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看着那柜子，感觉挺新鲜。

    “爷爷！您这柜子谁给您设计的？挺有创意。”

    正说着，姜彦洲来了，随口就回答：“我设计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

    回头，狐疑地瞧着男人那帅气十足的脸，伸出两指捏了捏。

    “你设计的？你怎么不说这唐三彩也是你设计的？你当我傻呀！诓骗我很有成就感？”

    姜彦洲被小丫头扯脸，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反倒笑的“嘻嘻嘻”的。

    对着自己的小丫头竖起了大拇指：“媳妇！这你都能看的出来？好厉害。”

    放开男人的脸，改用掌心抚摸了几下：“这尊唐三彩妙就妙在了这个柜子上了。物件是个真物件，可惜是个残件。”

    楚老爷子本来笑眯眯的脸上突然就没了笑容：“残件？小乔！你是从哪儿看出它残来了？我自己拿着放大镜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呢？怎么就没发现它的残？”

    小乔先没急着解释，只是看着那唐三彩的马，问道：“爷爷！您当初收它的时候是不是连着这个柜子一起收回来的？然后就一直这么摆放着没动过对吗？”

    楚老爷子被孙女给问懵了，他看看孙女，又看看那唐三彩，然后又仔细地打量着那柜子。

    “对呀！我弄回来就一直这么放着了，从来没动过。难道这柜子有问题？”

    小乔无语地瞅了瞅自己的爷爷，心里很想回答一句，有问题的不是柜子，而是固定在柜子里的这只唐三彩呀！

    “爷爷！您把放大镜拿来，仔细观察马的四条腿，看看能不能找到残次的那一处。”

    按照孙女的话，楚老爷子真的拿起放大镜，再次仔细观察起来。

    这只唐三彩马的四肢都是落地的，也就是说，四条腿都被固定在了这个柜子里。

    要不是小乔在前世有见识过这种隐匿残缺的手段，一般人还真的无法识破这种高明的法子。

    楚老爷子会吃亏也属正常。

    马腿，马腿，马腿。

    楚老爷子拿着放大镜，仔细地在马的四条腿上寻找残缺破损的地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马的右后腿处找到了一丝细如蛛丝的裂纹。

    顺着那处裂纹寻找，才发现它一直延伸到了马背上，只不过修补的人手段高明，用颜色将它巧妙地掩盖住了。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孙女的眼睛毒辣，她根本就没仔细看，只瞅一眼那柜子就知道这唐三彩有问题。

    而且问题就出在那匹马的马腿上，高明，真的是太高明了。

    不愧祖上是开当铺的，什么手段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只是可惜了，自己花了半生的积蓄买的东西居然是个残品，这要是让姜老头知道，不笑话死他才怪。以后真要出手，可得带着孙女，不然又弄一残次的可怎么好？

    瞧着楚老爷子脸上丧气的表情，小乔觉得自己有点过意不去。

    “爷爷！您能不能别这么沮丧？我对您实话实说，那是秉着对您负责的精神，您要是听了实话，心里膈应，那我以后还敢给您掌眼吗？爷爷！本来这一行的水就是很深的，您能买到唐三彩的残品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学校的一位副校长，买了一屋子的赝品瓷器呢？那人家要怎么办？跳护城河去？不，人家照样乐乐呵呵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这回买错了，下回咱睁大眼睛仔细看，不要轻易地出手，一出手就必须是精品，您觉得怎么样？”

    再不说几句宽慰老人的话，小乔都怕他郁闷出个好歹来。

    姜彦洲也知道小丫头这是想开解老爷子，马上接口道：“爷爷！您还真的别为这事不痛快，犯不着，我爷爷那一屋子的东西现在都不敢让我媳妇打眼呢？就怕瞧出是赝品，脸上无光。他这些年弄的也全都是瓷器，我估计也没几件是真的，十有八九都得沦陷。”

    好在姜老爷子这会儿不在，不然准的把姜彦洲追的满院子四处跑。个小兔崽子，为了讨好楚老头，就把他那一屋子的好东西给贬的一文不值？

    姜老三！不打死你要打死谁？

    “唉！”楚老爷子叹气，“本来这东西还想着要给我孙女做陪嫁呢？没想到是个残品。小乔！爷爷给你的陪嫁泡汤了。”

    “爷爷！”小乔坐过来，抱住楚老爷子的手臂，靠在他肩头上，“姜彦洲要娶的是我这个人，不是什么陪嫁。他要敢那么势利眼，我立马一脚踹了他。你孙女我用不着靠丰厚的嫁妆去拴住一个男人。”

    “那是，我媳妇是什么人？挣钱的路子宽的很，娶了她就是娶了一座金矿。”姜彦洲很配合地表忠心，“爷爷！您挣别为陪嫁的事难过，等我媳妇有时间了，陪您去鬼市走一圈，弄点精品回来行不？”

    楚老爷子一听，立即就来了精神，一拍自己的大腿：“鬼市？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了？对对对，等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鬼市看看，爷爷一定要弄到一只价值连城的东西给你做陪嫁。我的孙女那么优秀，陪嫁当然也不能差了。”

    小乔狠狠地瞪了姜彦洲一眼，觉得这男人纯粹就是瞎裹乱。鬼市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而且又是在晚上开市的，弄这么个老爷子去干什么？

    上次出了一次事还没吸取教训吗？还敢去那地方瞎逛？要是再出事怎么办？就算真的平安无事，她也不敢随便带着爷爷去那种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小丫头眼底的薄怒，姜彦洲接收到了，仔细想想，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妥当。鬼市那种地方绝不适合老爷子去逛。

    两个年轻人的突然沉默，楚老爷子察觉到了，毕竟他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察言观色可是他的强项。

    “小乔！爷爷最近不会去那里的，等到天气热了的时候，我们再计划行吗？”缓兵之计，楚老爷子决定用这招先来稳住孙女，之后再做打算。

    反正他是一定要弄到一件比元青花还好的东西给孙女做陪嫁的，不想被姜老头子看扁了自己的能力。等到自己去鬼市淘到了好东西后再去他面前炫耀，气死他个老姜头。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要去鬼市的事情先瞒着老姜头，等去完了回来再告诉他也不迟。他的孙女就不带着他老姜头玩，能咋地？

    哈哈哈！想着老姜头气的脸色铁青，一副拿他毫无办法的模样，楚老爷子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麻利地收起那唐三彩，带着小乔离开了书房。

    “马上就要开学了，姜老三！你带着小乔出去京都逛逛吧！我去你爷爷那里看那只碗。”

    瞧着老爷子的陡然开心，小乔和姜彦洲都觉得不可思议，真是老人心，海底针。刚才还乌云盖顶，这么快就雨过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