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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开什么国际玩笑?谁知道他是谁啊?要是他家赖上咱们怎么办?还有,想让他死的仇家因此找上咱们怎么办?走了走了!别管闲事了!你的善良别乱给别人!如果实在没处给,赶紧给我吧!我都向求婚好几次了,你怎么不知道可怜可怜我?”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说这个干嘛?哎,我还是觉得应该打120,不然他会没命的!”

    “走啦走啦!我也快没命了!”男孩抱起女孩就跑。

    女孩先是挣扎了几下,随即就没动了。

    接下来,又有不少路人经过,不过他们嘴里说的话几乎和前面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说的意思都差不多。

    翟沛庭苦涩地想,这个世界真tmd完蛋了!

    信任,善良,英雄情节,早在人心的贪婪和自私中消逝得一干二净了。

    曲亦函那般戒备地远离着他,数次拒绝着他,何尝又不是因为了解他太过贪婪和自私呢?

    这一次,他终于要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就在他的心一片黯淡之时,突然闻嗅到一阵山茶花的清香。

    那是独属于她的气息,清淡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它诱惑吸引。

    他徒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她那清冷得不似正常人类的脸。

    “你还活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啊。不过别失望,再给我一点时间,你的心愿就会达成了。”他淡淡一笑。

    “我的心愿是什么?”她冷冷问。

    “想我死呗。很快了。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僵硬手脚发凉了……你走吧。别让人发现你和我在一起过……”

    他说得很坦然,笑得也很从容,仿佛谈论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在和她聊天气。

    “我要走了,没人会管你,你真的会死。”她的眸子在狂热的夏夜里显得格外清冷,让人想起万年冰川。

    “那就死呗!反正像我这样的人活着死了,都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任何影响。而你,从此以后,也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屁般给放了!”他淡淡地笑,“没有我在,你会过得很快乐。”

    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心有点痛,便闭上了眼睛,“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曲亦函真的转身就走,如同一阵风般快速而无声。

    翟沛庭听到了她离去的声音,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瞧!她果然对你没有一丁点的留念。你还期待什么?赶紧老老实实地走就好。”

    话音未落,突然有人将他扯了起来,山茶花的幽香再次强势侵入鼻内,他倏地睁眼,却看到依然还是她。

    她的脸依然冷若冰霜,一丝丝温暖一丝丝笑意都没有。

    她费力地搀扶着他艰难地往前走着。

    不过才短短几步,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痴痴地看着她笑了,“你是舍不得?还是觉得内心有愧?”

    “别说话!再说话,我就把你推进车流里!”她咬牙切齿地威胁,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向路过的车用力地挥舞着。

    他叹了口气,“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回来了,我都心满意足,就算真死了,也了无遗憾。”

    她没吭声,伸手拉开刚停在身边的一辆出租车的门将他推了进去,自己也挤了上去,一口气都不敢歇地对司机说:“医院!”

    司机看到翟沛庭满身是血的模样吓一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安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哎!我看着点啊,别让他的血流得我满车都是!现在洗次车好贵的。还有,千万别让他死在我车里,好秽气的!”

    “闭嘴!”曲亦函厉吼一声,从翟沛庭口袋里掏出钱包,将里面一沓百元钞票狠狠地扔了过去,“这些能不能让你闭上你的臭嘴?”

    “当然可以!有钱就是我大爷!”司机眼睛一亮,立即乖乖闭了嘴。

    “太有气势了。我tm就爱死你这一股子彪悍劲了!”翟沛庭靠在她肩头笑,冲她竖起了一根被血染红了的大姆指。

    “你也给我闭嘴!”她看得胆颤心惊,猛地拍下了他的手。

    “好。我闭嘴。我不说话了。我还真的有些困了。你的肩膀很舒服,可我想你的怀里应该更舒服。你让我躺会儿吧。”他的身子往下倒,直接滑入她的怀里。

    看着他嘴角边那狡黠的笑意,她本能地想用力推开他,可当指尖一触到他冰冷的肌肤,心一颤,双手怎么都没法再使力。

    他原本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紧绷着的,等待着她用力一推,可等了许久却都没等到,不由好奇地睁开眼朝她看去,只见她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双肩上,一双黑亮的眸子没有了先前的清冷,有的是一丝不忍一丝脆弱一丝惶恐。

    她在害怕。

    她的身子在轻颤。

    是怕他真的死在她怀里吗?

    呵呵。原来她并没有他想像的冷酷。

    或许,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他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顿时心花怒放。

    *

    时朕宇赶到医院时,一眼看到曲亦函正焦虑地在走廊上踱来踱去。

    他急忙跑上前去,“怎么回事?他上午跟我已经出院了,现在才几小时怎么又进医院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间病房?”

    曲亦函指了指身后的病房,时朕宇立即推门而入,当看到翟沛庭头缠纱布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时,不由叹了口气,转身问道:“他有没有危险?”

    “没有。医生说他只是流血过多引起的休克。只要适当休息和调养,很快就会恢复的。”曲亦函低声说。

    “这就好。”时朕宇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一脸憔悴的曲亦函,“唉。你的身体也不好,就别守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曲亦函想了想,看了看病房里的翟沛庭,痛苦地摇了摇头,“他撕毁了支票。他不肯放过我,现在我没地方可以去。”

    “去我那好了。我给你地址。”时朕宇拿出便笺纸出来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她,“上面有开锁密码,照着输就行。你和他的事交给我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