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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病入膏肓

      陆擎深的身形一怔,缓缓转过身来,“你想怎么样?”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陆良欢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在京兆待着哪儿也别去,我年纪大了,作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有责任看护好整个家族。”

    闻言,陆擎深眉眼犹如刀剑,凌厉又冷冽地扫过那个血缘上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陆擎深走后,赵副官走进书房。

    陆良淮一身便装正在书架上找书,看背影似乎苍老了几分,那个顶天立地这么多年运筹帷幄的男人,终究是在岁月的打磨中显出了一些老态。

    “来了?”

    “嗯,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看刚刚少爷刚走,是不是又起冲突了?”

    赵副官关切的语气让这冰冷的房间终于多了一丝人情味。

    陆良淮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踱着步朝着办公桌走去,“北馆被盗的事情发生之后,有什么人靠近过北馆?”

    赵副官微微一愣,“靠近北馆?”

    “嗯,不论是从那边进的,只要是靠近了都算,有一个算一个,查一下。”

    陆擎深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如果他没有确实的证据,或者亲眼见证过什么东西的话,他不敢这么确信北馆被盗只是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要么是他自己去过了,要么他派人去过了。

    赵副官领了命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个礼拜之前的一件事,

    “对了,乔家三少爷好像去过,当时还是托的羽笙小姐给了南馆的门禁卡,那天我刚好出去,小姐坐的我的车走的,下车的时候我看见乔少了,南馆的门禁卡就是小姐交给他的。”

    那就没错了。

    陆良淮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

    这个乔慕白,毕竟是乔家的人,恐怕有些棘手。

    陆擎深下了楼,芳姑一直站在楼下等,宴会结束了,佣人们帮着收拾了餐具,整个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宴会残留的味道,尽管东西已经都看不见了,却依然没办法驱赶走那股虚与委蛇的味道。

    “少爷,没跟先生置气吧,夫人让我来看看。”

    陆擎深眉头一皱,没有直接回答芳姑的话,“夫人怎么样了?”

    “还躺着呢,医生之前来过,说不太好,要尽快手术了。”

    郑欣宜的身体里面长了一个肿瘤,除了手术切除没有别的办法,她向来在身体就医上胆子小,最初查出来的时候就选择了保守的药物疗法,现在时间久了,肿瘤越大,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

    闻言,陆擎深直接去了母亲的卧室。

    郑欣宜跟陆良淮已经很多年不同房而睡了,这也是陆家的人都知道,却绝口不提的事情。

    这两个人看起来相敬如宾,实则清冷如水,陆良淮对这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除了心底的一丝尊敬之外,剩下的也就是厌烦了。

    所以郑欣宜才有些脾气古怪,将陆擎深看的尤为的重要。

    进了卧室,就看到白色的欧式大床上躺着一名瘦得脱了形的妇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远不如上一次见她时那般咄咄逼人。

    对于这个从小并未给过自己多少关怀,但是自己离家之后却常在电话中诸多挂念的女人,陆擎深的心底还是尊敬且爱戴的。

    尽管她某些时候很固执,但大体上都是尊重他的想法,比起陆良淮的独裁和心机深沉,他的母亲算得上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了,只不过希望他过得好而已。

    “擎深,来,来这边坐。”陆母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看到儿子,陆母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

    陆擎深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母亲伸出来的手,她的手是温暖的,不像他常年冰凉。

    “手还是这么凉……”

    “我不冷……”

    “我知道你不冷,从小就说自己不冷,但是手凉这个毛病还是不能忽视,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去看看医生调养调养。”

    自打那次跟靳颜发生了一次冲突之后,陆母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今日的宴会也没有露面,安心在卧室里面静养,这段时间她一直躺在床上,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平时她也不怎么说话,今日不知道怎么的,话有些多。

    “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需要固定器了,按时换药就行。”

    简单的寒暄,跟往常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你跟靳颜,现在怎么样了?”

    郑欣宜虽然不理会陆良淮政治上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对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经过这一次,恐怕想要这对小夫妻之间心无芥蒂,是不太可能。

    “挺好的,她也在休养,您要是愿意,过段时间我带她来见你。”

    “不必了,我想她也不愿意见我的,”

    陆母叹了一口气,打量着陆擎深的神色,试探道,

    “你以后真打算就这么跟她过下去了?”

    听闻这话,陆擎深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擎深,不是我不愿意你们俩好,最初得知靳颜身份的时候,我是有些不大乐意,但是看着她还算单纯,你也是真的难得喜欢一个人,也就没有多阻拦,这你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出了这些事,你夹在中间,算是要两头受气。”

    说到这儿,她咳嗽了两声,一旁的芳姑赶忙端上热水,她只喝了一口,摆摆手又让她拿走了,她有很多话要说,今天要是不说,就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说了。

    “你想跟她好好过日子,想法没错,靳颜也是个好孩子,但是她这次受了委屈,我听陆瑜说了,靳家的事情还没完全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四年前那档子事,现在暂且不提,光凭你爸他这次为了拉拢那些人,将靳颜和她那个舅舅当成诱饵的事情,你觉得靳颜心里面对你能没有怀疑么?”

    陆擎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一个礼拜靳颜跟他说的话寥寥无几,心里面是在怀疑他么?

    “你觉得靳颜她不会怀疑这完全就是你跟你爸你们父子俩联合起来的一个局?”

    “妈,不用说了,手术时间就快安排下来了,这两天您好好休息。”

    陆擎深听不下去,起身敷衍了两句就要走,却被母亲抓住了手腕。

    “儿啊,你听我说,芊语是个好孩子,又有她宋家叔伯在臧海一线的支持,你要是和她……”

    话还没说完,陆擎深忽然掰开了她的手指,缓缓放回床边,力道有些大,甚至将她的手指压得有些疼,

    “这些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芳姑进来时,郑欣宜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了她几遍要不要喝点粥,她也没有反应,一直到芳姑端着已经凉了的药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幽幽的开了口,

    “你说这孩子像谁?”

    芳姑微微一愣,“少爷脾气倔,像先生。”

    郑欣宜便笑了,笑容苍白,隐隐带着油尽灯枯的迹象,“他不像,其实他很小的时候,也会缠着我要东西,要不到就哭,这性子像我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