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一进门，豆奶就殷勤的说：“孙子，快请坐，我让保姆给你沏一杯好茶。”

    常文没讲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保姆端来了一杯茶，递到了常文的手上。

    豆奶让保姆走了，她关上房门，说道：“孙子，今天我喊你来，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给你赔礼道歉，这两天，我听了石小谷的谎言，冤枉了你，让你和豆沙离了婚，实在是对不起，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请你原谅我这个老糊涂。”

    常文赶忙说：“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就是冤枉了我，我也没记恨您，这事儿怪不得您，只怪表叔谎报军情。”

    “哎！石小谷虽然三十多岁了，可还是嘴上的毛不多呀，办事儿毛毛糙糙的，昨天，石小谷给我来电话，说舅老爷被抓的事儿，与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都是石家村的二癞子和一枝花捣的鬼。”

    “奶奶，要深究的话，也不能怪表叔，表叔见舅老爷被抓了，自然会疑神疑鬼，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也不是没有理由。坦率的说，这次我到石家村去，舅老爷对我不太满意，原因就是因为二癞子偷了舅老爷家的东西，舅老爷把他吊在树上严刑拷打，我担心把二癞子打死了，会让舅老爷摊上官司，就劝舅老爷把二癞子交给警方，这么一来，舅老爷就误会了我，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其实，我是实心实意为舅老爷着想啊。”

    豆奶赞同道：“孙子，你做得对，怎么能私设公堂呢，这是在乡下，要是在城里，警察早就闻讯赶来了，我这个弟弟就是个乡巴佬，脑袋里没有一点法制观念，你呢，是个有知识的人，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奶奶，我对舅老爷和表叔一点意见都没有，不但没意见，还觉得他俩很亲切，就算是舌头跟牙齿打了架，也还是自家人呀。”

    “孙子，你这样想就对了，舅老爷和表叔都是自家人，别说是骂你两句，就是打你两下，也别放在心上。”

    “奶奶，我听您的。”

    豆奶幽幽的问：“孙子，我听石小谷说，彩霞跳河自杀的原因是：你舅老爷把彩霞睡了，彩霞觉得没脸见人，才跳河自杀。你说，这种说法可信吗？”

    常文想了想，说道：“奶奶，这次到石家村去，我在村子里只呆了三、五天，其它的时间，都是在外面寻找彩霞的尸体，说实话，我和舅老爷呆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不太了解他老人家，也不太清楚村子里对舅老爷是啥评价。”

    “孙子，就以你现在对舅老爷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干出这种扒灰的事吗？”

    “奶奶，这就不好说了，舅老爷毕竟是个单身汉，而且，舅老爷的年纪也不大，应该有那方面的欲望。再说了，彩霞和表叔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小孩，舅老爷想帮个忙，也在情理之中。”

    豆奶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中国的老传统，公公是不能打儿媳妇的主意，否则，就成了被人耻笑的扒灰佬。不过，正如你刚才所说的，舅老爷是个单身汉，有那方面的欲望也很正常，再加上彩霞一直没怀孕，他想帮个忙，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说起来有些不齿，可是，关起门来，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显然，豆奶是站在弟弟一边，昧着良心说话。

    常文不是傻瓜，他当然不会和豆奶唱反调。

    “奶奶，您说的极是，我也是这种观点。”

    “孙子啊，你觉得：彩霞自杀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舅老爷把她睡了？”

    “这…这个也不好说呀，因为我从没见过彩霞的面，对她更是一无所知，如果彩霞是个烈性子，又是个具有传统思想的女人，那么，她可能接受不了被公公睡了的事实，跳河自杀是很有可能的。”

    豆奶皱着眉头说：“我这个弟弟就是不听我的话，十年前，我就让他再娶一房媳妇，可是，他不听我的话，现在倒好，竟然打起了儿媳妇的主意，成了扒灰佬。”

    常文和豆奶打了三年的交道，对她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他知道：豆奶是个势利眼，而且，豆奶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一个私心占主导地位的人，自然不是善良之辈。

    常文顺着豆奶的话说：“是啊，舅老爷又不是没钱，应该再娶一房媳妇，这样就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豆奶问道：“你这次到石家村去，看到彩霞的照片了吗？”

    常文点点头，回答道：“看到了，石小谷家挂着彩霞的照片，还没取下来呢。”

    “彩霞长得漂亮吗？”

    “漂亮，确实比较漂亮。”

    豆奶撇撇嘴，说道：“我这个弟弟手里又不是没钱，什么漂亮的姑娘娶不到手啊，如果喜欢年轻的女人，那也不成问题啊。你看，我这个弟弟真不争气，竟然打儿媳妇的主意，闹出了这么一场官司。”

    “奶奶，现在说啥都晚了，只能等着法院的判决。”

    豆奶问道：“孙子，我今天把你喊来，还有第二个意思，那就是请你想个办法，能不能把舅老爷救出来。”

    常文叹着气说：“奶奶，您也知道的，我一无钱，二无权，又没啥关系，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实话，我在石家村时，就曾经想过打通警方的关系，让舅老爷躲过这一劫，可想来想去，没有一点儿办法，只好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豆奶不甘心的说：“孙子，我现在全靠你了，豆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的三个儿子都是草包，要主意没主意，要胆量没胆量，我的三个孙女年纪还轻，在社会上一点关系也没有，啥也办不成呀。现在，我就指望着你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舅老爷救出来。”

    常文很理解豆奶的想法，她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孙女确实派不上用场。

    可见，豆奶对常文十分信任，也十分依赖，就凭着这一点，常文也不能推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