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

    越爱，就越害怕失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秘密永远不被发现。

    东方白没有在说什么，着手去熬制汤药。

    —

    这一觉，云音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恶梦。

    她梦到自己生了一条蛇出来……

    那条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她想喊，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她眼睁睁看着那条蛇，慢慢爬到她的脸上……

    凉凉的，软软的……

    云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那条蛇停在了她的唇上，在她唇上来回的轻蹭，很温柔……

    这一刻，云音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她试着伸出手，摸了摸白色的蛇头，蛇很乖，没有咬她，就这么温顺的让她摸头……

    云音笑了……

    醒来后，云音看到，她那里是在摸蛇头，分明就是东篱炙寒的手指……

    “做什么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看到你笑了。”

    东篱炙寒摸了摸云音的脸，然后把她扶起来直起身子坐在床上，云音低下头，看了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又看向东篱炙寒，说：“我刚才梦见自己生了一条蛇，吓死我了。”

    东篱炙寒不着痕迹的隐去眼底的复杂，淡笑着问：“那你笑什么？”

    云音想了想，说：“那条蛇很乖，没有咬我。”

    东篱炙寒问：“不怕吗？”

    云音说：“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了，除了不敢摸，我对蛇已经没那么惧怕了。如果你问我生一条蛇出来还不害怕，那也要生出来之后才知道。”

    顿了下，云音又接着说：“说到蛇，我不禁想起一个故事。”

    东篱炙寒问：“什么故事？”

    云音说：“白娘子和许仙。”

    接着，云音便把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讲给了东篱炙寒听。听完故事，东篱炙寒静默了片刻，然后问云音：“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音不答反问：“是不是很凄美？”

    东篱炙寒点点头，然后又问：“这件事，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顿了下，云音说：“也许，可能是真的也不一定。”

    说不定白娘子和凤千澜就是同宗。

    “其实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法海拆散白娘子和许仙并没有错。白娘子是千年蛇妖，许仙是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许仙老了，死了，白娘子还活着，你说，带着对一个人的爱活下去，这得多苦啊！”

    想了想，云音脑洞大开，说：“我怎么觉得，法海是因为爱上了白娘子，不想看到白娘子带着对许仙的爱一直活下去，才把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底呢？”

    云音无意中的一席话，让东篱炙寒又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是人和妖的结合。

    如果他体内的封印破除，他会不会和凤千澜一样，不老不死？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没问题。

    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这件事还是瞒不住。

    看来，他要准备一些人皮面具才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东方白便过来了。

    看到东方白手里端着的汤药，云音心里面莫名的紧张，不安，恐慌……

    “有我在，不要怕。”

    东篱炙寒温柔安抚云音的不安情绪，接过东方白递过来的药碗，送到云音的唇边，低声说：“听话，吃了药，身体就好了。”

    没有人知道，东篱炙寒亲手把药送到云音嘴边的这一刻，他的心，是怎么样痛楚，是怎样的煎熬……

    曾经他无数次的幻想他生命中会多出一个，两个，甚至更多个小生命，高兴的时候，他们会和他撒娇，生气的时候，会和他哭闹……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逼着自己狠下心，拿掉这个孩子……

    虽然心很疼，疼的窒息，可他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

    云音低下头，看了看嘴边的黑色汤药，又抬起脸，看向东方白，不放心的再次确认，问：“喝了这个，宝宝真的不会有事吗？”

    东方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难受的不忍，可他只能微笑着狠心告诉云音：“不会。”

    看到云音把手放在腹部的位置，张开嘴喝勺子里的药，东方白不忍的别过脸去……

    “不能喝！”

    一道急切的声音突兀响起！

    接着，一抹白色窜到床上，一爪子打翻东篱炙寒手中的汤药，黑色的药汁如数洒在东篱炙寒雪色的衣服上，云音连忙抓过手边的枕巾，半跪在床上给他擦身上的黑色药汁。

    看到云音给东篱炙寒擦衣服，小肉球急的在床上团团转，嗖的一下撞在东篱炙寒身上，东篱炙寒一个猝不及防，被小肉球撞得后退几步。

    “小肉球！”

    云音轻喝一声，小肉球立刻老实了，一脸委屈的看着云音，说：“云音，药有问题，你不能喝。”

    云音愣住，吃惊的看着小肉球，说：“你可以说话了？”

    小肉球点点头，继续说：“云音，凤千澜说药有问题，你不能喝。”

    云音蹙眉，反问：“凤千澜？”

    小肉球用力的点点头。

    云音说：“凤千澜的话你也信？”

    小肉球一时语噻。

    凤千澜找到他，给了解除了法术，还说药有问题。

    他是不相信凤千澜的。

    可凤千澜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何况，凤千澜也没必要拿这事骗他。

    他脚不停蹄跑了过来，就是为了阻止云音喝药。

    没有问题最好，万一药里真的有问题呢？

    听了小肉球的话，东篱炙寒和东方白互看一眼，后者对小肉球道：“药是我亲自配的，亲手熬得，难道我会害王妃不成？”

    小肉球立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方白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护住心切，才会听信了凤千澜的话。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保证，这药是给王妃治病的，绝对没问题。”

    小肉球叹气，看向云音说：“云音，我也是太着急了，你别怪我。”

    云音摸了摸小肉球的脑袋，说：“我没有怪你。”说完，云音看向东篱炙寒，看了眼他身上大片的黑色药汁，说：“先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