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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搏年代 第219节

      吕冬说道:“人抓到了,一个很小的女孩。”
    他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
    宋娜相当吃惊:“为了换锁堵锁眼?”
    吕冬说道:“还不知道她跟换锁的老头什么关系,小孩子心思简单,可能觉得弄坏锁,我们就要用小广告上的人换锁。”
    农村的小孩十岁左右做饭下地干活的也不罕见,有些早慧的,甚至能帮着家里做生意。
    “我去洗把脸。”吕冬去卫生间。
    宋娜上了二楼。
    等吕冬简单的洗漱过后,也上到二楼,宋娜已经把二楼收拾好了。
    “去吃早饭。”宋娜推着他下楼。
    “你也没吃?”吕冬问一句,去厨房拿碗:“一块吃。”
    吃完饭,宋娜回学校上课,吕冬把铺盖拿回三号楼,在房子的厨房里面,又拿汤头料和卤肉料回来。
    这些都是在吕家食品加工厂里,由胡春兰带人制作的,这边支付代工费,拿来就可以现用。
    其实等店面扩大成连锁经营模式,所谓的配方配料不再是关键,口味仅仅是基础条件中的一样,生意拼的更多是品牌和经营。
    八点多,吕冬跟吕春打了个电话,得知派出所那边已经请来开锁老头和小女孩家长,目前正在询问。
    吕春暂时只给吕冬透漏一点,小女孩是老头房东的大女儿,两年前因病至哑,开锁老头长期在她家居住,对她非常好。
    …………
    派出所,一间办公室里,一对夫妇看着小女孩不说话,心思大都放在抱着的三岁儿子身上。
    儿子哭闹,非要出去,贝向荣没办法,让他们带孩子先去走廊。
    木制椅子上,坐着个老头,大概六十来岁,不知道是个人体质问题,还是生活艰辛,头发几乎掉光,只有两鬓还能见到短短的白色发茬。
    老头还在说:“领导,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个孤老头子,有儿子跟没儿子一样,以前我就住在大学城这片苏家村,拆迁分了钱,我说存着吃利息,儿子不学好,拿钱去赌,走上歪路,钱输光了,他没脸见我,就整天在县里瞎胡混,我都快一年没见着人了。”
    他看小女孩,说道:“苗苗这孩子好,她家在集街上,我就在她家租个房子干锁和钥匙的营生,这孩子可怜,自从长病哑了,家里光顾着小的,不管大的,我就时不时给她买点好的吃,这孩子也对我亲。领导,这事不能怪小孩,她是想帮我,好心做了坏事。”
    “都怪我!前阵子带着她来大学城贴小广告,又没把印的小广告收好!都怪我!”
    小女孩站起来啊啊啊的叫。
    “这孩子不大出门,原先就在村里那一片转,都怪我!不是我带她来,她不会记住大学城这片地!”老头说道:“领导,能不能不追究?苗苗坏了啥东西,我赔!五倍十倍我都认!只求别追究她!”
    贝向荣没说话,追究是不好追究,但也得听听受害者意见。
    “有你儿子联系方式没?”他问道:“最好把他找过来。”
    第206章 苏大河他儿
    上午,吕冬开车去泉南进货,接近十点的时候,接到吕春打来的电话,要他今天有空过去一趟。
    因为要进货,只能等到下午。
    派出所那边已经查的清清楚楚,这种事肯定以调解为主。
    大致了解到事情经过,吕冬倒也没刻意难为人的意思。
    从泉南进货回来,他就赶去派出所大院,先找到贝向荣,听他说了前后始末。
    事情并不复杂,派出所做了充分调查。
    开锁的老头姓苏,叫苏大河,是本地苏家村的人,后来大学城开建,苏家村动迁,赔了不少钱,这年代的农村算得上一笔巨款。
    钱多是好事,但有时也是坏事,有了钱,原本在县里矿上上班的儿子,没心思再上班,正好借着矿上下岗,下来在社会上胡混,还沾上赌。
    一赌成瘾,倾家荡产。
    用来买新房吃利息的拆迁款输光,儿子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别的,倒是幡然醒悟不去赌了,但一直在县城瞎混,轻易不敢再来见他。
    老头租了小女孩家的房子做买卖,本就孤苦无依,可怜这孩子,时不时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小孩子有些方面很敏感,谁对她好能感觉到,跟老头走得也近,有次跟老头来大学城贴小广告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堵锁的法子,就记上了。
    本来老头生意一般,小女孩想帮他,相对简单的思维想到简单直接的法子,堵锁贴小广告。
    小女孩熟悉的就大学城这片地,而且小孩的思维里,没有太过复杂的概念,堵一遍你不找她的开锁爷爷,她就堵第二遍第三遍。
    老李的车胎,也是让她扎坏的。
    至于理由,就是老李抢了她开锁爷爷的生意。
    “苏大河愿意为苗苗的行为作出相应赔偿。”贝向荣对吕冬说道:“其他商户收到钱,都签了谅解协议,就剩你这边了。”
    吕冬说道:“就这样吧。”
    贝向荣点点头:“那小孩挺可怜,父母基本不管她,因病致哑带她去看了两次没管用,也就不大管了,苏大河看她可怜,她就记住了苏大河的好……哎,这人……”
    他叹口气:“我们跟妇联沟通过,妇联准备做她父母的工作,让他们负起父母的责任。”
    吕冬不可能追着这事不放:“带我去找老头签谅解书,赔偿就算了。”
    总共就几十块钱的事。
    贝向荣说道:“苏大河的儿子苏小山我们找来了,他这个儿子比以前有长进,替他爹赔钱,该赔偿的你就收着。”
    他又说道:“按照苏大河的说法,苏小山以前参赌,赌的还不小,抓赌抓脏,他不承认,我们这边问不出东西,你认识他一下,寻摸个机会,套套话。”
    吕冬应道:“行。”
    俩人出办公室,去会议室,联防小杨找过来,说道:“贝哥,苏小山跑了。”
    “他又没犯事,跑啥?”贝向荣奇怪。
    小杨看眼吕冬,迟疑一下,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苏小山说出来上厕所,恰好看到吕冬,不知道为啥,就跑了。”
    吕冬莫名其妙:“他看见我跑啥?我又不是狮子老虎。”
    贝向荣开句玩笑:“可能怕你的虫子。”
    吕冬转头看着他,正儿八经说道:“贝哥,我哥订婚结婚你去不去?”
    “肯定去!”贝向荣毫不犹豫说道。
    吕冬点点头:“行,贝哥,到时我给你准备盘吕家村的特色菜。”
    贝向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啥?”
    吕冬说道:“油炸毛毛虫,保证你吃了回味无穷。”
    来到会议室前,贝向荣收敛笑容,不再开玩笑,推开门进去。
    吕冬跟进去,立即看到个光头,老人头发几乎都秃干净了,只有两鬓有少许白色短发。
    另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面无表情。
    “苏大河,苗岭。”贝向荣简单介绍:“这是吕冬,也是受害者之一。”
    中年夫妇看一眼,淡淡的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苏大河的道歉要真挚的多,站起来还要冲吕冬鞠躬。
    吕冬赶紧扶住他,说道:“大爷,这就行了,你要给我鞠躬,那是折我寿。”
    苏大河看看吕冬,说道:“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吕冬能看得出,老人是真心道歉。
    至于那对中年夫妇,无所谓了。
    “没关系。”吕冬摆了摆手:“也不是啥大事。”
    贝向荣过来,说道:“苏小山突然跑了,你再给他打个传呼。”
    苏大河满脸不好意思,借用电话又打了传呼,但迟迟没有电话打回来。
    吕冬不能在这拖着,说道:“贝哥,先把调解书签了吧。”
    苏大河说道:“我知道你店在哪,今天我没钱了,这两天我就想法子还给你。”
    对方真诚道歉,吕冬不可能为难一个老人,说道:“钱不钱的没关系,你也别放在心上。”
    吕冬拿过调解书看一遍,直接在上面签名,苏大河签完名,作为小女孩的监护人,叫做苗岭的男人也签了名。
    反正不用他出钱。
    苏大河一个劲道歉,吕冬宽慰两句,跟贝向荣打个招呼,出会议室。
    吕冬离开派出所没多久,苗岭夫妇和苏大河也出来,前者当然不会给后者好脸色,明言房子不再租给他,让后者赶紧走人。
    苗岭夫妇骑着辆破嘉陵车走了。
    苏大河推着二八大杠出大院门口,刚准备上车,有个大光头从门口宣传栏后面闪出来。
    “爸。”大光头喊道。
    这爷俩的光头一脉相承。
    “你去哪了!”苏大河瞪起眼:“就还一个人,咋跑了?没点担当!”
    大光头问道:“他追着不放?”
    苏大河气呼呼说道:“人年轻,比你懂事,不要我赔偿。”
    大光头摸摸光头:“不可能,他可是……”
    “小山!”苏大河瞪着眼睛说道:“你身上还有没有钱?赶紧去路口麻辣烫店,把钱给人,那孩子叫吕冬,人不要归不要,咱不能赖账!”
    大光头非常意外:“他真没要?”
    苏大河说道:“不光没要,还宽慰我,说不算啥事,别让我放心上。”
    大光头突然沉默了。
    “我身上钱都赔给人了,苗苗那孩子是为帮我,不能叫她家里人出钱。”苏大河叹口气,老生常谈:“要咱的补偿款还在,这点钱……我当时咋就相信你,把折子给了你!”
    苏小山抹了把脸,说道:“爸,我这不是改了吗!快一年了,就没再碰过那些东西!我带着哥几个,也在想着法的挣钱,想着能早点把钱挣回来,给你买个家!”
    “你那是挣钱?净弄歪门邪道!”苏大河恨铁不成钢:“早晚把自个弄进去!到时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我就当没你这个混账玩意!”
    他指着苏小山鼻子:“在二号矿上干的好好的,好好的卡车不开,非得下来弄些不着调!你要干着活,能有心思去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