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喜欢边吃边看电视，徐砚清提前在碗外包了锡纸，双手捧着面走出厨房，徐砚清抬头。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黑色吊带长裙的女人。
    她坐姿慵懒，长发略显凌乱地枕在脑后，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与肩膀。纤长白皙的两条手臂，一手拄着沙发扶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遥控器搭在小腹。裙摆下露出同样修长匀称的小腿，在客厅灯下泛着润泽的柔光。
    心跳加快，徐砚清的手也微微发抖。
    原来她大衣里面，穿的是这样。
    他脚步停下，夏颜终于从电视屏幕分散一丝注意力，朝他看来，慵懒的姿势不改，目光散漫自然，仿佛并不认为她穿这件裙子与穿着外套会对徐砚清造成不同的影响。
    她盯着徐砚清的脸，目光带着疑惑，仿佛在询问徐砚清为什么停下来。
    徐砚清口干舌燥，不经大脑冒出一句：“你这样，会不会冷？”
    说完了，徐砚清真想缝上自己的嘴。
    夏颜愣了几秒，然后被他逗笑了：“是有点冷，可穿着大衣又热。”
    徐砚清脑袋里的线路仍然有点乱，下意识地道：“我去给你找件衬衫。”
    夏颜笑着点点头。
    徐砚清目不斜视走过来，将碗放到茶几上，再目不斜视地去了他的卧室。
    夏颜靠在沙发上，余光里徐砚清的身影消失，夏颜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锁骨。所以，她穿着新买的裙子给他看，徐砚清在意的只是她冷不冷？
    卧室，徐砚清头抵着衣柜的门，一脸懊恼。
    怎么每次看到夏颜的新扮相，自己都会犯傻？
    反思一分钟，徐砚清深深地吸口气，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白衬衫，神色如常地回了客厅。
    夏颜确实有一点点冷。
    既然徐砚清对她的美色没有兴趣，夏颜从善如流地穿上衬衫，并且将每一颗纽扣都系上了。
    徐砚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再想看，就只能看她的两截小腿。
    夏颜专心吃面喝汤看电视。
    徐砚清看她快吃完了，才试着提议：“我送你上去，你洗澡的时候，我帮你换被套？这样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夏颜看过来：“你会换被套？”
    徐砚清笑：“任何家务，没有我不会的。”
    夏颜打量一眼干净整齐的客厅，毫不怀疑。
    “可我带你回家，算不算引狼入室？”夏颜开玩笑地问。
    徐砚清也笑了：“我要是狼，那你现在已经进了狼窝。”
    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老实更守法的男人。
    这点，夏颜还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会频繁来他这边吃饭。
    喝完汤，夏颜来了几分精神，穿着徐砚清的外套走向衣架。
    等徐砚清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夏颜已经脱掉他的衬衫，披上了大衣。
    徐砚清瞥眼衣架上的她穿过的白衬衫，率先走出家门。
    行李箱滑轮滚动的声音，先是响起在15层的走廊，过了会儿，又从16楼传来。
    这是徐砚清第一次跨进夏颜居住的地方。
    里面家具都很新，只是几乎没有摆放任何装饰品，徐砚清几乎能想象出夏颜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兴趣装饰客厅，也没有必要。
    夏颜一路开灯，将徐砚清带到了她的卧室。
    卧室总算多了些生活气息，庄头摆着一只玩具熊。
    夏颜拉开封闭多日的窗户，透透气，再去找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套，交给徐砚清。
    “那就麻烦你了，我去洗澡。”
    她抱着一套冬季睡衣，感激地朝徐砚清笑了笑。
    “稍等。”
    徐砚清先去了卫生间，很快将拖布、抹布之类的用具拿了出来。
    “我动作很快，替你简单打扫打扫。”徐砚清将卫生间让给她，说完先去收拾卧室了。
    夏颜看眼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进了卫生间，反锁。
    洗澡、护肤、吹发，一连串的事情，等夏颜重新打开卫生间的门，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夏颜先去主卧看了看，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床头柜、地板都擦过了，书房虽然没开灯，但门开着，透进去的光亮显示地板有被擦拭过。
    她来到客厅，发现这边的地板也拖过了，徐砚清人在厨房。
    “我平时都不怎么用厨房，不用打扫得那么干净。”
    夏颜靠在门边，笑着对擦拭油烟机的徐家政说。
    徐砚清回头看看，笑道：“因为你不用，厨房并不脏，我只是擦擦浮尘，再有五分钟搞定。”
    夏颜就看着他搞。
    五分钟后，徐砚清将各种工具带去卫生间，快速清洗一番，洗洗手，收工。
    此时已经是零点十分。
    “睡吧，明天一起吃早饭。”
    看看腕表，徐砚清主动告别。
    夏颜点头，送他去门口。
    徐砚清穿着他自带上来的拖鞋，到了玄关，他背对夏颜，低头，准备换鞋。
    “啪哒”一声，玄关灯灭了，客厅那边的灯光传过来，介于亮与暗中间的光线，朦胧又暧昧。
    徐砚清全身僵硬，玄关灯的开开关关，似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信号。
    可徐砚清怕自己会错了意，不敢回头。
    “又是去上海接我，又是半夜替我打扫卫生，我要是不给你点报酬，会不会显得我太坏，喜欢占相亲对象的便宜？”夏颜站在他身后，拿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脊骨。
    徐砚清差点被她戳出膝跳反应。
    他浑身发热，偏转过来，看着她的脸道：“不用你给我报酬，我喜欢接你，喜欢照顾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只觉得高兴，不会觉得累，所以算不上你占我的便宜。”
    夏颜挑眉：“可我喜欢给你报酬，这样才公平，免得将来相亲失败，你拿这些事做文章。”
    徐砚清神色认真起来：“我不是那种人。”
    夏颜：“看着是不像，可坏人也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还是公平来往省心省事，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好好想，只要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都能给。”
    徐砚清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躲闪间，掠过她的唇。
    夏颜轻笑：“数到三，说不出来就算了。”
    她真的开始数。
    一、二、三。
    间隔不长不短，可徐砚清脸都红了，也没能开口。
    “真不用，你早点睡，我下去了。”徐砚清再次低头，想去穿鞋。
    夏颜伸出两个手指，捏住他背后的毛衣。
    徐砚清呼吸都重了。
    夏颜将他推到一侧的墙上，她抬起头，不高兴地瞪着他：“我对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穿得性感他给她加外套，毛遂自荐来帮忙打扫房间，结果真的只是打扫房间？
    夏颜都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魅力，还是怀疑他其实只是想找个女朋友秀一秀他的贤夫技能。
    徐砚清屏着呼吸看着面前的夏颜。
    毕竟刚做了半个小时的体力活，本来就热，再被她这么一刺激，他额头便冒出汗来，从耳侧滚落。
    夏颜见了，嫌弃地松开手。
    徐砚清抹把汗，结巴了：“我，我去洗个脸。”
    说完，不等夏颜反应，徐砚清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刚刚擦过的地板有点滑，他走得又急，身形一趔趄，差点摔个大跟头。
    夏颜：……
    突然就笑了出来，也不想再捉弄他了。
    打开玄关灯，夏颜往卧室走去，经过卫生间，她轻轻拍了拍闭着的门：“我回房休息了，你走的时候替我关上外面的灯。”
    通知完了，夏颜继续往前。
    就在她走到书房门前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开门声，开得那么急，夏颜吃了一惊，回头，还没看清什么，一道身影突然冲过来，一只大手攥住她的胳膊使劲一拉，夏颜就被迫跟着他进了书房。
    嘭的一声，书房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光亮。
    夏颜被徐砚清紧紧地抵在了墙上，他手是湿的，打湿了夏颜的睡衣袖子，他的发梢脸庞也在往下滴水，滴到了夏颜的领口，凉凉的。
    可他的呼吸就像一团火，炙烤着夏颜暴露在他面前的侧脸。
    “我不要报酬，我只想亲你。”
    黑暗中，徐砚清的声音哑得像即将脱水的人。
    夏颜哼了哼：“亲了就等于给了你报酬。”
    徐砚清：“好。”
    他根本不想再做文字游戏，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夏颜不由自主地弓起背，双手挣脱他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简直是无声的鼓励。
    徐砚清直接将她提了起来，抱着抵在墙上，在夜色的掩饰下，用行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不是没有吸引力，而是引力太强，他怕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