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见梁惠凯说什么都不卖，磨叽一会儿只好走了。

    钟灵说道：“是不是现在有钱了，不在乎这万儿八千的？”梁惠凯笑笑说：“有一定原因吧。不过，老丁有可能懂，是奔着捡漏来的，也有可能不懂，或者是个半吊子。几大古城里到处都流传着捡漏发财的故事，所以他可能是倒腾着玩儿。如果这样，他就是食物链的最底端，卖给他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有人打这些小玩意儿的主意，是不是真的也要当真的保存起来了，找了个箱子，除了煤油灯其他的都拉了回去。把酒处理完后，请人装了一套监控系统，然后去参加公司的股东会议。加上文秘一共五个人，就在会客厅里一边喝着茶水，召开了第一次股东大会。

    赵国栋主持了会议，简要对上半年的工作进行总结，下一步的重点就是借着拆迁重建申请上市。这次的拆迁给他们创造了上市的机会，因为上市需要一笔大的资金，单是投行就要收取募集资金的百分之八。假如没有这次的拆迁，这事只能处于想象之中。关键是还不一定成功，而且等待的成本更高，甚至过会了都有可能被停止ipo，那样就亏大了。

    梁惠凯和江燕儿就是打酱油的，当然没什么意见。不过，虽然说得前景光明，在座的都有可能成为亿万富翁，但是梁惠凯听起来太遥远了，尤其是开矿以后知道了不少“规矩”，好多时候权钱交易更重要，找不到庙门哪能轻易就上市？反正不用再投入，虽他们折腾去吧，万一实现了呢？

    路飞私下对梁惠凯说过，这次的会议是他张罗的，开会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为了给赵国栋和江燕创造接触的机会。所以，路飞把媳妇也喊来了，开完会后，一行六人去了一家潮州饭店。

    几杯酒下肚，梁惠凯说起老丁想捡漏的事儿来，然后问赵国栋：“你认识老丁吗？”赵国栋哈哈一笑说道：“我认识，是个热心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老丁是上门女婿，他媳妇家祖上可是八旗子弟，姓关。八旗子弟家曾经都有好玩意儿了，但是清朝灭亡后，大多家道败落，那些古董早卖光了。

    老丁虽然没见过几件古董，但是常听媳妇念叨过，所以对那些古香古色的玩意儿颇感兴趣。退休后没事儿干，对投机古玩念念不忘，没事儿就走街串巷想捡个漏。为什么说他是有故事的人呢？因为他经常让人骗，给你们讲一个最经典的故事。

    他认识了一个铲地皮的，那人说：‘你没有受过系统的培训，总这样发不了财，带你去见一个文物鉴赏大师。’于是，两人坐公交到了易县乡下一个偏僻的院落。主人是个老头，气质不俗，跟老丁神聊一气之后，老头拿出一张通缉令，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头，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盗墓的贼头！

    这个盗墓贼拿着几件古玩，教了老丁不少古玩‘知识’。和老丁聊了一天，把老丁给聊晕了，以为遇到活神仙了。两人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老头最后说，我的宝贝多得是，但是自己不好出面，你要是想玩古董文物，我可以把你打造成中国古玩界的航空母舰！

    老丁眼冒蓝光，信以为真。走的时候，老头带着他进了后院的一间小屋，满屋子‘古董’，说你随便捡几个小玩意，五千一个，算是交你这个朋友。老丁哪有思维？不敢得罪这个潜在的摇钱树，花了两万拿了四件回去了。”

    江燕咯咯直乐：“不用说，肯定是假的呗？”赵国栋见江燕爱听，登时来了精神，说道：“聪明！当局者迷呀！老丁回来后找人鉴定后才知道上当了！对一个退休职工来讲，两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气的他老婆子犯了心脏病。”

    江燕说道：“也没准小梁捡的那几件里就有真的。”赵国栋笑笑说：“我也见到了，但是我不懂，没当回事。古董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买卖，即便是博物馆里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再给你们讲一个我留学时台湾的一个朋友讲的故事，你们以后就对这一行心存敬畏了。

    他的一个邻居，是国军的一个军官的儿子，爱画画，让他拜在徐悲鸿的门下。徐悲鸿发现这孩子太聪明，很快就没得教了，便把他带到齐白石那儿。结果也一样，倒霉孩子很快被齐白石送回了家。父母以为孩子调皮捣蛋不招老师喜欢，失望极了。

    不久后将军战死了，孩子跟妈妈到去了台湾。到台湾后又找门路，让孩子求学，期望孩子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这孩子终于被人收为门徒，却从此走上了制造假画的道路。经过他一辈子的不懈努力，世界各大博物馆里珍藏的古画有很多出自此人之手。老头退出江湖之后，很多大博物馆闻其大名，想高价钱雇佣他做打假顾问，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三百六十行，混碗饭吃都不容易，不能坏了同行的营生。”

    江燕咯咯直笑，说道：“这老人家心地倒也良善，哈哈。我也听说过一个段子，就是北京的。有个玩古董的，鸡贼一个，他收买了当时中顾委的工作人员。干什么？只要有老干部去世就通知他，他马上送一个极品的大花圈去，并与死者儿女亲友一一握手，然后递上一张名片：香港某文化公司，专事古董生意。回家之后用不了多久，电话就来了，那些败家子们纷纷向他出售老爷子生前的藏品。如今这人牛大了！”

    “真聪明！另辟蹊径！”赵国栋说道：“不过，咱们这些门外汉最好别沾这东西，玩物丧志。关键是玩古玩要有丰富的知道，像瓷器、金属器皿等，要了解有关时代的文化知识，包括断代、纹饰的稀有性等等，对历史、文物、文明、考古等多类别的社会学常识要融会贯通，一门大学问！”

    得，趣味相投，说不定是个好兆头！不过让赵国栋这么一说，梁惠凯对自己的宝贝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