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雷没发迹之前，早在风清城城外的小山村，他们原先的家，在两家长辈的见证下，柳芳梵嫁给了顾雷。

    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顾雷正正经经，名正言顺的妻子。

    柳芳梵背负小山的骂名十多年，早就受够了。

    “你娘就是贱人，你也是一个小贱人。”柳芳梵骂道。

    顾莞置若罔闻，“贱人？可在这都城中，你才是人尽皆知的贱人。”

    柳芳梵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烂顾莞的臭嘴。

    两个女人大吵特吵，吵得顾雷无法继续坐视不理。

    “够了。”顾雷冷冷瞅着顾莞，“你什么时候清醒的？你回来做什么？之前坐在你旁边的男人和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一句关心话，顾雷真真是冷漠极致。

    顾莞解释道，“三年前就醒了，还得多谢你送我去风清城，没有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根本不会醒来。这次回来，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娘亲是怎么死的？”

    顾雷和柳芳梵神色一顿，脸上划过一丝的不正常。

    顾莞一瞬不瞬盯着他们两人，“我母亲修为不凡，兼之是凤翔国第一炼丹师。你说歹人掳走她，凌虐她，她不堪折磨而亡？顾雷，当初我傻，我信你，但现在我不傻了，我母亲之死充满疑团。”

    顾雷冷静下来，淡淡道，“你母亲是自杀的，因为歹人的凌辱折磨而自杀，不存在其他原因。”

    顾莞没想过顾雷会告诉她实话，今天她来不过是打个招呼，之后才是重头戏。

    相看两相厌，顾莞不想在这地方多待，起身走开。

    顾雷和柳芳梵目送顾莞离开，眼中一片冰冷。

    柳芳梵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雷道，“她要是发现了什么，早就动手了，用不着特意找我们谈一谈。我想，她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柳芳梵心惊胆战，声音又尖又细，“我早跟你说，斩草除根，斩草除根，你为什么力排众议，一定要留下那个祸害。好了，祸害回来祸害我们了。”

    顾雷扫了一眼柳芳梵，看着死物般平静淡然，“她始终是我的女儿。”

    柳芳梵冷笑道，“你的女儿？是因为她是那女人的女儿吧！顾雷，我这一生为你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操持家务，你心里却惦记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顾雷怒而起身，甩甩袖子，“不可理喻。”

    柳芳梵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精致的妆容难掩她的苍老和憔悴。

    她捂着脸，晶莹的液体从缝隙渗透出来。

    “顾莞，当初让你活着离开都城，这一次你自寻死路，休怪我心狠手辣。”

    于柳芳梵而言，顾莞是必须铲除的障碍，正如当年她的娘亲。

    “你娘亲厉害，万民敬仰，炼丹之术无人能及，连她都化作一抔黄土，你一个黄毛丫头，我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

    “呵呵，死吧，死吧，全都死吧！”

    笑声渗人，经久不息。

    ......

    凤翔国都城皇宫旁边，青玄宗的驻地。

    厅中，大长老落山秋，二长老莫霓儿等人齐聚。

    莫霓儿再三询问，“你确定那女人是顾家的顾莞？”

    青衣弟子跪在地上，“回二长老，千真万确，弟子还向顾家老人打探过，打伤周焱师兄的女人千真万确是顾家的顾莞。”

    莫霓儿望向落山秋，落山秋颔首准许，莫霓儿亲自带人找上顾莞。

    顾家虽为凤翔国三大世家之一，但顾家发家时间短，底蕴不足，他们青玄宗不必给顾家面子。况且，众所周知，顾莞为顾家所厌。

    莫霓儿直奔顾莞投宿的客栈，询问之下才得知，顾莞还没有回来。

    等了一夜，顾莞他们仍然不见踪影。

    莫霓儿怒火中烧，下令搜寻顾莞。

    青衣弟子倾巢而出，在都城挨家挨户搜寻顾莞的踪迹。

    青玄宗几乎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莫霓儿还是没有找到顾莞。

    轰隆一声，莫霓儿一掌打碎一张桌子，“可恶。”

    青玄宗的大动作惊动了都城内的其他势力，凤翔国皇室、阴风教不约而同采取行动，调查青玄宗此举背后之意。

    青玄宗和顾莞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室和阴风教一调查便查得一清二楚。

    凤翔国国主，“顾莞，多谢你替朕出了一口恶气。”

    阴风教的领队长老，“青玄宗，无用至极，一个小小的顾家之女都抓不住，这一届的凤翔榜之争，定然是我阴风教胜利。”

    被青玄宗、皇室、阴风教念叨的顾莞，此时此刻正在都城之外，望着宽阔的护城河水出神。

    护城河水波光粼粼，水下鱼来鱼往，生机勃勃。

    封卿坐在顾莞的旁边，身上趴着一个顾昭。

    “我们什么回去？”封卿忍无可忍。

    呆坐在这一个晚上，顾莞一言不发，六神无主，心事重重。

    顾莞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深深的疑惑说道，“你说我娘亲是元玄灵峰神医谷的入世圣女，貌美无双，医毒双绝，修为了得，怎么会看上顾雷那个挫货。”

    顾莞冥思苦想一个晚上，始终不明白她娘亲怎么就和顾雷成婚，生下了她这个更出色的女儿？

    封卿抿了抿唇，“你一个晚上就想这个问题？”

    顾莞理直气壮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我是我娘的生，与我娘相像，将来有一天我脑袋一热，学我娘随便找个人嫁了，这可怎么办？”

    封卿起身背着顾昭，一手牵着顾莞的手往城里走回去。

    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顾莞。

    白白浪费一个晚上，封卿那叫一个悔恨。

    走入城中，各种声音吵吵闹闹，小吃零食香味扑鼻，趴在封卿背上的顾昭动动小鼻子，眼睛慢慢睁开。

    “叔叔，娘亲。”

    “哎。”封卿和顾莞甜甜应道。

    “娘亲，肚子饿饿，吃早餐。”顾昭的意识还不清醒，有气无力说道。

    顾莞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餐，等着顾昭完全醒来。

    他们才刚坐下没多久，遍及整个都城的青玄宗眼线马上将顾莞的行踪告知莫霓儿，莫霓儿带人飞奔而来。

    当莫霓儿赶到的时候，突然又不想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