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扬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听韩雅这么说，顿时觉得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方倩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着田雯，而田雯显然不是白痴，找到机会不会联系他？所以这怎么看都是田雯和方倩达成了协议的模样。无论如何，答案得找到了方倩和田雯才能揭晓，但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么多人合力找了那么多天竟然一无所获，真见鬼了……

    看曹子扬不说话，韩雅又道：“你别多想，应该会没事的。”

    曹子扬苦笑：“但愿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能帮你什么忙？”

    “你算了吧，别添乱就算帮忙。”

    韩雅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就这么小看我？我回国以后给你添过乱么？”

    曹子扬反问道：“你确定没有？”

    韩雅想了几秒，整个气势随即就弱了下来：“好吧，除了刚刚拉你起床。”

    “你承认就好，你自己呆着去，我再去睡一会儿，然后我得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

    曹子扬又白了韩雅一眼，然后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以后，曹子扬和韩雅出门去了，曹子扬并没有睡，因为刚准备睡毛副院长就打来电话让他过去医院，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怎么回事也没有说清楚，弄的他非常紧张。

    不过到了医院毛副院长的病房里面，曹子扬却发现没出多大的事情，只是因为上级部门的领导来了而已，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还带来鲜花果篮之类的东西慰问毛副院长。当然不是上级领导要曹子扬来的，张副院长昨晚被抓，什么事情上级领导都已经知道，去找林院长已经没有用，找别的那些院长一个个都镇不住场面，只能来找毛副院长。而在曹子扬来之前，他们已经谈过，毛副院长表示他搞不定，而且去鬼门关走过一遭回来想退休了，不想再管这些事情，无论上级领导怎么说毛副院长都用这个理由推，他病情不稳定，上级领导不可能逼他，只能让他推荐一个人出来，结果毛副院长推荐了曹子扬。

    弄清楚了这么一回事以后，曹子扬非常惊讶。

    这什么意思？推荐自己当副院长？

    这合适么？全国范围内有过这样的例子么？曹子扬想当面拒绝，却发现毛副院长一直在眨眼睛，曹子扬只能含糊的应答了几声，然后没多久那些上级领导就匆忙走了……

    门刚关上，曹子扬就对毛副院长道：“你搞什么东西？你这是摆我上台知道不？你见过二十多岁当副院长的不？而且……”

    毛副院长打断道：“你弄错了，不是副院长，是一哥，先当副的，行使一哥权利，一段时间后正式成为一哥。”

    还是一哥？曹子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这是天上掉馅饼还是掉陷阱？曹子扬道：“这更离谱，我要会干这些工作才行，那要应付多少人？这工作我真的无法干，我看见领导我就没有心情，整天明明不高兴还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和他们说话，想想就恶心，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么？”

    毛副院长道：“你先消消气，听听听我给你说啊，行不行？”

    曹子扬平静了一下道：“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如果只是过渡一下，这是你找的什么借口，我同意，如果不是，我不能同意，因为你这是在坑我。”

    “我这怎么是坑你呢？”毛副院长整个神情非常认真，“我对你无语啊，你想想，如果拿这相同的问题去问那个主任，那个主任不会满嘴答应下来？这是大便宜，到你这儿却成了大麻烦，我坑你，是这样么？”看曹子扬瞪着眼睛，毛副院长又道，“好好好，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个资格的问题，有几个二十多岁就当院长的是吧？确实没有，但同样没有二十多岁就技惊世界的啊，有么？而且全国那些多医院那个医院不想要你？不想吗？他们没有直接找到你而已，我们上面不知道拒绝了，得罪了多少人。有个事实你无法否认，就是从技术层面来说你绝对比我有资格，是吧？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要是在这个职位，上面就没有压力了，谁还会来抢你？不会，所以这是一举多得。”

    “什么乱七八糟，歪曲事实啊，这是你们的一举多得，不是我的一举多得。”

    “现在没办法，我就说只有你才能镇住场面，如果你愿意，中医院应该能恢复秩序，下午那些领导会再来医院和大家谈判，这要由你来组织负责，你已经无法推脱。我刚刚说的是实话，我不能上去，我坐着那个位置就会想起白柔，我玩过不少护士，但这显然不一样，各种内疚很折磨人。而且我还答应过你不让她出事，结果我没有做到，还有当时我跟你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这就是交代了……”

    曹子扬惊讶了好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道：“你意思是你早已经想着这么干？早已经设计好？”

    “对，上面的领导知道我和老张在争，我上去了估计不会有好日子过，何必呢？你不一样，你是计划之外的人选，你镇得住场面，你那么有名，对中医院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至于院长的工作，不是有许多副院长分担么？况且你那么聪明，不用学多久就能鱼鱼得水。”缓了缓，毛副院长继续道，“至于对付上级领导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困难，就是接待，开会之类，你是宝，就算一拨一拨领导的换，你都一如既往的是宝，谁不求着你？所以真的没事，只要你做好绩效，上面绝对不会对你的工作有任何意见，我保证，不然你把我砍上十刀八刀。”

    “现在你意思是我不干还不行了是么？”

    “差不多这意思吧，你如果不干，中医院肯定还要继续乱，然后上级领导登门求你，而不是求我，因为我已经说清楚，我这情况他们求我也没有用。”

    曹子扬真想在毛副院长还没痊愈的伤口上再狠狠捅上一刀：“所以你还是把我坑了，你还有半点守信不？”

    “如果你非得觉得这是个坑，那我无话可说。但我劝你换个角度想想，或许我直说了吧，我干了几十年这个职业，其中做的坏事不少，坑自己人，坑病人，坑上面，被上面坑，我挂了肯定下地狱，所以我忽然想明白过来，大概也是因为人老了吧，又遇到这几乎就要死掉的事情，我真的不能继续下去，我要提早退休，去医学院当个教授。中医院在你手里算是做一件好事吧，你这人非常有原则，对病人来说是个福音对吧？符合你的志向，同时又让我做了一件好事，这不是很好吗？”

    曹子扬冷静下来了，因为毛副院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如果中医院他说了算，做什么都会很方便。而上面要的只是绩效，政绩，只要做好绩效就不会管那么多，换言之他就是中医院这儿的土皇帝，那个医生还敢那么黑和那么坑？这至少能够改变一下南湖的医患环境吧？

    看曹子扬在思考，毛副院长没有再说话，脸上挂着微笑，在等待着！

    想清楚了，曹子扬道：“如果我真的没有选择，好吧，你退休可以，但必须先带我半年甚至一年，然后再做打算。”

    “行，不过我也有条件，这事就这么决定，天灾能改变，人祸不行，就是你不能表面上答应，暗地里想法子逃避。”

    “这个以后再说。”

    “那等于没说，什么再说，不行，要不你就干，要不你就掐死我。”毛副院长昂着脖子，一副无赖的表现，“来吧！”

    曹子扬很惊讶，毛副院长还会这一招？

    看曹子扬不动手，毛副院长又道：“这真不是坏事，你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你真的有这个能力，我一直都在留意你，你看你和我谈判的时候一般都能占到上风，我坑你的那些事情我只是利用了你刚进医院的不熟识，如果你对医院的所有事情都熟识了起来，我真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人聪明得不张扬，除了资历之外你有什么不及格的？现在二十多岁当镇长和县长的一抓一大把，那些还是靠关系上位的，你靠的是实力你怕什么？谁敢怀疑你的实力？让他们揍小日本去，看看他们不闹个灰头土脸回来。况且这只是你实力的一部份而已，还有许多没有被发掘出来。另外你还可以去接受相关的课程，学习相关的职能知识，这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真的没有坑你，我全部都有想过，觉得完全可行，上面又特别高兴，而且断了你许多麻烦，否则那天上面来个行政命令让你到北京去，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然后一年四季往国外跑，这是你要的生活？”

    曹子扬一额冷汗：“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这个年龄，我真不觉得有说服力。”

    “你觉得老张有说服力不？就他那比我还糟糕的人品和能力，中医院在他手里只会乌烟瘴气。你要这么计算才能看出来你有没有说服力，你觉得你会把中医院弄的乌烟瘴气？肯定不会是吧？”

    “有道理。”刚说完，曹子扬又道，“不对啊，我怎么突然发现你很会说服人，你过去不这样啊！”

    “那是过去我没想着必须说服你，我是尽量给你选择，我得供奉着你，就好像供奉着下面的主任似的，说的话有时候都言不由衷，现在不一样，经过那么多事情，看着你成长，我把你当儿子看待，不是不是，小弟，哎，也不是，兄弟，哎，随便了，反正就是这好处我捞不着，我也不想捞，在中医院里选择一个人，我会选择你，真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