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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她很冷静

      听到他嘴里说出那个字,我心里颤了一下,并立即摇头说:“没有。”

    他没有说什么,坐到一旁休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他这样的人,问出那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重新和张小姐取得联系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厚重的木制大门,偷偷地向外看。见到是我,她才安心了些,把门打开。

    我向她要了些外用的刀伤药和绷带,然后就让她报警来处理屋子后边的那具尸体。

    “她是不是很像洛嫔?”我让怪人脱了上衣,给他伤口上药,一边示意了下正打电话的张小姐。

    怪人说:“长的很像,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要不是洛嫔死在了地宫里面,恐怕我还真会认错。”我说着,撕开一卷绷带给他缠上。

    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知道她就死了?”

    “她不是被埋在地宫底下了?”我被他问的一愣,有些不理解他怎么这么问,“那么多的黑蝎子、还有鬼发藤、黄河水……”

    种种不利因素,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在我看来,就算再多上几个洛嫔也得埋在里边。

    当然,我也承认我有点想当然。可是怪人接下去的话,还是让我吃惊万分。

    “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怪人向我要了件外套,我把自己的黑色皮夹克给他披上,听着他说的话,“洛嫔,那个女人还活着。而且,她还偷走了那份地图。”

    “你说啥玩意儿!?”我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你说的是那份,从管子里面抽出来的地宫地图?”

    “嗯。”怪人点了点头,我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说洛嫔还活着这件事让我意外,以怪人的谨慎竟然会犯被人——尤其是洛嫔,偷走他很重视的地宫地图这种错误,我就很难相信。

    可是怪人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解释什么,我也没追问他,反正很多事他都这样。

    他不想说的时候,一张嘴紧的跟什么似的,但当能说的时候,他也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那个…赵先生。”张小姐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她走了回来,已经打完了电话。很感激地看着我说:“谢谢你过来,刚刚我真的很害怕。你这位朋友……他没事吧?”

    “我待会儿会送他去医院看看。”我回答说,“张小姐,那个血尸的来历很古怪。你最好保持一段时间的警惕,关紧门窗,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好!”张小姐答应的很愉快,她展颜一笑说,“那你也别那么客气地叫我张小姐,我叫张玲珑,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我也叫你的名字。”

    说着,她又看向怪人,眼神有几分探究:“这位…他叫什么?”

    “他…”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伍。”怪人站起来,“佚名。”

    “哦、哦。”张玲珑似乎在怪人那双冷静到有些冷酷的眼睛下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很快,当地派出所就来人了。当看到那具血淋淋的尸首时,当场就有人吐了,我和怪人在监视器以及张小姐的担保下没有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可是也被带到派出所录了口供。

    之后还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就是从当晚就在家睡觉的张百里与保姆王妈的水杯、睡前茶杯里,检查到了安眠药的成分。

    但那是后话,当时的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后来也是张玲珑,主动告诉我的。

    抛开录口供时的枯燥不谈,反正诈尸、尸体移动这事儿,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肯定是不能信的。最终我和怪人都在留了名字后,得到一个回家等问询传唤的处理。

    离开派出所时天已经亮了,我问怪人要不要去医院让医生看一下他的伤口,怪人摇摇头说不必,外伤药就够了。

    顿了顿,他突然说:“她很冷静。”

    “嗯?”我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问,“你说的谁?”

    “那个姓张的女孩。”怪人说。

    我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张玲珑当时的反应,说:“我倒是觉得她挺慌张的。”

    怪人他没再说什么,而我们回到太姥爷家刚坐下,李有忠先一通抱怨说什么我们去降妖伏魔没有叫他。

    我当时踹了他一脚说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叫醒你干啥玩意儿?

    不过看到李有忠,让我想到那红木鱼,再想到那个出现在张家的血尸。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去定河观亲眼看看。

    用隔壁王靖雯的话说就叫找倒霉了。

    但是有些事,不亲眼看看,我这心里就踏实不下来。我把这想法和怪人说了说,他也没反对,但是说等吃点东西,休息好再去,免得遇上什么危险。

    提起危险,我当然第一反应就是那血肉模糊的血尸,仿佛那浓浓的血腥味儿还在鼻子前边,让我反胃的厉害,至少有半个月我是不想吃肉了。

    我问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下地宫时候,遇到有一口石棺吗?”

    怪人点点头,等着我的下文。

    我接着试探着问:“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东西,他会不会是石棺里头跑出来的?我好像有听到那种,一模一样的,夜猫子叫声似的声音。”

    怪人毫不迟疑地摇头说:“也许是同类,但绝不会是同一个。如果是石棺里那个,我们三个都别想活。”

    他说的很笃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夸大,但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午后吃饱喝足,我问清了定河观的位置叫上怪人一起过去。李有忠也想一起跟去见识下道馆,而怪人显然不太想带他这么个可能拖后腿的倒霉孩子。

    正在我试图给他们打圆场的时候,大宝爹告诉我来了客人。我问是谁,大宝爹也很意外的说,来得是张百里。

    我想了想他可能的来意,琢磨着应该跟张玲珑有关。到了客厅,张百里换了身跟昨天不一样的中山装,正和姥爷对坐着聊天,我一进门,忽然鼻子一皱,闻到有一股气味儿。

    那味道说不上是臭还是腥,但就是一股让人闻着不太舒服的气味儿。这味道在我脑子里像电光般的一蹿,让我想起就是在怪人拿来的铁盒子里闻到过。

    是那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挥发出来的味道,而此刻那气味的来源,似乎是在这位张百里,张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