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屋子里面站满了人。
世良姐妹、工藤小情侣、除了冲矢昴和小津河之外,还多了一个不来方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星野栗的身上,带着某种揣测和怀疑。
星野栗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看样子是有人杀人栽赃陷害她了。
那种揣测质疑的目光,星野栗再熟悉不过了。
很小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身边的人稍微有些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和她联系到一起。
美其名曰,连罪犯都抛弃的孩子,天生就是为了犯罪而生的吧。
“先起来。”冲矢昴把她扶起来,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报警!快点报警!”美子飞速在自己身上翻找手机。
冲矢昴微微侧脸:“不可以。”
他的态度之快,让星野栗都没有想到。
“为什么不可以?!”吹石指着星野栗。“你要包庇这个因为和大和前辈产生几句口角就动手杀人的凶手吗?!”
“事情还没有定论,请不要随意给别人安插凶手的头衔。”
星野栗心脏飞速跳动,不知道冲矢先生为什么有点生气的意思呢?
是为了她吗?
所以,果然是对她有好感了对吧?
“喂,星野。”小津河跑过来,把星野栗拽到一边,低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被人迷晕了。”星野栗晃了晃被电击到的脚踝,气不打一处来。
谁能想杀人辈的祖宗居然阴沟里翻船。
看样子真的是要居安思危啊,不多练习一下真的会让身体发锈。
到底,是哪一个小兔崽子陷害她?
“迷晕?”小津河眼睛一眯,有些不太相信。“可能吗?你被迷晕?”
“不。”星野栗记忆回转,她想起来了,自己不是被迷晕的,而是被电击到了的。
她撩开自己的裤口,露出被电击到的一处肌肤肿胀凸起的地方。“冲矢先生,我被人电击晕倒了,瞧,我没有说谎……”
“不用说了。”冲矢昴没有回头,他伸手撩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高领,动作优雅又沉稳。“我相信你。”
相信。
唇瓣微碰之下,悠扬的音节就像是手风琴的歌声。
星野栗呆愣愣的看着那个只认识两个月有余的男人,却总觉得自己一直都没能读懂他,这是唯一的一次二人彼此之间距离接近的时候。
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驱散开了所有的不安和孤独。
星野栗听到了在寒风呼啸之下,怦然心动的心跳声,声音如擂,完全盖过了其他人争论的声音,只有儒雅端美的那个侧脸清晰的刻画在她的眼底里。
“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如何解释在杀人之后不逃跑反而晕倒在案发现场的行为?她因为醉酒而被我抚回房间,完全没有行事能力怎么进行射击杀人?而且在这窄小的区域里,持刀、勒颈都要方便得多,而射箭是超远距离的杀人利器,举弓、瞄准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期间受害者已经完全可以高声呼救并且找到防身武器。无论如何,我绝不赞同你们认定星野栗就是凶手的这一看法。”
微淡的灯光落在他分外温柔的面容之上,将那立体感分明的脸上莫名横生出另一幅面孔出来。
一个似乎隐藏在温和谦卑的外表之下,另一个进攻性满满的灵魂。
“厉害啊,昴哥。”小津河赞叹道。
他一回头的功夫,却瞧见站在自己旁边的星野栗眸底空洞,仿佛有某种震动的质感在里面互相对峙。
“你、你怎么了?”小津河。
星野栗也不知道,先前的喜悦莫名被另一种异样的情绪所替代。
小津河从来没见过星野栗这种样子,摁住她抖栗的肩膀,低声询问:“你怎么了?你很冷吗?”
——“辞掉了鸟取县的工作,带着一点行李成为这家酒店的员工,时间只隔了两天。冒昧问一句,星野小姐似乎行踪不定?你先前都从事什么工作?”
——“看你一直在抖,很冷吗?”
星野栗猛然抬头,看着旁边一脸担忧的小津河,整理了一下表情:“没事。”
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觉得冲矢先生像……黑麦呢?
工藤走到尸体旁边,伸手在尸体背部摸了一下,沾染上了一手的鲜血:“死者身后的箭羽插得不深,应该是距离在20米左右才会有的力道,但是整个客厅的长度连20米不到。如果非要说星野小姐是凶手的话,那么前提是星野小姐站在走廊里对着死者放箭,并且死者还将自己的背部袒露在星野小姐面前,大敞前门。”
吹石愣了一下,辩解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谁知道这个女人跟大和前辈说了什么事,让大和前辈放松警惕……而且下午在射箭馆的时候,星野小姐的射箭术也很厉害不是吗?”
“不,死者的背部有血滴流淌到腿部的痕迹,地板上也有一些血滴,证明了死者在中箭之后是有短暂的行为能力的。”工藤指着旁边被保护起来的地方,上面纵横着几滴血珠,证明了工藤的这番话。“箭羽并非是瞬间致死的杀伤性武器,死者是有条件在中箭之后进行部分自救行为的。”
美子听的直愣:“那么……到底是谁杀害了大和前辈呢?”
“美子,不要听他们胡说。”吹石冷哼着,伸手去掏手机。“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喂喂,等事情查清楚再报告给警察也不迟啊。”世良走过去,轻松的将吹石的手机夺走。
吹石的手臂之前被星野栗扭伤过,完全不是世良的对手。
冲矢昴扫了一眼地板上血迹布集的地方,又看了一眼死者背部滴淌的血渍:“死者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箭羽并未穿透身体而是刺破肺部,造成口腔和肺脏充血,你们看他的满嘴血渍就知道了。”
“所以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又能证明凶手是谁呢?”美子哭的梨花带雨,满脸不解。
“死者在中箭之后,在房间里挪动了片刻,但是他却没有立刻拨通近在手侧的前台电话呼救。”冲矢昴看着客厅墙壁上悬挂着的通讯电话,端着手臂捏下巴思索。
工藤蹲在尸体旁边,翻看着死者的双手,抬头和冲矢昴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死者的双手上没有血渍。”
吹石冷哼:“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死者没有向自己背部触摸,查看伤势。”世良接道,向懵懂不知的二人阐述见解。“正常情况下来说,一个人在受伤之后,会下意识的触摸伤口查看伤势。即使这个伤口在背部,可是如果像这样、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跟妹子和吹石演示,触摸着自己背部和死者差不多的伤口位置。
“光用手摸的话,应该是能摸得到的。”世良笑嘻嘻的解释。“但是死者的双手并没有血渍,换句话来说,他可能知道自己受到得是什么伤。”
工藤点头:“没错,而且他很有可能还会知道自己会受伤。”
“所以……”冲矢昴回头看了一眼星野栗,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死者是自杀。”
自杀?
星野栗耳边嗡鸣,好像听错了什么。
可是工藤和世良都跟着点头,似乎十分赞同冲矢昴这个简介。
旁边一直站着的业余侦探一直耐心的听着,满脸都是虚心求教的模样:“为什么会是自杀呢?刚才星野小姐自己不是也说,她被人电击晕倒拖到房间里来的吗?如果死者是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陷害给星野小姐呢?”
“对啊对啊。”吹石紧跟着质问。
“这个就不清楚了。”工藤耸耸肩,拿起被星野栗扔到地板上的那只木弓,又指着死者背部插着的一根银色箭羽说道。“木弓应该是从射箭馆随便拿过来的,但是这只箭羽看起来做工精良,不像是随便能找到的。”
美子擦了擦眼泪,顿时反应过来:“啊,是呢!这是大和前辈自己买的三利达弓配赠的箭羽。”
她似乎被这三位侦探说动了,三利达弓是大和前辈自己买的私弓,箭羽怎么会随随便便被别人拿走呢。
“可是为什么啊?大和前辈为什么要自杀呢?”
玛丽抱着手臂,冷不丁的开口:“你们不是要离开他了吗?”
“嗳?”美子和吹石同时抬头看向那个看起来很像混血的女初中生。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不是因为辞职,而惹怒了大和弥尓,导致大和弥尓愤而离席吗?”玛丽微微颔首,额间一律白色卷发搭在微皱的眉心。“我刚才上网搜了一下,大和弥尓因为比赛时对对手出言不逊而被赛事给予处分,又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而被质疑品行禁赛一年。他对你们应该也是很差劲的吧?所以想要离开他,也是情有可原。”
美子面露难色:“其实大和前辈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出名之后,他似乎就有些被利欲熏心了。”
吹石看着入乡美子,也跟着叹气:“大和前辈在接触了赌博之后,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再加上被禁赛等事,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差。”
“不仅对身边的人十分苛刻,而且特别害怕别人觉得自己落魄,所以总是会在一些小事上和别人斤斤计较。”美子。
所以,这样的人进行自杀也是说得过去的吧。
可是,又是谁想要陷害星野栗呢?
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呢?
众人在客厅窗外不远处的一座大树上找到了捆好的弓箭,并且在弓箭上面看到了定时装置。
装置上面涂抹着蜂蜜,这个味道能够吸引一些小鸟在上面叼啄,只要绳索被啄开,就会自动释放箭羽,而大和弥尓只需要站在窗外背对着外面即可。
冲矢昴用牙签抠出死者指缝里面的粘稠黄色物体,正好和树上的延迟装置上面的蜂蜜对上了。
再加上从死者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件沾有树枝叶绿素的爬行装,证明死者自己爬上树过。
答案显而易见。
小兰报了警,因为刚好时间在凌晨一点,再加上这个山庄坐落在郊区外面,路途陡立所以警察需要1个小时之后才能到。
美子有些无法接受大和弥尓死亡的真相,一直在旁边掉眼泪。
而之前还颐气指使的吹石似乎也接受了这一切,跑过来跟星野栗道了个歉:“真的很抱歉,之前对你进行了各种怀疑和揣测。”
星野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踝被电击留下来的痕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吹石:“那个想要栽赃给我的人还没有找到,是不是和你有关?”
吹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美子也赶紧开口声称:“吹石先生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从大和前辈离开餐厅到发现死亡,我们二人从来没有分开过,所以我可以给吹石先生佐证。”
星野栗轻哼一声,心里暗骂。
可别让她逮到那家伙,否则一定要它好看。
正想着自己在黑暗里看到的那个矫健的身影,想着最后见到那个人时的点点滴滴,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时自己酒醉刚醒,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点呈现。
是了,这可能就是酒精性脑症的缘故吧。
脚踝一冰。
星野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却瞧见冲矢昴蹲在自己脚边,手里拿着药膏类的东西正在她被电击棒击中的地方涂抹着。
“我自己来吧。”她朝着冲矢昴伸手,却被冲矢昴躲开。
“这点小忙没什么的。”
冲矢昴自顾自的在上面涂抹着,这一幕落在旁边的世良眼中,扒在玛丽的肩膀上嬉笑着:“吼,好般配的说。”
“别胡说了。”玛丽甩开世良的手臂,径直离开杂乱的案发现场。
fbi和罪犯,哪里般配了。
对于刚才的案件,星野栗还有些不太懂的地方:“冲矢先生,既然大和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费尽周折的去弄什么机关呢?服药或者是上吊不是更方便吗?”
“这一点我暂时还没有想通。”冲矢昴声音沉沉,一点点的将药膏涂抹在星野栗的伤口处。“有一个人,知道大和自杀的计划,并且利用这一计划想要嫁祸给你,这个人的目的性十分明确……”
就是想要让星野栗被日本警方注意。
是谁呢?
星野栗看着冲矢先生温柔的眉目,凉飕飕的药膏沾在肌肤上的时候,耳边传来轻柔的一声叹息。
好像……是来自那个高中生侦探。
她没有太刻意的去注意,眼帘低垂的时候,瞧见服帖在冲矢昴脖子上的高领敞开了一条缝。
从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都快要到夏天了,冲矢先生还一直把自己裹得厚厚的?
星野栗伸出手,探向他的脖颈处,立在半空的时候却被他稳稳的握住。
冲矢先生的速度极快,连星野栗都没反应过来。
“上好药了,明天应该就会消肿。”冲矢昴不留痕迹地顺势将她从地板台阶上扶起来,“我去收拾一下现场,你和小津河先回套间等我吧。”
“好。”星野栗点点头,目送着冲矢昴起身的背影。
小津河早在旁边恭候多时,赶紧跑过来把星野栗扶住,嘴里还念念叨叨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出来度个假还能碰到死人,真丫的晦气。”
星野栗晃了晃脚踝,那种酸麻的电击感萦绕心头。
就像是一个催生剂,将一种不安和彷徨无限放大。
“小津,你刚才看到了吗?”星野栗抬头看着头顶悬着的一轮新月,迷雾遮住了一半的月色,将整个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遮天蔽日的压抑感。
“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星野栗转身走向夜幕。“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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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恋爱篇太久了,越写越多……尽快扒皮吧~
对于女主这个代号,好像是去年刚开文的时候临时想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都写到这里了我也懒得改了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