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梵俯下身，笑容恶劣，望着匍匐在地如同臭虫的顾莞。

    “你想知道？”

    “我很想知道。”

    “那你还得再求我。”

    “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

    柳芳梵挺直腰板，“这样不够，你还不能让我高兴。”

    顾莞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柳芳梵伸出脚，她鞋子的鞋面沾了些灰尘，“舔干净它，你娘亲的那张嘴，可是十分厉害，我是自愧不如。身为她的女儿，顾莞，你的嘴、你的舌头，应该跟你娘亲一样厉害。”

    顾莞咬了咬唇，脖子伸长，挣扎着爬向柳芳梵。

    柳芳梵笑靥如花，如同一朵带着剧毒的毒花，神医又怎样，杀了蠢货皇帝等人的顾莞又有何了不起，她们母女还不是都败在她的手中。

    柳芳梵觉得这感觉真是棒极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欣赏顾莞伸出舌头，跪舔她鞋子的画面了，那一定很精彩，那一定很幸福，那一定会很幸福。

    一旁，院门口附近，顾昭啃着骨头，含糊不清问道，“蜀黍，娘亲砸做设么？”

    封卿解释道，“耍人玩呢！”

    顾莞演技高超，骗过柳芳梵。

    顾莞能力不足，败给柳芳梵和野狗，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自然而然提出临死前得知真相的请求。

    顾莞口吐鲜血，匍匐在地，狼狈不堪，宛如一条死狗，柳芳梵松懈大意，理所当然答应顾莞。

    柳芳梵的大意，皆在情理之中。

    柳芳梵设计暗害神医，从侧面证明她谋略胜过神医。

    神医是何人？

    一个凤翔国人人敬佩的，仙子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善良女人。

    二十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仍有人念念不忘神医。

    她，柳芳梵，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打败了大名鼎鼎的神医，这是何等光荣，柳芳梵无法诉诸于口，憋在心中，甭提多糟心了。

    如今能对神医之女说出真相，柳芳梵求之不得。

    当然，柳芳梵不是傻瓜，她清楚自己能这么做的理由，顾莞将死，死人藏得住任何秘密，她对顾莞说出当年真相，其实压根一字未提。

    柳芳梵认为顾莞人之将死，但在封卿看来，顾莞健康得很，她吐出的鲜血根本不是她的，是前些天他们猎杀的异兽的鲜血。

    封卿摇摇头，暗道，“多大的人了。”

    “娘亲在玩？”顾昭问道。

    “嗯，在玩呢，玩得很开心。”封卿道。

    顾昭哦了一声，认认真真与骨头较劲。

    娘亲还有心思耍人玩，代表娘亲平安无事，他也可以安安心心吃肉肉了。

    封卿咬了一口兔腿，满嘴是油，如仙临尘的高洁之气荡然无存，除了相貌好一点，身材好一点，气势凶一点，封卿也没哪好的了。

    “如此调皮，没个母亲的稳重样儿，如何作宝娃子的榜样。”

    封卿觉得自己肩上重担更重了，未来的女人不靠谱，他自己只能辛苦点，妻子、儿子一起养大成人，教育成才。

    吐出一口浊气，封卿笑着担起重担。

    若让顾莞得知她成了封卿的重担，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

    “老娘哪是重担了？老娘哪儿重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好在顾莞没有读心之术，正全神贯注诱导柳芳梵说出当年的真相。

    “快点舔，让我等太久，我可是会不高兴的。我不高兴，你就休想得知当年之事。”

    柳芳梵催促顾莞赶快出丑，她可等着看好戏。

    顾莞垂下头，乌黑的脑袋挡住了柳芳梵的目光，顾莞眼中闪过一缕红芒，杀气在刹那间迸射。

    柳芳梵大惊失色，正当她收起脚之时，发现自己的脚没了。

    单脚不稳，倒下去的瞬间，世界的一切在柳芳梵眼中变慢。

    “怎么回事？我怎么倒下了？”

    “对了，我的脚呢？我的脚哪去了？”

    啪嗒，柳芳梵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汩汩而流。

    柳芳梵后知后觉，断脚之痛蔓延全身，张嘴发出杀猪般的刺耳叫声。

    起身的顾莞踩在柳芳梵的脸上，一手拿着柳芳梵的断脚。

    “让我舔你的鞋子？你当你是谁？绝世大帅哥？呸，一个老不死的丑女人，我多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顾莞狠狠踩揉柳芳梵的脸颊，柳芳梵保养不错的小脸蛋儿被踩出一条条伤口，伤口沾上泥土，果真成了顾莞口中的丑女人。

    柳芳梵怒不可遏，喊道，“杀了顾莞，杀了顾莞，将顾莞碎尸万段。”

    野狗听命行事，不顾生死冲向顾莞。

    顾莞轻轻跺跺脚，尖刺的藤蔓破土而出，出其不意刺杀所有野狗。

    藤蔓穿过野狗的胸口，一个个吊在半空之中，滴答滴答的红色鲜血地落在地，混合成污浊的液体，细细看去，那好像是黑色。

    柳芳梵瞪大双眼，顾莞轻易杀了所有野狗，她，她到底是何人？

    “顾莞，你怎么变得那么强？”柳芳梵惊恐万状，她发现自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顾莞笑而不语，她哪学来的真本事，凭啥子告诉这个丑女人。

    “说吧，如果你告诉真相，我也许会放过你。”顾莞说话留下陷阱，因为她根本没有放虎归山的打算。

    柳芳梵不是天真傻白甜，顾莞说什么都信以为真，她被顾莞骗了一次，就不会被骗第二次，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只给一次机会。

    “做梦。”柳芳梵狰狞狂笑。

    顾莞眉头微蹙，一脸不悦。

    “你别知道真相，司徒那老不死的死了，青玄宗的落山秋死了，阴风教的亵风死了，连同那个蠢货皇帝也死了，这个世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当年之事。我不告诉你真相，顾莞，你这辈子就永远带着遗憾吧！”

    顾莞淡淡道，“你死了，还有顾雷。”

    柳芳梵冷哼一声，“那个废物，你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

    柳芳梵言下之意，顾雷并不知道真相，或者顾雷只知道一部分的真相。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临死，柳芳梵还将顾莞一军。

    顾莞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不会死，在我没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不会死。”

    为以防万一，顾莞废了柳芳梵的丹田。

    “住手。”一声娇喝怒起，带着清香的微风如同杀人不眨眼的蛇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