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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成亲的好日子

      李栓柱冲香草瞟了一眼,道:“女娃子是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人,不回去正好,省粮食了。咱们走。”

    李栓柱领着老婆走出了何老庚的家门,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搭理过香草,直到李栓柱死的那一天,香草才回了一次家。

    1979年七月二十三是黄道吉日,也是何金贵跟桂兰成亲的好日子。

    那一天,黑石村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热闹,何家门里张灯结彩,全村的人都过来道喜。

    何老庚一辈子忠厚憨直,人缘非常的好,又是村里的村长,何金贵又是村里孩子们的首领,整个黑石村几乎全部出动,统统到何家去赴宴,宴席摆了几十桌。

    何金贵乐的屁颠屁颠的,穿着崭新的新郎装,拉着桂兰的手走进了大院,开始拜天地。

    那一天,桂兰走进了何家大院,瓜子脸上镶着一双黑如乌珠似的大眼,活灵活现。一对弯月似的眉毛如细柳含烟。

    粉白的脖颈映衬出少女脸蛋上特有的红润。一阵风从她身上吹过,把绸衣裙子带得丝丝作响,上身呈水纹似地波动起来,仿佛在强烈地宣示着它主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真是不可方物。

    人靠衣裳马靠鞍,桂兰这么一打扮,人显得十分光彩亮丽。把村里那些年轻人馋的啊,口水差点砸坏脚面。

    谁也没想到桂兰原来这么俊俏,何金贵竟然会娶黑石村的白虎星做老婆,大家在佩服何金贵胆量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点惋惜,可惜啊,一朵鲜花,被何金贵这王八蛋给采摘了。

    拜完天地以后,何金贵把桂兰拉进了洞房,村里的几个好哥们过来闹洞房,有狗蛋,红旗,红兵,还有田喜和长海。

    大家一个劲的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何金贵一下把桂兰护在了身后,冲他们几个怒道:“滚滚滚!别打扰老子造人的过程。眼馋的话,回家抱着自己老婆,使劲亲去吧。”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们踹了出去。

    大憨嫂张兰芳拿着笤帚在帮何金贵扫炕。

    所谓的扫炕也是多年来留下的规矩,新婚夜的炕,专门有嫂子来扫,大憨嫂一边扫一边念:“一扫白发齐眉,二扫子孙满堂,三扫大富大贵,四扫日久天长……”

    扫完以后,兰芳嫂拍了拍何金贵的肩膀,风趣地道:“金贵,悠着点哈,小心别闪了腰。”

    何金贵说:“不如你今晚别走了,一起跟我们玩双飞啊,今晚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兰芳嫂一瞪眼:“滚滚滚,当初你大憨哥那个地方,比你强多了。”

    大憨嫂很识趣,不忍打扰一对新人,身子一扭出了屋,房间里只剩下了何金贵和桂兰。

    何金贵用秤杆子帮桂兰挑开了红盖头,女孩子一张俏脸就显露出来,含羞带臊,宛如天上的仙女,何金贵就把持不住了,一下把桂兰按倒在炕上。

    桂兰却挣扎着爬了起来,说:“别。”

    何金贵问:“咋了?现在你是我老婆,想啥时候日就啥时候日,站在大街上日,别人也管不着。”

    桂兰说:“我饿,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呢。”

    何金贵这才想起来,新娘子结婚这天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于是说:“一会儿有你吃的,咱俩办完正事再说。”

    桂兰说:“不行,俺早就饿了,肚子咕咕直叫,实在坚持不住了。”一边说一边撅着嘴巴,看样子想哭。

    何金贵有点心疼,说:“你等着。”然后返回了宴席,端了一盘菜,拿了一串香蕉,五个苹果过来,再次潜回了洞房,偷偷递给了桂兰。

    桂兰狼吞虎咽,瞬间就把那盘菜消灭光了,还拿着空盘子舔了又舔,最后又干掉三根香蕉,两个苹果,光见吃,没见吐皮,看来确实是饿坏了。

    何金贵傻了眼,就说:“你这媳妇娶得起,养活不起啊,饭量太大了,早晚被你吃穷。”

    桂兰脸一红,举起小拳头在何金贵的肩膀上敲打:“你坏你坏,你的意思是说……俺是猪了?”

    何金贵一下抱住了她,说:“我就是要把你当猪养,吃得白白胖胖,专门给我生儿子。”

    桂兰问:“生多少?三个行吗?”

    何金贵说:“不行,越多越好,咱们先弄个狼牙山五壮士出来,然后再弄个五朵金花,最后直奔金陵十二钗。我的目标是十八罗汉。”

    桂兰格格一笑:“看来我真的成猪了。”

    何金贵一下把桂兰按倒在炕上,道:“我就是要把你当猪养,啥活儿也不让你干,就这么养着你。”

    桂兰也紧紧抱着何金贵说:“金贵,为了你,我不活了,你弄死我吧………………”

    这天晚上,心安理得亲遍了女孩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怎么尝也尝不够,三只手都忙不过来。

    两个人翻过来,再翻过去,一张炕板被弄得咯吱咯吱响,好像两只狗在打架,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跟桂兰成亲的那几天,是何金贵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每天晚上他们都在战斗,夜夜不息,有一次竟然扑通一声,两口子把土炕给晃塌了。

    没办法,年轻人火力大。根本控制不住。

    何金贵抱着桂兰在这边翻云覆雨,香草在那边潸然落泪。

    香草的房间跟何金贵的房间只隔着一道墙,那道墙很薄,是普通的土坯墙,里生外熟,一点也不隔音。

    何金贵抱着桂兰忙活,那边听得清清楚楚。香草就脸红心跳,跟着他们一起颤抖,一起哆嗦。

    香草的身上就跟着了火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火炭一样烫烧,那个地方痒得不行。

    那边地动山摇一翻以后,金贵和桂兰往往还会窃窃私语,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恩爱缠绵,香草想不听也不行。

    最后,她只好拉过被子蒙住头,后来实在受不了,就撕一块棉花,堵住了耳朵,尽量不去听。

    香草心里难受极了,有时候会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声音嘤嘤地呜咽,不敢大声,也怕惊动北屋的爹娘。

    她从小就喜欢金贵,待他跟亲弟弟一样,本来那边躺在金贵怀里的应该是她,跟金贵翻云覆雨恩爱缠绵的也应该是她,不应该是桂兰。

    真是造物弄人啊,香草就觉得自己命苦,没福气。

    自从何金贵和桂兰成亲以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两个人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动不动就来一次。就像黄河决堤惊涛拍岸一样不能节制。

    结婚五天以后的一个夜晚,金贵把桂兰拉进了新播种的麦地,他们坐在松软的沙土上,一边赏月一边甜言蜜语,可惜天上没有月亮,他深情地看着她,她也深情地看着他,瞬间就粘在一起。

    他们翻滚,撕咬,整整半夜,驴打滚一样,把一块整齐的麦地糟蹋的不成样子。

    第二天的早上,邻居家的二叔李二狗到庄稼地里去看庄稼,发现整块地的麦苗都被压倒了。气的他的老婆素琴拍着膝盖骂了半天街。

    又是一个晚上,在村头的打麦场里,金贵拉着桂兰还是赏月,月亮出来的比较晚,两个人忽悠就来了兴趣,还是紧紧抱在一起,又是整整一夜。

    第二天,李二狗赶着骡子去打场的时候,却兴奋地笑了,二亩地的荞麦堆子,一夜之间被何金贵两口子摊平,碾碎……

    他只是拿着大叉挑了几下就把荞麦给收了起来。

    把李二狗感动的不行,他深深感叹一声:“雷锋同志……又回来了。”

    每天早上起来,何金贵的脸色都不好看,严重睡眠不足,眼窝发青。香草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吵得睡不着。

    只有桂兰的精神越来越好,满面红光,经历了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像被春雨浇灌的麦苗一样,变得绿油油的。

    一个月以后,何金贵就不行了,精神越来越恍惚,走路只打晃晃,站都站不稳,小脸蛋变得蜡黄蜡黄的,整天没精打采。

    香草看到以后就骂他:“活该,让你不懂得节制,早晚被那个狐狸精给抽干。”何金贵就笑笑,不去理她。

    眼看着儿子的体格越来越弱,金贵娘刘金兰不乐意了,老太太非常的生气。

    金贵娶桂兰的时候,张春娥本来就不愿意,她最迷信了,一直觉得桂兰是白虎星,她害怕儿子跟李家那哥儿仨一样,被桂兰克死。

    他们家五代单传,到何金贵这一代,就指望儿子能够开枝散叶,传种接代,这要剩下他们老两口,可该咋活?

    晚上,金贵娘钻被窝里就跟老头子何老庚商量:“他爹,你劝劝儿子,别整天就知道快活,把身子骨搞垮了,要后悔一辈子的。”

    何老庚很为难:“这话我张不开口,年轻人火力大,我有啥办法?要劝还是你这当娘的去劝。你比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