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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景希的生日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欠妥当,关于景希的身世,你不用再多想了,我也不打算再找那个人,景希只有你一个妈妈,这就够了。”

    他只当是盛安然还对之前舒白的事情在意,当时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他也没来得及跟她解释,的确是欠她一个抱歉,这会儿提起,他倒是有机会说出口了。

    盛安然却百感交集。

    郁南城这会儿用这话一堵,她觉得自己再难开口了。

    她闷声问道,

    “那个舒白,后来怎么样了,被拆穿之后她说什么了么?”

    “一直没找到她。”

    郁南城的下巴在她脑后蹭了蹭,漫不经心道,“交给周方去处置了。”

    盛安然心中一紧,“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啊?”

    “你这么关心这个女人干什么?”郁南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没,没什么。”盛安然屏气凝神,“就是随便问问。”

    郁南城还想问些什么,她忙拉了拉被子,“我困了,睡觉吧,明早我去大舅妈家。”

    见状,郁南城便将灯关了,不再说什么。

    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盛安然感受的到后背上贴着一颗稳定跳动的心脏,也感受得到郁南城如今对现状的满足。

    如果不是谎言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的纠结。

    想要说这段横跨了六年的故事,哪是她随口一说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夜色已经深了——

    金陵市中心的酒吧依旧喧嚣的如同白昼,灯红酒绿中男男女女摇头晃脑,随着音乐疯狂的摇摆。

    酒吧的豪华包厢里,高雅雯穿着极为俗艳的渔网吊带袜站在电子屏前唱完了一手韩国女团的歌,连唱带跳,性感非常。

    还没唱完,包间沙发上一名瘦削的男子鼓起掌来。

    音乐暂停。

    男人的眼神有些阴鸷,“跳的不错,很符合这次电影的女主角人选。”

    “谢谢毕导。”高雅雯忙站直了身子,笑吟吟的冲着男人鞠了一躬。

    郁奇峰锒铛入狱之后,她身边的人脉资源一落千丈,想要赚钱就得拍戏,想要拍戏就得参加各种应酬,原本这种酒局她是从不参加的,如今却也不得不为了一千万的片酬来陪笑。

    “但是还差点。”

    男人打量着她,“知道差什么么?”

    高雅雯微微一愣,“毕导您说。”

    “不够大胆。”男人吐出一口烟圈,神情十分惬意,“电影的主角是个妓女,她对自己的肉身是没有任何羞耻心的,你刚刚做的那些,不够有野心。”

    在这个圈子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高雅雯早就了解这些人的尿性,这话的意思明看着是艺术性指导,其实说白了就是三个字——要你脱。

    她缓缓抬起头,红唇魅惑,眼尾高挑,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动作缓慢的将肩膀上的吊带拉了下来,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柔声道,

    “那,毕导,我再试一遍。”

    凌晨的酒吧渐渐归于安静,豪华包厢外面,穿着卖酒兔女郎衣服的女人一直靠着墙打瞌睡,包厢门一开,猛地惊醒,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

    “姐,完事儿了?”

    闻言,高雅雯脸色一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兔女郎’立马捂住了嘴,“我不是那个意思,姐……”

    高雅雯眼中一片寒意,

    “你记着,我有今天,都是拜郁南城和盛安然然那两个狗男女所赐,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全都要回来。”

    ‘兔女郎’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我今天都没敢出去,郁南城的人就在这附近,都好久了每天都在这附近,看样子就是要抓我呢,姐,我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儿卖酒吧?”

    “慌什么?”

    高雅雯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寒光,冷笑道,

    “抓了你又怎么样?他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他不是要抓你么?那就让他抓,抓到之后,他要听到什么,也让他好好听听,我倒是要看看,要是他知道他爱的那个女人一直骗着他的话,他是个什么反应。”

    一早天明,盛安然带着水果鲜花去了趟大舅妈家。

    大舅因为要赶去京都工作,所以连夜就走了,盛安然去的时候,家里只有大舅妈一个人在客厅修剪一盆龙抓槐。

    “安然小姐来了。”

    佣人开了门,领着盛安然进去,“哎呀安然小姐每次来都客气,带这么多东西。”

    盛安然还没说话呢,客厅里面传来大舅妈的声音,

    “每次都带水果和花,不知道以为你来探病呢。”

    闻言,盛安然忙呸了一声,连忙走过去,嗔怪道,“大舅妈您说话是真的一点忌讳都没有,赶紧的摸一下木头。”

    大舅妈绷着脸,“虽说大学没上完就去美国了,但是你好歹是个学医的,怎么也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盛安然嘻嘻一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不是宁可信其有么?我还不是希望您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么?”

    “你不把我气死都算是好的了。”

    一进门开始,大舅妈就没个好脸色,好好的一盆龙抓槐盆景,愣是被她左一剪子,右一剪子给剪成了个秃子,盛安然看着那一地的龙抓槐残骸,默默地给他哀悼了几秒钟。

    “您是还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呢?”盛安然索性蹲在了茶几旁边,看着大舅妈摆弄那盆已然惨不忍睹的龙抓槐,“那么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哦,舅妈。”

    “是小事吗?”

    大舅妈的眉头直接就拧起了起来,

    “头一次会亲,盛家原本名声就不大好,我生怕你嫁过去要遭受郁家人的白眼,你二舅家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市侩嘴脸我看了都觉得丢人,这下好了,脸都丢尽了。”

    大舅妈也都是为了自己考虑,盛安然心里面是感动的,她挽住大舅妈的胳膊,亲昵的靠在她肩膀上,

    “舅妈面子可大着呢,哪儿这么容易给丢尽了啊?而且二舅一家子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么?郁家的老爷子要是想查的话,什么查不出来,但南城和爷爷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他们也都知道二舅跟我没什么交集的。”

    “你看他们昨晚那个样子,是想跟你没什么交集的么?”

    大舅妈说到这个就来气,“一上来半句话的寒暄都还没的,就着急忙慌的想要让你给他们一家子办事,吃相太难看了。”

    “我这不是没答应么?”

    “你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大舅妈眉头一扬,“他们一家子算个什么东西?你外公当年要不是看他可怜才收养他,他现在就应该在乡下种地,吃饱喝足了闲着没事干的王八。”

    听着大舅妈发火,还是小时候的那个调调,骂人的时候嘴里话张口就来,没一句重样的,只是小时候听着害怕,如今听着,反倒觉得亲切了。

    “大舅妈。”盛安然憋着笑,“您要是再剪下去,这龙抓槐可就变成鸡爪槐了,全都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