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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潸然泪下

      就在这时候,忽然红旗大叫一声:“金贵哥,你过来看。”

    何金贵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睁眼一看几乎晕厥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具新鲜的女尸,这具女尸已经被狼群撕得不成样子了,身上一片片散落在地上,肠肺都掏了出来,脸也被撕破了,腿上和臀的肌肉几乎不剩,尸体完全冻僵,上面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大牛看了一眼,立刻惨叫一声:“嫂子——!”向后一步厥倒。

    大牛几乎被闪电劈中,跟嫂子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那时候他刚刚复原回来,穿着军装,提着网兜,推开了家里的院门,兰芳嫂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卷着袖管在洗衣服,女人站在哪里像是一颗亭亭玉立的小树。

    嫂子的脸蛋红润,皮肤白皙细腻,身条婀娜端庄,微微一笑,就像夏季的牡丹那样灿烂。

    大牛怎么也忘不掉嫂子的笑容,那种笑容里有母亲的关爱,也有姐姐的疼惜,更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他悔恨自己不该骂她伤风败俗辱没祖宗,也不该骂她不知廉耻,要不然嫂子也不会跳崖而死。

    大牛嚎哭一声,一下扑向了女尸,抱住残缺不全的尸体放声大哭。:”嫂子!嫂子,都是我不好,大牛不好啊,我错了,我错啦!!”男人的哭声哀天痛地,看得金贵和红旗他们也是潸然泪下。

    金贵闭上眼睛,仿佛可以想象到嫂子被群狼围住的那一瞬间,她发出了杜鹃啼血一般的哀嚎:“大牛,救救我!”

    这时候大家才想到兰芳嫂的好。

    兰芳嫂是个开朗活泼的女人,她的美丽和殷勤,还有那种乐意助人的善良,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大家好像看到兰芳嫂就在眼前,跟这些小叔子们打情骂俏,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

    她怎么就跳下夺命涧,被野狼撕碎了呢?

    何金贵看出了不对劲儿,上去拉住了李大牛:“大牛哥,你看清楚了没有?这人到底收不收兰芳嫂。”

    大牛一边哭一边说:“一定是,一定是的,我认识嫂子的鞋,她一定是被野狼围攻以后才掉下来的,都是我不好。”

    何金贵说:“你再看看,这个女人好像比兰芳嫂瘦多了,我看她不像,别哭了半天,不知道谁死了。”

    李大牛也有点怀疑,因为这具女尸的脸已经被完全撕破,根本看不到本来的面目,只是大致上看着像嫂子。

    大牛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具女尸,越看越不像。

    大家正在抹泪,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轻轻一声:“啊……大牛,大牛,是你吗?”

    这一声把何金贵跟大牛吓得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我晕,分明是兰芳嫂的声音。

    大牛赶紧放开了手里的女尸,向不远处的树杈上一看,只见树杈上还躺着一个人,竟然真的是兰芳。

    那怀里抱着的这个女尸是谁?

    红旗跟红兵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妈呀,有鬼,有鬼,兰芳嫂死而复活了!”

    何金贵怒喝一声:“什么有鬼,大牛抱的根本不是兰芳嫂,树上的那个才是,兰芳嫂没死,掉在了一颗大树上,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金贵的一声断喝,红旗跟红兵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小子蹭蹭上到了大树上,仔细一看果然是兰芳。

    兰芳真的没有死,她从夺命涧上跳下来的时候,落在了半山腰的一颗大树上。

    因为大树阻挡了大部分的缓冲,所以下降的速度减缓了很多。再向下还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兰芳顺着枯藤滑了下来,刚好骑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

    虽然生命保住了,但是她降落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当场就昏了过去。

    兰芳嫂昏迷了一天,要不是大牛跟金贵在下面要死要活地哭闹,兰芳嫂还醒不过来。

    “嫂子——!”大牛的心里一亮,飞身就攀岩上了大树,一下抱住了兰芳,把女人紧紧纳在怀里,好像找回了全世界一样。

    兰芳嫂是天亮以后被大家拉上来的,大牛跟金贵第一时间就把兰芳送到了刘先生那里。

    刘先生帮她打了石膏,划伤的地方上了药,大牛才把嫂子背回家。

    兰芳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身上被树枝刮破了,洁白的皮肤上了刮了几个血道道。还有几处不重的擦伤。

    最严重的是右腿,小腿的腿骨骨折,从两千多米的断崖上摔下来,没有粉身碎骨脑浆迸裂,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金贵跟大牛发现的那具被野狼分解的尸体,其实是邻村的一个寡妇。,

    那个寡妇跟兰芳嫂一样,被人给侮辱了,气愤不过才跳进了夺命涧。只不过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弄得何金贵跟大牛虚惊一场。

    兰芳嫂捡回了一条命,从此以后大牛对嫂子的看法彻底改变,他变得温存起来,对嫂子关心起来。

    大牛把兰芳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亲自护理,每天他都为嫂子端茶送水,端屎端尿照顾得非常体贴。

    这个年过得非常愉快,虽然经历了一场不大的风波,但总算有惊无险,

    兰芳嫂第一次尝到家庭的关爱,也尝到了男人的体贴和关怀,她发现自己跟小叔子的感情越来越暧昧了。

    三个月以后,兰芳嫂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摔断的右腿已经完好如初,她跟从前一样健壮有力,挑水做饭一点也不耽搁。

    在这期间小叔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打动着她的心,他的勤劳,善良,勇敢,心细如尘,每时每刻都在令她陶醉。

    1982年的春天,万物复苏河开雁来,整个世界仿佛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远处的树绿了,花儿儿开了,黑石山变得郁郁葱葱。被四大灾难折磨以后的村庄再次恢复了生机。

    河里的鱼儿欢快起来,鸭子跟白鹅浮在水面上嘎嘎鸣叫。

    二月十五刚过,何金贵就下达了招工令,把黑石山前后五个村子的青壮年再次集合在一起,让大家一起修路。

    这次修路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是有偿修路,就是每个工人按照日工计算,都能拿到相应的工资,工资全部有何金贵承担。

    于是,所有的机器再次安装到位,人欢马叫声再次响起,漫山遍野插满了红旗,所有的人都是群情激昂。

    外面的建筑队从山外向里修,里面的村民从里面向外修,两只队伍碰面的一天,就是大路修通的一天。

    开工的头一天,何金贵从黑石山外回到了黑石村,背回来一个麻袋,直接进了大牛的家。

    “大牛哥,我回来了,钱搞来了,这是第一期工人的工资,整整50万。”金贵把麻袋放在了大牛家的土炕上。

    大牛吓了一跳,那个麻袋足足有四五十斤,里面鼓鼓囔囔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金贵把麻袋解开,一伸手,呼呼啦啦掏出来的都是票子,一捆捆一扎扎,攥在手心里嘎嘎嘣的响。

    大牛的眼睛立刻直了,他穷尽一生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崭新崭新的票子就像一堆火焰,几乎将他焚毁。

    “大大大……金贵,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大牛感觉自己都不听使唤了。

    金贵苦苦一笑:“这是大洋和黄金换的。”

    “大洋……黄金?你那来那么多的大洋跟黄金?”李大牛觉得何金贵太神奇了,这小子真有办法,总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人惊喜,他说可以搞来钱,果然就搞来了钱。

    何金贵道:“大牛哥,实不相瞒,当初我爷爷是江南江北最大的工业家,曾经跟着胡雪岩做生意,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他隐居黑石山的时候,就把这些财宝全部埋进了黑石山。

    我把那些大洋跟黄金取出来,跑到城里的的黑市上,全部换成了人民币。

    大牛哥,你不知道,原来黑市上黄金跟大洋的价格,比市场上的价格要高的多。”

    “啊?金贵,你到黑市上去倒卖黄金跟大洋?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李大牛再次傻眼,怎么也想不到何金贵竟然跟山外的黑道挂上了钩,这简直是犯罪。

    金贵苦苦一笑:“大牛哥,黄金是我家的,大洋也是我家的,爱怎么花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爱给谁也是我自己的事,国家有本事,为什么不拿钱出来给我们修路?

    我的钱是花在了正道上,为了造福乡邻,所以我问心无愧,钱,躺在地窖里那是一文不值,修成路,村里祖祖辈辈的人享用不尽,那才是正道。”

    金贵说的不无道理,大牛也点点头,眼里湿漉漉的:“金贵,你真是条汉子,咱们黑石村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乡民们的福气,我替全村的老少……谢谢你了。”

    金贵说:“大牛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喝黑石山的水长大的,也是吃黑石山的米长大的,我要用毕生的精力让全村人走出贫困。还有,我家里有宝藏的事情,还请大牛哥为我保密,不要让外人知道,我怕……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