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戴蒙和莫香都有些睡不着。两个人干脆在军帐中开始研究南蛮军的下一步动作。

    根据进入镇南府之前传来的情报，镇南府布置的防线有三个重要节点，田青山，烈山和曲水镇。

    田青山自不必说，这一战将南蛮军在这附近的兵力差点打光了。而烈山防线是个巨大而冗长的防线也是由李通主持修建，全长三十公里，均由土石构成。如今这里有十万守军而对面南蛮军大概有十五万人。

    烈山防线依托着烈山构建，虽然守卫起来方便。但防线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地，进攻起来同样方便。虽然南蛮军一时间还不能攻破防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烈山终究会出错。

    只要烈山守军犯错，南蛮子就会抓住机会一举攻破烈山的防卫。自此开始，南蛮子在整个凉州便是长驱直入，这凉州的保卫战便宣告失败了。

    相比于烈山最危险的其实是曲水镇，曲水镇守军最多拥有十五万人马。可是曲水镇很小，虽然这镇子因为在山口上可以钳制和监视所有胆敢过境的军队，但这镇子却十分难守。

    四面过于四通八达，大军只能龟缩城中。加上刚刚知道这大军竟是临时组建的杂牌军，戴蒙更加心焦难安。

    如今田青山进攻失利南蛮子一定恼羞成怒，他们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以颜色，只是他们会选择进攻哪条防线呢？戴蒙有些头疼，对于不了解的敌人他实在有些猜不出来。

    莫香也猜不出来，不过她也并不慌张。南蛮军团看似顺风顺水，一路攻占两州可谓势如破竹。但莫香还是从以往的情报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按照大先生之前所说，镇南府府兵其实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在很多次小战斗中，镇南府府兵便曾大获全胜，追敌数十里。但一到大战却忽然就打不过了，而且仔细看下来李通的指挥并没有什么失误。

    这个结果很让人费解，莫香很怀疑这还是李通故意所为。其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逼迫帝国将八大卫军派出来，这里面可能暗藏着倾覆帝国的危局。

    莫香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戴蒙，戴蒙当即就要拍桌子带兵杀回去。

    莫香赶紧拦住他说道：“你回去有什么用？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而且我们并不知道是谁要造反。你回去就能查清楚了吗？”

    “而且李通既然付出这么大代价来吸引大军过来，自然也做好了放弃镇南府的准备。他放弃了不要紧，你若是因此被罚，千云卫岂不是没了指望？”

    莫香一番劝说，终于说动了戴蒙。他颓然坐下神色一阵落寞。

    看着他颓废的样子，莫香心头一软，忙轻轻揉着他的后背柔声劝慰道：“虽然他们心里深沉，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对付。怎么说我父亲也还是左仆射，最次李玉麒和他的宣武卫也还在京城。真要出了什么事，有李玉麒在就算他们做什么，也翻不了天！”

    莫香的劝慰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好歹却也让戴蒙心情有所缓和。

    次日天还未亮，便有看守南蛮军大营的士兵过来上报：“十里之外发现了南蛮大军，远远看去竟一眼望不到头，这些南蛮军气势相较之前似乎强大了很多。”

    莫香和戴蒙连忙登上城墙遥望，正好看到南蛮大军正在缓慢向前推进。

    他们的斥候军行动迅速，在林中飞速穿越如同一只只兔子。再后面大军走的十分散乱也没什么规则，唯一算得上规矩的只有一样，他们的行动主要是围绕着最中心的大旗的。

    说起这个大旗也是十分独特，竟是用兽骨和兽皮做的旗子。旗子呈倒三角状，上面很粗糙的画了一只看起来体型不太大的老虎。整个样子看起来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旗下面是一辆巨大的车。车上搭建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莫香估测此人估计就是这些大军负责总指挥的领头人。

    南蛮军的衣装一如既往的十分豪放，兽皮衣裙只能遮住身体的关键部位。所有士兵都不戴帽子，更加不可能戴头盔。所有人头发都很短，似乎都有意将自己的头发削掉。

    千云卫常年与外军作战，实际上也见过不少其他国家的人。南蛮军这样的装束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不上有多么奇怪，所以看到南蛮军浩浩荡荡的冲过来，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淡定。

    南蛮军走到距离防线四里左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他们就当着所有千云卫士兵的面开始就地扎营，丝毫没有将千云卫放在眼里。

    戴蒙看他们这么做，冷哼一声道：“岂能让他们如此安稳？用江山级重火器给我打两发！”

    这时一直陪在左右的赵涵连忙劝谏道：“大将军，江山级武器威力太大，恐怕这田青山防线撑不住江山级武器的力量啊！”

    赵涵也是个青年才俊，年纪轻轻能当将军自然是有这本事的。比如这江山级重火器，就是赵涵本人负责主管的。此时他的话也是最有意义的。

    戴蒙心头怒火正盛，闻言怒道：“江山级用不了那就用重山级，总之我要让他们的营地开花！”

    赵涵又说道：“大将军，我们手头并没有重山级火器，而且重山级火器射程只有二里，根本打不到南蛮军营地啊！”

    “你自己去想办法！只给你一刻时间，我要看到结果！”戴蒙说完，转身下了城墙。留下赵涵一个人摇头苦笑，这一时半会儿自己上哪里去找重山级火器呢？

    正打算下去慢慢想办法，莫香便将赵涵叫住问道：“赵涵将军可有重山级火器？”

    赵涵闻言苦笑着摇摇头。

    莫香微笑道：“将军不必烦恼，既然千云卫军中没有，将军不若去豹虎旗那里问问。他们虽是新编却也是正经府兵，府兵的装备应该还是有一些的！”

    赵涵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对莫香行礼感谢道：“多谢夫人，末将这就去找豹虎旗都尉！”

    说完赵涵兴高采烈的下城墙，往城中去了。莫香看着他离开，转头看着外面正在旁若无人的扎营的南蛮军队冷笑：“不用谢，我也想看看重山级火器到底有多大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