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兰瞪大了眼睛，她直直的看着明汐，记忆中那个模模糊糊的穿着深蓝色洛丽塔洋装的神秘少女显出了样貌，赫然就面前的明汐重叠，“是你……是你……哈哈……哈哈……咳咳，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明汐伸手覆在欧兰的眼睛上，“现在，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欧兰安稳的闭上眼，呼吸匀称。而她下面的那个，已经没气了，致死，她都瞪得眼睛大大的看着，明汐将那双眼睛合上，刚想起身离开，就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人，她冲着那人笑了笑。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明汐喃喃道。

    那人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递过手，手中，是那本书，“结束了，都结束了。”

    明汐接过了那本书，“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对，”肖星河笑了笑，“所有伤害姐姐的，我都不会放过。”目光凌冽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这么说，当初传出关于欧兰的那些谣言的，不是夜鸦，是你？”明汐猜到了。

    “是，”肖星河点了点头，“但那不是谣言，是真的，糸物语工作室之所以倒闭，不单单是那么简单，是这个女人，”肖星河指了指地上的欧兰，怒吼道：“她一直拖着不肯给我姐文章，错过了要发行的时间，出版社这才不得不出版了夜鸦的书，而她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来跟姐姐要稿费，姐姐催了好几次，她才将文章给了姐姐，但是那时候出版社已经决定要出版夜鸦那本书了，她反而过来职责姐姐说话不算数，姐姐没办法，只能自己出资帮她出版了书，结果这个女人，其实在背地里已经找过了别的出版社，是那个出版社不喜欢她的书，又觉得她要价高了，而在看到那三千本卖的不错之后，那个出版社又开始出版，但是并没有得到版权，这时候欧兰却甩手不管，姐姐只能又去找对方的出版社协商，请律师，到最后得了赔偿款，却被她以这应该是她的赔偿为理由而全数要去，而那三千本盈利的部分，姐姐都用来打官司了，而她最后，就这么忽然没了消息，不管姐姐怎么联系她。工作室倒闭之后，姐姐也一直在联系她，希望能继续合作，就是在她家的哪条路，姐姐出了车祸，当时她就在车祸现场，但是她就是这么看着，甚至还把那场车祸写成了短篇小说。”

    明汐看了眼地上的欧兰，“那伶仃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肖星河冷笑一声，“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害姐姐出车祸的元凶，就是她，如果不是当时她横穿马路，姐姐为了救她，也不会出车祸，而这个女人，事后还在欧兰那边小说下面评论，说姐姐这样无视交通法规的人出车祸也是自找的，多死几个对社会有好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明汐眼神黯了黯，“这一盘棋，你布了很久吧，从夜鸦到欧兰，到伶仃，或许还有其他人。”

    “是，”肖星河应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忘记。你如果要去报警就去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你没有触犯法律，我报警也没用，”明汐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手里的书。

    肖星河抬头盯着明汐，“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汐笑了笑，摇了摇头，“就是，普通的人而已。”她转身，看着地上的欧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三叶草，将那个三叶草的书签放进了欧兰的手里。

    “她绕过了开满了三叶草的花圃，无视周围的喧闹，风吹起了她的裙角，她站在教学楼的门口，抬头仰望着楼上嬉笑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任时光飞逝，而他们依旧是回到了原点，手中的三叶草也在风中摇曳着。”

    如果一切都能同书里写的一样就好了，肖星河看着明汐就这么离开了楼梯，外面已经挤满了人，警察跟救护车都来了，也看见了她。

    “我是楼上出版社的主编，这两个都是我们的签约作家，我听到他们在外面争吵救出来看看，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他们摔落楼梯了。”肖星河这么跟警察解释道。

    救护车将两个人抬走，伶仃已经没气了，而欧兰还有救，只是当欧兰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神志，一醒过来就抓着护士大喊着“还给我”。欧兰发了疯，日常就是捏着手心的那个三叶草的书签傻笑，偶尔严重了，会大喊大叫，除此之外也没给护士添什么乱。

    明汐将两样东西拿回了杂货铺，从两件物品中抽取出了两团光，交织在一起，明邪将东西拿去放好，明汐将两件东西又放回架子上。

    “该说是可悲还是可怜啊，”明汐眼神黯了黯，在这个故事中，最无辜的怕是肖星河的姐姐了，但是之后传出的谣言，夜鸦甘愿给肖星河背了锅，哪怕被杀死也没有怨言，而现在的欧兰也不停地写文章，发文速度很快，不也是在补偿当初犯下的错误么，伶仃呢？她或许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愿意签约这个出版社，为了什么？大概也是为了赎罪吧。

    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补偿一个已经离开的女人，只能用她曾经最爱的文字，只能把自己写出最美好的文章送给她。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汐看着柜台上那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做《恶魔的耳语》，著作者是星河，在她看来，那些人，哪个不是害死她姐姐的恶魔啊。

    恍惚间，明汐看见了黑暗中一丛聚光灯打了下来，聚光灯下，穿着白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帅气的男人在弹奏出一曲小夜曲，而另一边聚光灯下，观众只有一位，她正微笑着给少女鼓掌。然后灯光渐渐散去，观众隐入了黑暗中。

    金梦的小夜曲还在继续，她也努力舞动着，黑暗中，观众也努力的在鼓掌，这是一场永不落幕的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