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一早出现在那里的时候，谢楠霜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是一觉睡了两天吗，你都来上班了。”谢楠霜见苏烟的眼袋都快耷拉到笑肌上，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整整一早晨，苏烟对着镜子发呆，于是，午饭过后，谢楠霜带上苏烟去安定医院做调研，如果她还找不到状态，谢楠霜会把她留在那里，自己回来。

    “之前只调研了很少一部分，因为前期数据对整个分析评估很重要，所以，只求稳，别的不着急。”谢楠霜下车。

    苏烟翻着记录，蹙眉。

    “你昨天到底干了什么，看档案都这么魂不守舍的。”谢楠霜瞟了一眼，苏烟正看着的，是李妙嫦的档案。

    苏烟把李妙嫦的档案看了两遍：“我们真要当面做调研吗？”

    “必须是这样，数据才有价值。”

    苏烟点点头，去见李妙嫦，走到病房前，深吸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李妙嫦。

    人生无常，谁也料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护士打开门之前，交代给她们：“这个患者的情况时好时坏，见谁都喊女儿，不过好在进来之后从来不伤人。”

    “她致病的原因清楚吗？”谢楠霜问护士。

    苏烟简直是了如指掌。

    “送她来的人并没有交代，只是说因为贪图富贵。”护士回忆着。

    谢楠霜看了看旁边停下脚步的苏烟，苏烟深吸一口气：“进去吧。”

    常规的病房门，护士按下密码，打开密码锁，苏烟往里瞟了一眼，中规中矩的病房，更像个单人小房间，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床头柜，都被固定在地上。

    李妙嫦穿着病号服，坐在镜子前梳头发，看见门开了，低声自言自语：“有人来了，请等一下。”

    谢楠霜停在门口，苏烟跟在她身后。

    李妙嫦把头发挽成发束扎在后脖颈处，站起来，打开门，看着谢楠霜，痴痴地笑起来：“咯咯咯，咯咯咯，这个小妹妹是谁家的，长的可真好看。”

    李妙嫦拉着谢楠霜的手，打量着她：“真好看，你妈妈长的漂亮吗？”

    “应该很漂亮。”谢楠霜淡淡地说。

    “哎呀，应该是什么意思呀，那得多漂亮啊。”李妙嫦把谢楠霜转过去，打量着背影，再把她转过来，像是得了宝贝一样爱不释手。

    “我没见过她。”谢楠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哎呀，没见过呀，没见过是什么意思呀。”李妙嫦松开谢楠霜，思索着，抬手挠挠头，抓耳挠腮一番之后，叹了口气，“你被她抛弃了？”

    “我不知道，我是被抛弃之后被人抱养的。”谢楠霜说。

    李妙嫦看着谢楠霜，突然嚎啕大哭，哭声惊天动地，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快要哭的晕厥过去了。

    谢楠霜拉着李妙嫦：“你有女儿吗？”

    “我？我有啊，我有很多个。”李妙嫦破涕而笑，一手抹着眼泪，一手得意地拉着谢楠霜，“不过都没有你——鬼啊。”

    李妙嫦荡气回肠的尖叫，躲在谢楠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