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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强烈指责

      商贩脸都气绿了,阴阳怪气道,“这位公子,盒子可是一对儿,不拿一对儿去玉佛寺,那可是不灵验的!”

    众人再度响起一片嘘声。

    “套了九十八次才中一个圈!这不是为难人么!”

    沐珩清冷又从容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无妨。”

    大手再度覆盖而上,温热的触感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咯噔!”

    “哐——”

    中了!

    又中了!

    小小的铁圈精准无误地套中另一边的红盒!一双红盒尽数收入囊中!

    唐百衣捧着一对盒子笑开了花。

    “拿来。”

    商贩一愣,捂住手心还没热乎的一锭银子。

    “拿来啊!套中不收钱,你这招牌上还写着呢。”

    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下,商贩只能叹气三声,万分不舍地将怀中的银子交给唐百衣。

    唐百衣向人群一努,“刚刚谁说要吃铁圈的?我这还有一只!”

    顿时,刚才还眉飞色舞极尽挖苦的众过路人纷纷后退几步,眼观鼻鼻观心,各个仰望着天空,装傻充愣。

    唐百衣离去前,冲唉声叹气的商贩附耳道,“言而有信,你的生意就要上门了,准备准备啊。”

    里三层外三层的过路人里,不乏有不少看着眼红跃跃欲试的公子小姐,顿时整个商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意好到飞起!

    一时间,刚从黑市解散离开的一拨人也涌了过来。人潮涌动,人群接踵而至。人带人,人挤人,将整个摊位围了个满!

    这可是效果显著的推广宣传啊!

    商贩笑得合不拢嘴,他是花了两枚红祈愿盒的代价,招揽了一大波生意啊!这些客人加起来的消费可是远远够得上一锭银子了!

    另一边,唐百衣抱着一对红盒,赶到了镇南玉佛寺,作势要祈福。

    其实,这只是自己拖延时间的方法,自己实在不想这么快被这个男人拖到不知名的地方,遭受不知名的虐待。

    缓一时,是一时。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沐珩信步跟在身后,任由面前女子随意到处逛逛,就像笃定的猎手,吃准了猎物溜不掉一般从容。

    玉佛寺院内,好大一株祈福树!

    许多迎风飘荡的红绸带,高高挂在树枝上。风一掠过,一树绸带飞扬,煞是好看。

    唐百衣举着两枚红绸祈愿节,却怎么伸长胳膊,都够不到最近的那树梢,只得垫高脚跟,努力拔长身子。

    风拂过,飘下一片树叶,正巧落在女子鬓角,和秀发根根纠缠。

    “好,高啊……”唐百衣一咬牙,努力地使劲踮起脚尖,极力去够那树梢。

    突然,凌空一阵失重感!

    唐百衣震惊地发现原本高耸的树梢,却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

    身下一片温热,浑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夹着好闻的皂荚清香。

    “你……”唐百衣一低头,正好对上一双薄唇,冷冽疏离的面容不带一丝情感,鎏银面具上的繁复暗纹清晰可见。

    自己居然被这男人抱了起来!这男人臂力真大,自己可是一个成年女子啊,居然能一手臂直接将自己托举而起。自己高高落座于他臂弯。

    沐珩伸出另一只手,随意摘下纠缠在女子发丝间的落叶。

    动作轻柔,温柔的抚触令唐百衣不禁觉得他像是在哄一位珍视之极的恋人。

    唐百衣低头,看愣了!

    自己还从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过这男子的脸。

    银色面具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禁欲的薄唇,白皙修长的脖颈,精致分明的锁骨。

    怎么看,都是,绝色!

    如果摘下这面具……这么近距离的居高临下,男子这么毫无戒心的注视,怎么看都像是在诱惑自己揭下面具啊!

    唐百衣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手指轻巧抚上男子的侧脸,嵌在面具下方,一揭!

    “叮铃——”

    风过拂铃,一树的红绸带飞扬起一片!对着唐百衣的脸扑面而来!

    “要摔了!摔了!”被一树红绸带扑脸到手舞足蹈的女子,一把环住唯一具有安全感的固定物!男子的脖颈!

    “嘭!”

    好巧不巧!

    树下交织的两身影扑了个满怀!

    唐百衣环住面前男子的喉脖,仰起脸一看。

    哦……什么时候又戴上了……这位老哥,你练过换脸杂技么?

    沐珩侧头,低哑一笑。

    唐百衣凌乱了。故意的!这家伙就是妥妥地故意的!这明显是挑逗自己耍自己揭他面具玩么!于是,她转身就走!

    讥诮的笑声从后传来,“不再磨叽一会儿?”

    唐百衣沉下脸,果然,自己的心思被这个男人看得透透的!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明知道自己来玉佛寺的心思就是想拖延时间。

    “不了,在许愿树下,总会想起不好的回忆。”

    “哦?”沐珩饶有兴致地干脆在一旁石桌上坐了下来,挥手喊了一壶热茶,慢慢自斟自饮,“说说看。”

    唐百衣斜睨了一眼看起来轻松惬意的男子,望着满树红绸带的许愿树叹了口气。

    “以前,也和一个人来过许愿树下。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如果没有大事,都不会再接近这类佛庙。”

    沐珩半眯着眼,似乎没有在听,似乎在等待来人继续讲述。

    唐百衣抱膝抵着树干坐下,望着漫天飒爽恣意摇曳的红绸带,不免打开了话匣子。自己如今是男儿身,碰见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说一些闲话也不碍事。

    “小爷家中曾有一娘子,曾和她来过树下祈福,后来分开了。”

    沐珩一捋广袖,又自斟了一杯热茶。茶香氤氲,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是怎样的人。”

    唐百衣无法从“他”“她”的音中分出这男子说的是哪个,继续道。

    “他……是个讨人厌的人!”

    沐珩持茶盅的手一滞、

    “他愚孝还固执!妥妥的不求上进!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到处挥霍败家!给庙宇的钱眼皮子眨都不眨!回家连薄粥都喝不起!他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爱说出口,都烂在心里,谁能想到他每天在想什么?还特别地有占有欲!”

    “在外别人看小爷一眼他都不乐意,但又嫌弃小爷嫌弃得很,每天小爷受尽他冷眼!成天受他鄙夷轻蔑的脸色!热脸贴着冷屁股!还不知从哪儿塞回家一个小娃娃!别人欺辱小爷上门也不知道替小爷解释,分明要让小爷给他背锅!还光天化日地顺着爹妈训小爷,让小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