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
人世间的很多事总是这么充满了戏剧性。
星野栗也不知道这个怀胎五月的孕妇是怎么把自己抗回她家里的,一身的疼痛让她呼吸的时候都眼冒金星。当星野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正躺在一个很漂亮的欧式独栋客厅的沙发上,苟延残喘的像一只被欺负了的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全是跌在草丛里的土垢和血渍,把那漂亮的沙发都弄得泥泞不堪。
受伤那条腿裤腿被剪开,而卡贝纳正坐在对面帮她在腿上的伤口上药。
看着卡贝纳熟练地捏着棉球沾着酒精清理伤口四周的灰尘。星野栗忽然有些感叹,如果当初她听贝尔摩德的话把卡贝纳杀掉,恐怕今天自己也会躺在那冰冷的绿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吧?
人果然还是要日行一善,行善积德。
“嘶——”
药水顺着伤口渗入,星野栗倒抽一口气,明显感受到了水流入侵体内的某种撕裂的疼痛感。
血腥味和药水的涩味混在一起,搅浑了星野栗的思绪。
卡贝纳坐在灯下,面容粉黛含丹,娇玉憨态,完全不像是已为人母的人=妻。看起来也就是刚过二十的年纪,说是一个大学生也有人信。
波本年纪和fbi差不多了吧?
搞垮组织之后,波本升官发财娶娇妻,真快活啊。
星野栗暗暗想。
“你这个伤口是被尖锐的匕首刺伤,伤口很深,我必须要保证完全的清洁否则一定会发炎,痛的话也只能忍耐。”卡贝纳一边沾着伤口血垢,一边说。
“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星野栗还是应了一声。
她不怕疼,就是有点担心这位公安夫人的丈夫会不会突然回来。
“你刚打完架就飙车,身上除了外伤之外没有摔骨折真是万幸。”卡贝纳专心致志的清理伤口,没有抬头,却好像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了星野栗浑身上下每一处。
星野栗完全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脑子里面都在想,怎么应付这个公安夫人。
想着想着,腿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一个平整的纱布。
卡贝纳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随口询问:“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就是街边遇到几个小混混。”星野栗挤出一丝大大的笑容,希望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良民。
卡贝纳顿了顿收拾药箱的手,抬起似画般的清秀眉眼,眼睛里面的精锐好像能穿透星野栗浑身上下每一处似的:“遇到几个带枪的小混混吗?”
“……”星野栗一怔。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她身上也没中子弹啊。
卡贝纳没有继续问,起身把药箱放回去。
星野栗看着她的背影,心道,这个女人,怀孕五个月,居然在大街上捡了个受伤的人回家,防御性这么低吗?
可是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蠢的样子。
难道这是另一种请君入瓮的招式?
她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间屋子的家具并不多,只有简单的几个家具,衣柜里面的衣物也以男士居多。门口摆放着一个小型的白色行李箱,似乎是卡贝纳刚从东京带过来的东西。
想必这只是暂时租下来的屋子吧,所以没有做软装。
此时此刻,天边的光线已经略微发白了。
微弱的光泽穿过窗户落在室内,星野栗浑身疲惫而又倦怠,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看着卡贝纳在木柜前忙碌的身影,星野栗按耐不住好奇,询问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在东京,我见过你?”卡贝纳反问。
星野栗微怔,这些人记忆力都这么好吗?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卡贝纳没有回头,把毫无防备的背脊完全露在星野栗的面前:“那个时候,你好像没有进医院看诊?”
“嗯,去看一个朋友而已。”星野栗信口胡诌。
“这样。”她没有多做追问,也没有问星野栗什么时候离开。
但是星野栗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强撑着一身的疼痛起身:“多谢你的救治,我就不叨扰了。”
“不等fbi的人来再走吗?”她微微转过身来,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星野栗。“我给他们发信息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
“什么?!”
卡贝纳朝星野栗的上身努努嘴:“你穿的这款防弹衣是美国警用的。”
“……”星野栗闭了闭眸,所以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这件防弹衣,所以卡贝纳才觉得她不是坏人误以为自己和fbi有关系吗?
卡贝纳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从她的观察力细致入微就能看得出来。
星野栗坐了没两分钟,又跌了回去。
太痛了。
从川崎上摔下去的那一下,在她的背部留下了一道很长的擦伤,此时此刻正像是灼火一样火辣辣的疼着。
这一痛忽然让她神志略微清晰了些,想到自己被五十岚架枪堵住的时候,那个忽然出现的狙-击-手。
组织是不会派人帮她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人。
星野栗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结果到最后,靠得居然还是那个fbi。
赤井来得比星野栗想得还要快一点。
听着敲门声,卡贝纳起身去开门让开了一条道让赤井走进来。
他站在星野栗面前,眼角的郁沉凝结成霜。
“这是谁干的?”
明明三个小时之前还完好的带着史丁格离开,再出现的时候就浑身是伤,还跑到了降谷零的家里。
星野栗没好气地睁了睁眼,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卡贝纳架着手臂,站在旁边端详着二人的互动,看着赤井把星野栗从沙发上扶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
“多谢了。”赤井颔首对她表示谢礼,卡贝纳含了含眸表示接受谢意。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大腿根绑着纱布的星野栗,伸手刚揽上星野栗的腰,却隔着衣服摸到了她后背的擦伤。
“嘶——”星野栗痛得倒抽一口气,小脸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赤井揽过来的手像是触碰到了雷区,立刻松开。
卡贝纳站在门口,端详着二人的互动,微眯的眼角里闪烁着固我的冷淡和平静:“听说今天晚上有人夜闯大阪警察总部,这件事和你们fbi无关吧?”
说是无关,但是卡贝纳每一个字眼都好像在说“和你们有关”。
赤井脚步停在门口,棱角分明的侧颜在屋内的灯光下,将脸部分得更加立体:“这件事我也刚刚听说,有需要fbi帮助的可以随时开口。”
卡贝纳点点头,朝着门口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意思为送客。
看着那个穿着黑衣夹克的男人扶着同样一身黑衣的女人离开,卡贝纳拿出电话打了一个号码,嘴角微微起和,唇线柔软且缓和。
“家里刚刚来了客人,一个是你的那位死对头fbi搜查官,一位好像是和他关系匪浅的女士。”卡贝纳绕到窗边,看着窗户下面停着的那辆红色斯巴鲁朝着晨曦之下驶去。“那个女人身上受了一些皮外伤,只有大腿后侧的伤口比较深,看外凸的伤口深度应该是尼-泊尔-军-刀,从角度上来看应该是从被人背后偷袭留下来的。”
电话另一头的降谷零语气轻缓,很是愉悦:“不会是你啊,澈。借着包扎为由头得到了很有用的讯息。”
“也是巧了,我去楼下扔垃圾的功夫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本来打算过去查看一下情况来着结果见到了在东京有过一面之源的小姐。当时她一直在我医院附近徘徊,让我印象深刻。没想到居然在大阪又碰到了,再加上联想到今天大阪警部晚上发生的事,很难不让我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夜助史丁格逃跑的那个狙-击-手恐怕真的是赤井秀一,他来的时候我有闻到他身上的硝-烟气味。”
看着已经消失了的红车,卡贝纳轻轻拉上窗帘,走到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块沾有星野栗血迹的纱布,她笑了笑:“我留下了那个女人的dna和指纹,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
“是啊,非常感谢。”降谷零语气无比真诚。“帮了我的大忙。”
“不过啊。”卡贝纳捏着那块散发着血腥味的纱布,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没什么恶意,你不是也说,今晚的警员都只是受了轻微伤吗?”
“不过根据手下的人所说,劫走史丁格的人身手了得,没人抓得住她。但是今晚你救助的那个女人却浑身是伤,如果这二者是一个人的话,这一身的伤是从哪儿来的呢?”
“谁知道呢……”
*
斯巴鲁的车速不快,行驶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
赤井听着来自后车厢的呼吸声,略微急促中带着点吃痛的低哼,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怎么搞得这副样子?”
星野栗微微睁眼,看着晃动的车厢顶,眼睛里却忆及了自己在地下城里发生的一切。
五个组织成员将她团团围住,刀光闪烁。
明明这种情景自己之前时常遇到,可是在那一刻却让她更觉得孤单。
她身前身后,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而她的身后是退无可退的深谷。
“是在组织里弄的吗?”
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星野栗扭了扭身体,想要让自己躺着的姿势更舒适一些,可是微微一动就连带着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疼,她没好气的嘶着冷气:“如果想要对我说教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我会很烦。”
她听到驾驶座上的那人似乎叹了口气,果然不说话了。
如果小津河在的话,肯定又会各种埋汰,质问她为什么非回组织不可,看吧,现在落了个这副样子。
“很痛吗?”他问。
“废话。”星野栗嘟囔一声,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瞧见车停在了冲矢宅门口。
啊,还是回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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