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歌撇嘴嘁了声：“王爷您也会担心这些？我和祁家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怎么，王爷您这么问是准备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去母留子？”

    万俟无生已经体会过她这张嘴，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绾又在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舍得除去小绾。”

    自从发现他上头还有姨母压着，她就跟找着了靠山似的，不仅不怕他了，还一不高兴就讽刺他。

    只是他这句话落在苏绾歌耳中，大约就是在说她还能接着生，为了血脉不会杀她。

    假惺惺的，他才在胡思乱想！

    苏绾歌暗暗撇嘴，看着万俟无生蓦然又笑了：“其实祁家那边也不用担心得罪与否，我只是让姚掌柜去查这两个嬷嬷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她们若是当真安分守己从未背着主人家做过坏事，自然不怕被人查，可如果她们有背着主人家做些不好的事，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是会败露的，我不过是让它提前了，也省得外祖母被人蒙骗。”

    说完苏绾歌脸上笑得更灿烂，让万俟无生蓦然有种看见野猫露出利爪的感觉。

    “王爷您觉得，能一到我这儿就仗着姨母和外祖母吩咐，和秦大夫争执，甚至将秦大夫气得胡子都要揪下来的两个老嬷嬷，真的会那么安分没做过坏事？”苏绾歌用更低的声音笑问道，一脸即将抓住某些人小辫子的奸笑。

    即便有两位长辈吩咐，这还遇水拜龙王，遇山拜山神呢，连山头都没搞清楚就想争权，话里话外都说着金香红瑚年轻不懂事，怕不是想让她把这院子里的钥匙账目都给她们吧。

    苏绾歌不知道她们是自持有万锦笙和祈老夫人的双保险，因此肆无忌惮，还是决定自己是个傻子，又或者两者都有，反正她是不会容忍这两个人的，无论她们在祈老夫人那儿多么安分多么的有本事，想爬到她头上的，她一个个都要拽下踩进土里！

    万俟无生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小绾近来聪明了。”

    苏绾歌：“……”万俟无生你个王八羔子，不骂人蠢会死是吧！

    苏绾歌觉得好容易才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万俟无生破坏殆尽，她撇嘴打掉那只落在自己腰侧的手，低头看着书一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过的模样：“王爷您近来这么得空，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帮我镇压这两位，外祖母那里得罪不起，姨母那里更得罪不起。”

    这就没一个得罪得起的。

    万俟无生抽了抽唇角，他近来似乎确实有点儿闲了。

    “等天气凉下来，我带你出去看看。”万俟无生低声说道，这是一到邺都就说过的话，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耽误了。

    苏绾歌眨了下眼，算清楚天气凉了是什么时候，她撇嘴：“不去！”

    这天要凉快，起码得三个月后，那时她都快有七个月的身孕，七个月，已经是可以出生的月份了，她可不想一不小心给自己折腾个早产。

    早产儿不好养活，开头两个月能折磨死人，万一没养好留个病根啥的，那可是要遭罪一辈子的，她连哭都没地儿哭，她还是就在自家园子里转转好了。

    苏绾歌记得孤儿院捡到过早产的小婴儿，那时候她有十岁的样子了，院长阿姨说那个小东西出生不到三天，脐带剪下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愈合，她躺在小床上才那么大一点儿，好像一只手就能把她包裹住，小得让人不敢去碰，她一直哭，声音稚嫩的好像一碰就会碎。

    没多久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