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江大爷皱着眉头说话了，“我这个女儿这么能干，要做也是做正室，怎么能够去做小妾呢，那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江北雁没想到江大爷居然会替自己说话，江大爷讲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江北雁才意识到，江大爷只是担心自己的面子问题，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女儿。

    说来也是，自己都已经见过江大爷无知无耻的面容那么多次了，但是每次还会下意识觉得他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愚昧、财迷等等，她也只能照顾他。

    谁让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呢，唉没办法。

    听说江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个风度翩翩的书生，但是总是考不上功名，一气之下就丢了书本，草草结婚生子，于是也就有了江北雁。

    江北雁从别人嘴里零零散散听了一些江大爷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实在是无法把描述里面那个风度翩翩的温润少年郎和眼前这个邋遢不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好多岁的江大爷。

    究竟是什么渐渐把他变成这样的呢。好歹从前也是个书生，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半分书生气，变得自私自利，拜金势利。

    岁月是把杀猪刀。江北雁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小妾？有钱人家？我还不屑”江北雁丢下这句话，就斜着眼睛走到一边去了，不再看那个媒婆一眼。

    她是何等人，那么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当小妾？也是太掉身价了吧？真以为她会愿意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屈居人下？好歹她也是穿越过来的21世纪的女子啊！

    “姑娘，自信是要有的，但是过头了就变成自负了。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不趁着现在年轻有容貌赶紧嫁人，等到到时候人老珠黄……啧啧！”媒婆见到江北雁是这个态度，也就十分不客气了起来，“我看东街的那个王瞎子就不错。”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那个王瞎子是谁。王瞎子之前据说是找过一个老婆的，但是那个老婆嫌弃他又瞎又丑，结婚没多久就跟着一个小伙子跑了。

    据说王瞎子精神还不太正常，有些变态的嗜好。而且这么么多年过去了，王瞎子年纪也大了，用半老头子来称呼丝毫不为过，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又瞎又丑，还有些变态的版老头子呢？媒婆这不是故意挤兑人吗？

    众人也是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江北雁，毕竟媒婆这个行当讲究的就是要有一张活嘴，才能把男女两方手说好了，说道一块去，所以媒婆伶牙俐齿也是出了名的。

    但是江北雁看上去文文静静，一看就是比较淑女的类型，总觉得会被媒婆说的很羞愤，众人也都是围观看戏的态度。

    毕竟他们都不认识江北雁，也没什么交情，更就谈不上神峨眉出于正义感上去帮她一把了，只是当做日常的消遣，围在旁边看戏，等着江北雁难看他们好哈哈大笑。

    媒婆也是为自己的反击十分得意，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笑江北雁她心里舒服极了。江北雁的父亲一副穷酸样子，还想让她给他女儿介绍对象，要是真成了是他女儿修了八辈子福气！

    居然还挑挑拣拣，嫌弃价钱太高，真把自己当那些普通的媒婆一抓一大把？

    虽然平时的工作，自己对于那些达官显贵肯定是要笑脸相迎，毕竟这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她不得不对那些人恭恭敬敬，甚至低身下气阿谀奉承，当然别人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这个江大爷和江北雁算什么东西？不对她恭恭敬敬也就算了，反倒还嫌弃起来？

    这就让媒婆心里很不平衡了，这个社会是分了很多等级的人，我对上级的人恭敬，你不对我恭敬，我的心里就不平衡了，我就要弄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北雁不明白媒婆为什么一上来就这么针对自己，想想大概是因为媒婆刚刚才和江大爷争吵，而且自己出身低微所以的最自己也没有关系的缘故吧。

    要是换做是达官显贵，媒婆哪里还敢这么说哈， 一定是将方圆内最好的女儿介绍了，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不见得吧，您这么老了，不也活得挺好？不见得您家相公在哪呢。”江北雁没有阴阳怪气，就这么平淡地回敬了一句，直接就让媒婆说不出话来，只能怨毒地盯着她看。

    是的，虽然她哈不容易做到了这样的位置，声名显赫，只要是有钱人家权势人家都来找她说亲，希望给自己的子女安排门当户对的家族，有美满的婚事。但是她自己的婚事却始终没能够如愿。

    只怪她小的时候父母贪恋钱财，将她嫁给了有钱人家的老爷，没多久那老爷就暴毙了，留下她孤身一人，按照女子的贞德来说她不应该再嫁，否则就会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这么么多年，媒婆也一直都说是空房寂寞。

    有的时候看着恩爱的男女，心里还会跑出怨毒的情绪出来，虽然自己做的就是媒婆，但是依然没能够减轻这种心理。直到后来名声慢慢发展起来了，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也就可以瞧不起那些最底层的人，偷偷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要成为不被人踩着的人，就只能铆足了劲往上爬，踩着更多的人，走得越来越高才是。但是江北雁却不服从这一个条例，她天生就是条例的破坏者。

    媒婆被江北雁这一句话戳中内心，嗫嚅着嘴，气的发抖，可是就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气的不行。江北雁则依旧是一脸淡然，平静地看着她，但是深邃的眼睛里，有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媒婆突然震了一下，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怎么眼睛里会有这样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她是熟悉的，那些年纪大了，久居上位的达官显贵，眼里就会有这样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