到了蛮族的马匪！”

    他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急急忙忙的跑回家里。

    连那些人后来说的话，也没有听到。

    “你慌什么，秦陵呢！”石折不满的问道。

    “姐夫他，他。”石岩看了看点着烛火的屋子，连忙拉住父亲，往外面拖。

    “你干啥，他还能被土匪杀了不成？”石折说着气话。

    “爹，你咋知道的？”石岩将自己听到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怎么会这样？”石折呆呆的重复着，“为什么会如此？云馨等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你确定吗？”

    “我都看到新郎官的衣服了，上面都是血和一些那东西！”石岩说道。

    “你小点声！别让你你姐姐听到了！”石折呵斥道。

    “那总不能一直瞒着吧？”石岩说道。

    “能瞒着多久算多久，实在瞒不了，就说秦陵有了新欢把她给忘了。”石折叹息一声说道。

    石家村离飞来镇不算远，走的话也就两天路程，因而几天后，这里就传来了新郎官迎亲遇到马匪的事情。

    传言这种东西，经过的次数越多越离谱。

    甚至连胜负都分了两个版本，而传到石家村便是第二种，马匪所向无敌，直接杀了迎亲队伍，一路向西狂飙而去。

    石折在家中不谈任何有关秦陵的事情，但挡不住有人故意在他们家外面高声谈论！

    “听说了吗？”

    “什么？”

    “有迎亲的队伍被杀了！”

    “是么，真吓人，在哪被杀的？”

    “西面！听说是飞来镇的迎亲的！”

    怒不可遏的石折冲出去，拿着棍乱砸，“滚，都滚！”

    屋内，端着碗筷的石云馨像是定格了一样，只有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闺女，他们是胡说的！秦陵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虎子他们也是高手，哪能被一些马匪给杀了，这笑话我都懒得笑！”石折说道。

    “就是，姐夫在十岁的时候就能打死头狼了，现在能被几个小马匪给打败？说不定他是气的发了昏，追着马贼跑的太远了。”

    在遥远的天边，秦陵看着无边无际的荒野，他的脚下是一个惨死的人类。

    “嘛的，还真能跑！”

    气恼的踢了一脚，“这是哪个部族的？”

    秦鼠看了看，“可能拉笪人，但他们不是在北陆草原吗？怎么出现在咱们这里了？”

    这里距离北陆草原可是有上千里的，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遇到的。

    “他们会不会是苟茅人地盘跑出来的？”秦狗说道。

    苟茅人离这里不算远，只有一二百里。

    “苟茅人和拉笪人在合谋？”秦陵在尸体上仔细的翻检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收获，“他们谈崩了？”

    “也有可能是苟茅人想要找事，故意栽赃给了拉笪人，反正咱们没法分清这两个族群。”

    “算了，回去吧，咱们的位置太低，看到的未必是全貌，还是别想了，回去吧。追了十来天了，也挺累的。”秦陵说着伸了伸胳膊。

    “十来天，那嫂子她？”秦虎提醒到。

    “额，我父亲他应该会派秦二去说明一下的吧？”秦陵不确定的说道。

    “我觉得伯父会带人来找你，毕竟嫂子有好几年没有过门，可能一时难以想起来。”

    “好吧，咱们赶紧回去吧。”

    又是好几天时间过去，秦陵他们回到飞来镇。

    “我的儿！”秦王氏哭着跑过去抱住秦陵。

    这十几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把她给吓坏了。

    “没事了，几个小马贼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秦陵说道。

    秦木想都不想一拳头打了下去，“让你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