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了
九阿哥将桌子上所有的葡萄都折腾完了,才剥好了十来个完整的葡萄,林黛玉笑着递了一颗送到九阿哥嘴里,九阿哥含笑吃了下去,“好了,秦多寿,还不赶紧伺候爷下去洗漱,换件衣服。我前些日子不是替九爷做了件衣裳吗,就拿那件。”
秦多寿一副‘爷你有福了’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爷,那件衣裳可好看了,福晋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福晋真是个贤妻良母啊,除了给爷做了见袍子,给未出世的小主子也做了好些衣裳呢。”
九阿哥狠狠的拍了秦多寿的脑袋,示意他闭嘴,然后笑着说林谨玉说道:“谨玉陪你姐姐好好说话啊。”又对着林黛玉说道:“贾家的事岳父心里有数,你不许多管。如果无聊的,爷让戏班子来一出?”
“好了好了,你快去快回吧。我知道的,如今这样,我还能去哪?”林黛玉挺了挺大肚子,林黛玉如今已经怀胎将近五个月了,可是肚子却比寻常五个月的肚子大得很,太医把脉说有可能是双胎,这可喜欢了太后宜妃,就连康熙也高兴的很,赏赐无数。
清朝讲究多子多福,更何况,九阿哥与大位无缘,不管双胎是男是女都是件好事。可这样造就了九阿哥的神经愈发紧张起来。
九阿哥看着林黛玉的大肚子,笑嘻嘻的伸手在林黛玉的肚子上摸了摸,然后嘱咐着站在林黛玉身后的嬷嬷们,“好好照顾福晋,爷一会就来。”
“姐,九阿哥对你真好。嘿嘿,就是太紧张了些。”林谨玉好奇的看了看姐姐的大肚子,“姐,你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宝宝吗?”
“是啊,怎么了?”林黛玉喝了口茶,忽然很想吃酸的,她看了看桌上,拿了个橘子,翠羽赶紧帮着掰开,林黛玉吃了一瓣,不是很酸,但也不错了。
“姐,如果是一男一女那该多好啊。如果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那可怎么办?会不会认错?”林谨玉今年才十三岁,虽然被林如海教的很好,可到底还有些孩子气。
林黛玉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前世她看那些小说的时候,据说什么清朝有什么双生子只能活其一的说法,她为此还专门上网查过,才知道根本没这回事。古时候的孩子成活率都低,有了双胎那更加宝贝,据说奶奶的某部大剧中的男主角五阿哥永琪,和他的侧福晋索绰罗氏就生了一对双胞胎。
“这有什么,而且,一模一样才好玩不是吗?”林黛玉已经幻想自己生下一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孩子了,她还准备了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
“对了,贾宝玉娶二房,给爹爹下帖子了吗?”林黛玉忽然想了起来。
“下了,可是爹爹不打算去。那天让人送份礼物去不久行了。一个二房嫡二子娶二房,嘿嘿,这么一说,可真够二的。”林谨玉忽然乐道。
林黛玉也乐了,捧着肚子笑的合不拢嘴,嬷嬷们都紧张的张开双手围在她周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凳子上跌下来。
九阿哥远远望去,紧张的不得了,赶紧跑了过来,将林黛玉扶好,“你啊,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啊!”
“没事,刚才说起了贾府的事,什么二房嫡二子娶二房,拗口的很。”林黛玉看着九阿哥额头上的汗,知道刚才是真的吓到他了,自从自己被诊出肚子里有双胎,他越来越紧张了,有时候半夜睡醒,发现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有着一丝惊恐。林黛玉看着心酸的不得了。
林谨玉见状,偷笑了几声,然后站了起来,“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读书了。”
“中午就在这吃饭吧,急着回去做什么啊!”九阿哥抢在林黛玉前面假意挽留道,他对着林谨玉使了个眼色,‘做得好’。九阿哥是既担心林黛玉在家养胎无聊的很,又担心来的人呆的时间长了林黛玉会觉得疲惫。
“不了,爹爹还等着问我功课呢。姐姐,下次再来陪你聊天啊。”林谨玉笑着说道。
林黛玉只好吩咐秦多寿亲自送林谨玉回林府,见林谨玉走了,林黛玉回头看了九阿哥一眼,“这下满意了吗?”
九阿哥搂着林黛玉,林黛玉也顺势靠在九阿哥的怀里,两个人朝房里走去,“没人来的时候,你怕我无聊,四处找人来陪我,可人来了吧,你又嫌人家待得时间长了。幸亏人家知道你的性子,要不然啊。”林黛玉摇着头说道。
九阿哥担心的看着林黛玉的肚子,“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我每次看着你的肚子都觉得心慌的很,你这么瘦弱。。。”
林黛玉摸着九阿哥的脸颊,“放心吧,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张太医三日来请一次脉,都说孩子好的很。嬷嬷们也说我的胎像很好,而且,双胞胎一般不足月就出生,到时候孩子也不会太大。生产时也会好受的多。没事的,放心吧。”
九阿哥笑了笑,但看向她肚子的眼神里还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等到一个月后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的时候,林家只送了份礼,九阿哥府也只派了个下人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物去。
日子就在宜妃的期盼和九阿哥惴惴不安下一天天过去,时间到了康熙四十六年的十一月份,林黛玉怀胎八个月后,行动日益艰难,肚子硕大无比,连肚皮上的青筋都看的清晰无比,林黛玉晚上也睡不好,一躺下就觉得心脏压得难受,呼吸困难。每晚只好靠在厚厚的被子上坐着睡。
九阿哥也越来越紧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睁大着眼睛看着林黛玉的动静,林黛玉稍微动动,九阿哥都紧张的不得了。林黛玉有时候就在想,孩子还是早点出生的比较好,要不然别人不说,九阿哥就快崩溃了。
十一月初七这一晚,林黛玉在九阿哥的搀扶下在屋子里转着圈,忽然觉得肚子微微坠疼,开始她不以为意,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身下一阵湿润,林黛玉开始以为是自己尿了,刚想开口叫翠羽扶自己去换衣服。肚子的抽疼忽然让她瞪大了眼睛,“爷,我怕是要生了!”
九阿哥正紧张的看着林黛玉脚下,听到林黛玉说要生了,结结巴巴的说道:“生了,要生了?来人啊,福晋要生了!”说着反应过来,一把抱起林黛玉,往旁边早就布置好的产房走去,边走边吼着:“人呢,福晋要生了!”
嬷嬷们早就忙活开来,九阿哥将林黛玉放在炕上,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不是才八个月吗?怎么好好的就要生了。太医呢?”
李嬷嬷和宜妃宫里的两位嬷嬷走了进来,见九阿哥还在产房,“我的阿哥爷,你怎么还在这啊,还不快出去。”
林黛玉忍着肚子里一阵阵的疼痛,“你快出去。红拂,你去厨房,给我端些吃的来。要快。爷,你赶紧出去吧,记得跟娘娘说一声啊。”
九阿哥被李嬷嬷推了出去,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秦多福请九阿哥到屋子里坐去,九阿哥不耐烦的推开了秦多福。秦多寿白了哥哥一眼,“真是没眼力。”说着谄媚的拿着一件大氅给九阿哥披上,“爷,不如去菩萨那给福晋上柱香吧。福晋最是善良大方的,菩萨一定会保佑福晋平安生产的。”
九阿哥点了点头,“对了,张秉泉呢?去请了吗?”
“爷放心,秦简已经去了。秦单也去通知林大人去了。”秦多福低着头说道。
“恩,很好。”九阿哥随意点了点头,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秦多寿撇了撇嘴,双手合十的默默祈祷,保佑福晋平安生下小主子。九阿哥府上的动静也惊动了许多人,没一会儿,林如海夫妇两衣冠不整的冒着鹅毛大雪过来了,四阿哥夫妇、八阿哥夫妇也来了。
这下,即使九阿哥不愿,也不得不陪着客人去了花厅等着。
整个九阿哥府灯火通明,产房那边人来人往,温暖的花厅里九阿哥来回踱着步,林如海闭着眼睛,只是微微冒汗的额头表明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四福晋和林黛玉关系很好,此时也焦急的等待着,八福晋则是想到后院里大着肚子的张氏。
四阿哥默默的转着手里的佛珠,八阿哥则关切的拍了拍九阿哥,“好了,九弟,弟妹是个有福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秦多福说话了,“爷,五阿哥和五福晋来了。”
“弟妹怎么样了?”五福晋一进门就焦急的问道。说着掀开了大氅,见没人回答,跺了跺脚,转身朝产房走去,四福晋见状也跟了过去,她早就想进去了,只是怕人说闲话,现在好了,五福晋是林氏的亲嫂子,自己和她一起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四福晋和五福晋在产房外烤了烤身子,除去了身上的寒气,才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去。林黛玉嘴里咬着布条,正听着嬷嬷们的话用着力,见四福晋和五福晋来了,瞥了一眼,随即被疼痛拉回了神智。
“没事的,弟妹啊,听嬷嬷的话,用力啊!”五福晋抓着林黛玉的手鼓励道,四福晋也关切的看着。
林黛玉感激的笑了笑,趁着疼痛的间隙说道:“嫂子,你们快出去吧。我没事,帮我看着点九爷。”
五福晋见嬷嬷们照顾安排的很好,自己在这的确有些碍事,点了点头,“你放心生孩子,府里的事有我和四嫂帮你张罗呢。”
五福晋等人出去后,林黛玉重新咬着布条,开始使劲。
一夜无眠,等到东边天际白了之后,两声婴啼前后响起,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也在此时停了。
秦多寿惊喜的扭曲了的声音传来,“恭喜爷,福晋生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九阿哥猛地一回头,大笑了两声,忽的白眼一翻,倒地不起。五阿哥和八阿哥笑容刚刚浮起,就惊吓着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