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

    林公公应了一声，随后跟在君墨染的身后，往诩坤宫走去。

    楼雨歌从大殿的地上醒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这才想起了昨夜的种种。

    感受到脖颈上的疼痛，她才意识到昨夜她一国皇后真的被一个陌生的黑衣蒙面人给挟持了。

    怎么想都是怒火冲天。

    楼雨歌唤来纤尘和小冉，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曾消散半分。

    小冉和纤尘立在楼雨歌的下方，低垂着头。

    这是椒房殿新定的规矩，当奴婢的在没有主子的吩咐下，不可抬头窥探主子的容貌。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就算皇后的容貌让人惊艳，也没有人对她的容貌感兴趣，却也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若要问这宫中谁最懂得皇后娘娘的手段，自然是他们这些日日与皇后待在一个宫内的宫女和奴才们。

    “纤尘，你来为本宫更衣洗漱。”楼雨歌看了看站在大殿内低垂着脑袋的纤尘和小冉，随后将目光定格在纤尘身上，“本宫今日心情好，要配上喜庆的衣服。”

    这后面一句话，自然是楼雨歌对着小冉说的。

    “诺！”小冉对着楼雨歌行礼，随后说道：“奴婢这就去为娘娘准备。”

    小冉说完，便退下了。

    倒是纤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楼雨歌眉头皱了皱。

    纤尘感受到气氛的变化，立即解释着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宫中大部分娘娘都出了事情，就连瑾贵妃也死了，您若是穿着太过艳丽，恐怕会招来不少人的闲言碎语……”

    “你继续说下去。”楼雨歌的声音冷凝，“将你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不要总是本宫让你说一句你才说一句。”

    纤尘应了声是，随后又说道：“今日皇上的口谕早早的就命人传了过来，说是让您将瑾贵妃好生安葬，还有宫中其他妃嫔的事情也都交给皇后娘娘您直接处理，千万不要落了他人的口舌。”

    纤尘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奴婢看，您今日实在不适宜穿喜庆的衣服，甚至相反的应该穿得素净一些才会更为稳妥，您觉得呢？”

    纤尘的话说完，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弄得纤尘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段话有些话惹了楼雨歌不高兴，以至于楼雨歌直接让她人头落地。

    好半响，楼雨歌的笑声传来。

    “纤尘，还是你心细如尘。”楼雨歌夸赞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你若是不说这些，本宫都已经忘了。”

    “也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本宫必须得低调一些，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

    听到楼雨歌的话，纤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纤尘她还真是担忧楼雨歌会对她提出意见而不满，从而直接弄死她，看来刚刚她是赌对了。

    “那皇后娘娘您现在的意思是？”纤尘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按照你的话去办，你吩咐下去，让小冉带过来的衣服尽量素净些。”楼雨歌止住笑声，吩咐道：“你待会为本宫梳妆，头上的装饰也尽量少些。”

    “诺，纤尘明白！”

    纤尘应了一声，随后将楼雨歌的话吩咐了下去。

    “好了，本宫等着你为本宫梳洗。”楼雨歌说完，就走向内殿。

    她想着宫中再也没有碍着她眼睛的人，心底不由得升起的欢乐全部都显露在脸上，就连昨夜发生的刺客事件她也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纤尘得到楼雨歌的吩咐，走到楼雨歌的身边，将楼雨歌搀扶着往梳妆镜走去。

    楼雨歌坐到梳妆镜面前，眼睛刚刚瞟在梳妆镜上，整个人就被吓了一跳，直接跌落在地上。

    “啊……”

    楼雨歌一声惨叫，纤尘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是不是纤尘做错了什么事情，吓到您了？又或者弄疼您了？”纤尘几乎将脑袋低垂到了地面上，声音之中也都带着颤抖之音，“纤尘该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楼雨歌想着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整个人的心情瞬间犹如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楼雨歌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连纤尘不断地道歉都没有听见。

    纤尘不知道楼雨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从她们走进内殿开始，楼雨歌就下了这样一道死命令，不准窥探她的容颜。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楼雨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现在楼雨歌惊叫出声，她都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纤尘心底有些害怕，又拿不定主意，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问道：“您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楼雨歌反应过来，听到纤尘的声音，看着纤尘的目光中闪现一抹歹毒之色。

    “纤尘，你今日有没有看到本宫的脸？”楼雨歌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一丝蛊惑，“你告诉本宫，你和小冉有没有看到本宫的脸？还有其他人，有人看到本宫的脸了吗？”

    纤尘不明所以，只是摇头。

    “没有，今日奴婢们一进来您就吩咐不能直视您，在没有您的吩咐前不准抬头看您，奴婢们都记在心上，不敢忤逆您的意思。”

    楼雨歌听到纤尘的话，心中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好，现在本宫不需要你帮忙梳洗了，你现在出去，让小冉进来。”楼雨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说道：“本宫找小冉有些事情，等本宫把事情处理完了，你再进来。”

    纤尘不知道楼雨歌为何突然赶她出去，却也知道不该多问，直接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就退下了。

    看着纤尘的身影消失后，楼雨歌捂着脸坐在了梳妆镜前，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从脸上移开，渐渐地露出了那一条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爬行在她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

    楼雨歌将右脸用手遮住，然后又移开，又遮住，最后又移开。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才确定她楼雨歌是真的被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