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归程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此时的院子里还回荡着甜蜜的笑声,厨房里传来母亲炒菜的身影,隔着一条巷子都能闻到那饭菜的香味,那是专属于妈妈的味道,爸爸慈祥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他在对着自己笑。
老宅因为许久都没有住人的缘故,缺少了人气,偏房已经塌了一部分,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就是一片无人认领的废墟,可是对于尚澜来说这里是她回忆中,最完美最甜蜜的一个角落。
整个老宅里唯一有生机的也就是那坚强的牵牛花,那牵牛花儿爬在树上,调皮任性,无拘无束,就像小孙女缠着老爷爷。
“咔嚓”尚澜露出最美的笑容,与老宅合了个影,多年的念想终于完成,虽然自己是一个人回来的,但是尚澜已经很满足了。
“小时候你带给我的是无穷无尽的快乐,我现在将自己的垃圾留给你是不是特别的不仁道,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怪我,毕竟我们的感情有那么深。”尚澜对着老宅倾吐着心声,她决定在去另一个城市前要把自己心中的包袱都扔下。
带着满满的期待与希望,尚澜踏上了归程,不知道异国他乡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处境,但是尚澜知道若是自己不离开,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尚澜将内心的所有疼痛与不安都留给了老宅,此时的自己一身轻松,看看周围的山青水绿的村庄,淳朴的人们,不由得想起父亲,父亲生前实在是太平凡了,黑褐色的皮肤,削瘦如弓的身架,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疾病将他摧残的更加消瘦,可怜了父亲到死都没有享受上几天好日子。
“爸爸,我来看你了,现在你的女儿有出息,若您还在世上,我一定让人过上人间仙境的生活,我去回家了,院子里还回荡着你陪我玩的场景,您还好吗?别担心我,我很好,前些天我见到妈妈了,最滑稽的是在异国他乡她居然是以保姆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哼,真是感觉可笑啊。”
跪在父亲的坟头,尚澜早已泪流满面,不停的给父亲烧着各种家具电器,纸钱,为的是父亲能够在天上过的跟好一些,这样她当女儿的才能心安。
“爸爸,我走了,很久很久都不能来看你,我会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也是。”尚澜起身将脸颊的泪水擦干,戴上墨镜极力的想掩饰眼神中的那丝难过。
尚澜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父亲的墓碑,心中有千万的割舍不下,她此时特别后悔当时孤身一人,去了呢个所谓的大城市,灯红酒绿的街头,吸引住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若不是去了那座城市,自己也不会遭遇到那么多痛苦与不堪。现在说什么后悔都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
承载着家乡对自己的希望,以及父亲对自己的期盼,尚澜踏上了归程
飞机一路遇到强大寒流的颠簸,终于安全的落在了法国,现在是凌晨五点十分,法国的清晨,鸟叫索绕头顶,抬头就能看到天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清晨的风很冷,吹的人毛骨悚然,尚澜不禁打了一个寒蝉,望着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自己要在这座城市想要站稳脚步,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尚澜抬头望着朦朦胧的天空,刚想掏出手机订一间酒店,可是发现在这里中国移动根本不能用,只有机场里有无线,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出来了,要想在进去,除了买一张机票外,别无选择。
正在心中暗骂自己来这座城市第一次就如此的不堪时,背后一股强大的冲击将尚澜碰到了地上。
他的眉目娟秀,脸部线条柔和,一名穿着天蓝色长袍的俊美少年,他的唇角始终带着一抹犹如春风般的微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明亮澄澈。只不过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俊脸上的小小瑕疵。
看到被自己装在地下的尚澜不免有些抱歉,赶忙起身将尚澜扶起来,嘴里不停的再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尚澜眉头微蹙,表情十分狰狞,一颗石子已经深深的刺到了皮肤里,尚澜强忍着疼痛将石子抠出来,不满的骂道:“你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嘛?”
抬头迎上男子那双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像是打了玻尿酸一样,脸白嫩的有一种能掐出来水的冲动。
尚澜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此时的自己已经忘记了疼痛,深深地陷入这个完美的像画一样的男子当中。
男子看着盯着自己许久没反应的尚澜,在眼前摇摇手说道:“你是中国人?”心想这么一个美妙如花的女人尽然也如此的花痴。
男子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容貌,他相信自己可以用容貌战胜一切。
尚澜恍然发现自己一个女孩子盯着一个大男人看,显得很不矜持,对于刚才男子说出的问题,尚澜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道:“你说什么?我刚没有太明白。”
尚澜始终不敢抬头,她怕自己忍不住又深陷那个淡蓝色的眼眸中。
男子很绅士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语,并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我说,你是中国人么?”
尚澜心不在焉的重复着:“嗯我是中国人。”话语刚一说出口,尚澜眼镜无限倍的方法反问道:“你也是中国人?”
男人双手一摊,耸耸肩,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
一听对方也是中国人,尚澜热泪盈眶的扑了上去,哭着说:“哎呀你早说嘛,我终于能在墨尔本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男子向后退了几步,将扒在自己身上的尚澜推开,口气有些不悦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把你撞到,是我不对,你不用为了报仇把鼻涕擦我身上吧。”
男子看看肩膀上那黏黏筹筹的东西,胃里顿时一片翻腾。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鼻涕直流的女人。
尚澜看着男子衣服上残留着自己的痕迹一时间吓的停止了哭泣。
“怎么办?不然你脱下给我,我给你洗,随后我给你送到你住的地方可以吗?”尚澜一脸恳求的说道,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抱歉。
“算了吧,不为难你了,我去送到干洗店就可以了。”男子慷慨的说着,顿时让尚澜对他的好感又升了一大截。
“我们交个朋友把,我初次来到墨尔本,在异国他乡有一个伴是在好不过的了。我叫尚澜你呢?”
尚澜友好的将手伸向男子,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盯着空中纤细的手,男子犹豫好半天,心想一个女人都这么大方,自己若是拒绝会不会显得太过小气,算了拉下手,不会损失什么的。
“你好我叫辰南寒。”辰南寒迎上尚澜在空中停顿了好久的手。
“反正也快要天亮了,不如你我结伴,我们去那里坐到天亮如何?”
辰南寒朝着尚澜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朝着自己露出标准的微笑。
环顾一周,好像附近只有这个kfc还足以让自己有一些家的温暖吧。
虽然是清晨,但是kfc当中的人依旧爆满,望着眼眸十分撤蓝的眼睛羡慕的不得了。
辰南寒看着盯着外国友人半晌没有反应的尚澜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行为是非常没有礼貌的?”
尚澜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辰南寒大口的咬着汉堡,塞了满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吗?”
心里将尚澜骂了千万遍,真是一个没礼貌的猪头,盯着别人看这么久,都没有觉得有些不妥。
“没有啊,我只是在好奇,你一个中国人,为何是蓝色的眼睛,我看了看你好像也没带美瞳啊。”
尚澜一脸天真的说着,说完又盯着辰南寒的眼睛左看右看?眼神里充满着好奇。
辰南寒看着这么白痴的尚澜不禁丢给她一记白眼。
“瞪我干嘛?你是不是眼睛有病?”尚澜不悦的骂着。
“我看是你有病啊。”辰南寒毫不示弱的反驳回去。
尚澜顿时发怒喊到:“你把我碰到,又瞪我,你有没有觉得你没有礼貌哎。”
辰南寒一副很欠扁的样子悠哉悠哉的说着:“那你有没有觉得你一直盯着人看才是不礼貌?”
尚澜一时间被塞的哑口无言,真是有气没地发,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说过自己呢。
看着对面面红耳赤的尚澜,辰南寒不禁笑出了声,这个尚澜真是又可爱又傻。
尚澜虽然也在疑惑这个怪咖为何好好的笑了起来,但是怕他又语言攻击自己,还是乖乖的低头吃自己的饭好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尚澜,辰南寒一时有种想调戏她的冲动,想到她生气的表情,自己就不由得好开心。
辰南寒故作神秘的说着:“喂,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眼睛是蓝色的呢?”
尚澜猛然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一脸真诚的样子肯定的点点头。
尚澜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若是你今儿不帮他把这个谜底揭开,她估计一睁眼都睡不好觉。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辰南寒一时间忘我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唱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偷来了嘲笑的眼光,看着这对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眼里满满的都是鄙视。
尚澜此时已经顾不上再去好奇,周围的眼光像是剑一样朝着自己射过来。
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眼光的辰南寒继续调侃着:“喂,你快点抬头么,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啊。”
尚澜没有说话,更没有抬头,只是一直低着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