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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201节

      原来他们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这个瞬间,晏语柔心下突然轻松许多,又涌起无限哀伤。
    他那边接起了电话,打听起别的女人的动向。
    嗓音徐徐低缓。
    很好听。
    却不属于她。
    他说他只有一个南烟。
    没有别的南烟。
    “哦,你说南烟啊,她还在北京呢,”肖阳吸溜吸溜地吃火锅,辣得口齿不清,“她要跟她男朋友结婚了啊,人家俩孩子都有了——”
    “你问她住哪里?怎么,人家结婚了你还要找过去吗?”肖阳呵呵直笑,“怀礼,别了吧,你这不太好吧。”
    怀礼呼吸都不会了,思绪萦绕。
    面前放着她画给他的那副草稿图一样的画。
    中间一处空洞,随着他渐渐稀薄的呼吸,四面漏风。
    很空洞。
    无法被填充,无法完整。
    手上的烟不知何时烧到尽头。
    指尖传来了阵灼意,怀礼静静地调整了下呼吸。
    “她住在哪里。”
    他又问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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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期待
    113.期待
    “——别啊, 万一你去找人家,人家不愿意结婚了怎么办?”
    肖阳开起玩笑。
    虽然他从来没细问过,但也猜到, 怀礼和南烟之间可能曾经有点什么。怀礼可从来没这么管过谁的闲事,又是帮人家打官司又是什么的。
    肖阳从朋友立场,正了正色,还是劝道:“你说你,都要和晏语柔结婚了, 三十一的人了, 也该安心了吧?人家南烟也要结婚了啊,她跟徐宙也孩子都有了, 你难道以后想让我负责你们两家的离婚案和财产分割案什么的吗?”
    说得幽默,肖阳不禁笑了起来。
    怀礼也低声笑了笑。
    怀礼笑容却是渐渐淡了, 他手指勾起桌面的金丝边框眼镜,目光落在她的那副画。
    右下角一朵小小的雏菊。
    娇俏又灵动。
    眼镜重新架在鼻梁, 怀礼半仰起头靠住椅背, 轻轻地阖了阖眸, 淡淡地道。
    “我就是想见见她,也不过分吧。”
    ——是有点过分吧。
    她都说了他们不要再见了。
    她和别人还有了孩子。
    这段时间她手机号都换了, 家也搬了。
    生怕遇到他似的。
    “……神经病你,我告诉你啊, 你真挺过分的,你不知道婚前能闹出多少跟ex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儿,”肖阳也无奈,作罢了, “那我发给你吧。”
    怀礼便笑:“麻烦肖律师电话也发我一下吧。”
    “——我靠, ”肖阳简直不可思议, “你连人家电话都没了?撕破脸了啊?哪个女人曾经这么甩过你?”
    怀礼也没否认,闷声地笑。
    “是啊,她不理我了。”
    “微信也没有吗。”
    “早拉黑我了。”怀礼苦笑着,还挺委屈。
    “——靠,牛啊,你也有今天,”肖阳心想南烟还真是个挺狠心的人物,说,“行了行了挂了吧我吃火锅呢,等会儿发你,怀医生,请你管好你自己。”
    “那可不一定。”
    “服了你了。”
    插科打诨半天挂掉电话。
    晏语柔这时收拾好行李箱出来,放到客厅里。她见怀礼闭着眼睛,靠在办公椅阖目养神,凉凉地说:“你又要找南烟?”
    怀礼嗯了声,没睁眼,声音很轻:“她怀孕了,马上要结婚。”
    “……”
    晏语柔一愣。
    良久,她迟疑地出声:“你的?”
    怀礼轻笑,“怎么可能。”
    晏语柔神色稍缓,哼笑了声:“也是,要谁像你这么玩儿,孩子都能组个足球队去参加东京奥运会了吧。”
    她也不知自己是庆幸还是什么。
    他这样小心谨慎的男人,要是能跟谁玩出人命早就有了。
    怀礼没说话了。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和她在画室的那次,没来得及做任何措施,但他也万分小心。
    他不想发生那样的意外。
    可是。
    他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角落很小声地说:万一呢?万一是呢?怀礼。
    总有万一吧。
    她曾问过他喜不喜欢小孩,他只乏善可陈地说还可以。
    其实他很喜欢小朋友。
    可是。
    怀礼缓缓地睁眼,看向晏语柔:“你去日本多久。”
    “怕我回来太早坏了你们的好事?”晏语柔端起杯子喝水,眼角轻挑,循循地观察他。
    怀礼看着她。
    好像肯认了她的想法。
    这无疑是残忍的。
    “——这么多年了,我很累了,怀礼,”晏语柔叹了口气,顿了顿,欲言又止,“算了,随便你干什么吧……我挺累的,今天逛一天街——总之,别让我看到你们。”
    她说完放下杯子,又回到卧室。
    “婚纱照拆了吧,爷爷也没空来突击检查,你看你一脸不情愿,搞得我要杀了你一样。”
    怀礼始终没说话。
    晏语柔嘴上说随便他,却是满心乱着,回到卧室,躺在他的床上。
    嗅了嗅床单的味道,淡淡的雪松香气。
    沁人心脾,蚀骨入髓。
    令人贪恋。
    她蓦然想到十三岁那年他出现在晏家大宅,她站在二层,眉目清冷的翩翩少年从一层望向楼上的她。
    她从那时就开始喜欢他了。
    喜欢他这么多年。
    得到过,失去过,执著过,强拗过,崩溃过。
    也真的很累了。
    他说过她幼稚,说她花钱找南烟去骗他幼稚至极。
    她也的确十分幼稚,幼稚到曾经骗他怀孕,想用什么牢牢地将他绑在她的身边,永远永远不要离开她。
    尝过他的好,就有了独占欲。
    她现在就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希望那个孩子千万千万不要是他的。
    不要是他的。
    他那么小心的人,也不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