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去医院跑腿的，送样品，再把化验单拿回来，我什么都没有跟他交代，所有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你放心。”

    “医生呢？”

    “除非他想要被人知道受贿的事情，全家跟着坐牢，否则就算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说出去。”

    不管宋芊语问什么，卫景曦都有听起来已经天衣无缝的应答，这倒是让她很欣赏，“你这样的手段，也算是很有本事了，当年居然也会栽在别人手上？”

    卫景曦微微一愣，眼神深了几分，幽幽道，

    “吃一堑，长一智。”

    说完这话，卫景曦瞥了宋芊语一眼，“最重要的一点，你应该忘了问了。”

    “……”

    她冷笑了一声，

    “要是事情败露，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跟你无关。”

    “你不怕老爷子找你算账？”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卫景曦淡漠的看着她，“所有退路都说明白了，希望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宋芊语的脸上闪过一丝讪讪，她微微一笑，“应该的，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可以帮忙。”

    “我想没这个必要，”卫景曦扶着沙发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阿姨，麻烦帮我送送宋小姐。”

    出了小区，一辆黑色宝马停在路边。

    男人拉开车门，歪着头朝着宋芊语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车子在京兆的主城区大路上平稳前行。

    驾驶座传来男人漫不经心询问的声音，“怎么样啊，这趟来收获不小吧？”

    “当然，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

    “你是怎么想到让我去查卫景曦的医疗记录的？”男人有些好奇，

    “大概六年前，在锡城妇产医院我见过她的医生，那次流产之后，医生说她根本不可能自然受孕，怀孕的几率小的可怜，再加上老爷子那么大的岁数了，你相信这孩子是老爷子的？”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觉得老爷子想不到？”

    “人有的时候过分自信，陆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很正常。”

    宋芊语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后脑勺，眉头一皱，

    “你那儿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男人嗤笑了一声，后视镜中照出他瘦削的脸，

    “早几年前上面就对陆家一家独大不满了，陆良淮自以为铲除所有竞争对手，以后就坐拥整个京兆，却没想到自己惹祸上身，功高盖主，陆家现在岌岌可危，甚至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收拾，陆家已经完了。”

    “不会，”宋芊语冷笑了一声，

    “只要陆家跟宋家两家合作，上面那位就没了实际控制权，就算有心想要铲除陆家，也是有心无力。”

    “你何必要帮陆家呢？”男人感慨了一句，“他们对你可没什么怜悯，订婚的事情拖了五年，让你成为整个圈子里的笑柄……”

    “够了，”宋芊语脸色一沉，“不用你提醒。”

    “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宋芊语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喑哑的声线在车厢中显得有几分诡异，

    “我会把我该得的，一步一步都拿到手，即便不是我的，我也要眼睁睁亲手看着他们毁在我的手里，”

    ……

    元旦前夕，

    靳颜忙着对稿子做最后一部分的修改，

    陈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将桌上的稿件收拾好，“靳颜，我赶时间，我负责的这部分已经处理完了，放在这儿了啊，”

    “这么着急，你要干嘛去啊？不一起吃晚饭么？”

    “不了，我今天有点事，得赶在五点之前到……”

    “五点之前？”靳颜眼尖的发现了陈默右手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海东跟你求婚啦？”

    陈默脸上一红，背过手挡住了戒指，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也……也算不上是求婚……就是，就是……”

    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从陈默包里调出来的户口本，靳颜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什么，诧异道，“你俩是准备今天去领证吧？”

    陈默的脸更加红了，

    “哎哟我的天，要领证你今天还不赶紧去？都四点了……”靳颜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淡定程度。

    “没事，我们预约的五点钟，算上堵车，时间应该差不多。”

    看着陈默那张淡定的脸，再联系到海东那张镇定的脸，靳颜觉得自己难以想象这两个人平时相处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有爸爸的话，小海的性格应该会比现在开朗很多。”

    陈默还在试图掩饰，靳颜丝毫不留情面的翻了个白眼，“有海东这样的爸爸，我觉得小海会更加忧郁吧？”

    陈默走后，工作室里就剩下靳颜一个人。

    她整理完最后一场戏的剧本，将电子稿整体发送给导演就算是完成了整个前期工作，后面等到年后剧本开拍，她再到现场跟进。

    正值元旦，夜晚中央广场附近灯火通明，听说是有焰火表演，不管是学生还是放假的工薪一族都抓住了这难得放假的好日子，齐聚在中央广场。

    她剧本完成的事情还没跟陆擎深说，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顾得上联系了，每天最多也就是互发短信问问对方有没有按时吃饭，小夕有没有闹腾。

    年前元旦前后三天假期内，小夕在沪上还有连续散场的独奏会，这次是陆擎深陪同去的。

    所以今年的跨年，得自己过了。

    靳颜走出写字楼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夜空看去，外面寒风瑟瑟，让她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

    手机忽然响起，辜铭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还以为你不会接电话呢，剧本创作完成了吗？”

    “嗯，刚完成。”

    “要不要来中央广场看烟火表演啊，”

    靳颜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朝着人流量颇为壮观的中央广场看去，“你也会跑来凑这种热闹？”

    “在家待着太无聊了啊，看人谈黄昏恋可比早恋更刺激，我怕我心脏受不了一下子旧伤复发啊……”

    “……”

    “来不来啊？还不是听说擎深带小夕去沪上了，怕你一个人在这种大好日子里孤独死在办公室才想着叫你一声的，别不识好人心啊。”

    靳颜噗嗤笑了一声，

    “行，我现在过去啊，你大概说个位置，”

    “就中央广场喷泉那边吧，焰火台人太多了，喷泉还少点。”

    挂断电话，靳颜在寒风中吸了吸鼻子，跺了跺脚然后朝着中央广场的方向徒步走去。

    写字楼与中央广场之间就隔着一条街和一个美食广场，走过去大概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元旦的焰火表演果然是吸引了这个城市一大半的人过来凑热闹，美食广场上拥挤不堪，靳颜此刻有点后悔答应辜铭风，从美食广场穿过去，估计要被人踩上五六脚，都不算完。

    刚挤了一半，手机又响了起来，

    靳颜在人群中拼命地举起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眼中忽然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