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乱的思绪让方若阳有些奔溃，拿了放在床头的雪茄推开门走到阳台。如果换做是之前，他必然不会顾及这些，但现在萧芷柔有了孩子……想到孩子，他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徐念阳那张倔强懂事的脸还有徐茜茜复杂而隐忍的目光。

    雪茄是一种神奇且让人迷醉的东西，深吸一口，然后吐出浓浓的白雾，仿佛心里所有繁乱的思绪都会随之飘远。

    这种似醒似醉的感觉让他沉沦。

    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方若阳是厌恶雪茄的。记得少年时期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东西时，他很好奇。

    然后就听到那个让他厌恶了多年的女孩儿用“性感”来形容雪茄，当时他生生的把手中握着的雪茄给捏断了，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想到她恬不知耻的拍了自己裸照，让他沦为同龄人中的笑柄，而后又用意有所指的语气说“性感”两个字。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碰过雪茄。

    而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爱上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的呢？他不能否认也是因为那个人。那个让他厌恶了一整个少年时期的女人竟然戏剧化的占据了他的心房，让他像染上了毒瘾一般，怎么也戒不掉。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愣愣的注视着某一个方向，深深的凝视着那个他心尖上的女人。

    萧芷晴是想走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不想撞见了正抽着雪茄的方若阳，而他凝视着自己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

    趁着黑夜，方若阳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毫不避讳。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夜色下，他才有直视她的勇气吧。

    许久之后萧芷晴叹息一声，给方若阳打了电话，希望两个人可以聊聊。

    “要出去？”看着披上外套的女人，沈亦星狐疑道。

    “去解决一些事情。”萧芷晴想了想道，“孩子睡了之后你也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萧芷晴走后，沈亦星顺着阳台的方向看去，了然于心。

    有些纠葛，是时候整理清楚了。

    庭院玻璃房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不同于女人的神情淡然，男人的目光要复杂和颓然许多。

    “你就这么出来和我见面，不怕沈亦星多想？”

    “他不会。”萧芷晴坚定道，“我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不同于纪昊天的占有欲和猜忌，这种相处更让人舒心。

    或许是因为刚吸完雪茄的原因，方若阳的开口说话时有很浓的烟草味。浓烈的味道让萧芷晴微微有些不适，忍不住蹙眉。

    虽然是细微的动作，但也被方若阳看了彻底。轻嘲道：“怎么？纪昊天和沈亦星不吸烟？”

    萧芷晴愣了一下，纪昊天身上确实一直都有烟草味，不过那个味道很淡，不同于雪茄的浓烈。而至于沈亦星，她真的很少看到他吸烟。他身上的味道总是清爽干净的，尤其是她怀孕生了孩子之后，他更是不会沾染上半点气味。

    只是听到方若阳的嘲讽，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冷淡道：“若阳，我其实没有欠你什么，你不必要把你的不甘和怨气强加到我身上。”她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只不过是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不管如何，她总是不希望看到他颓废，一蹶不振！

    “不欠，呵呵……呵呵……说的真好……”方若阳苦笑着，“为什么？你选择了纪昊天我认了，因为那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女人对于第一个男人总是有特殊的感情。我和昊天是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他的魅力，你为他倾倒不足为奇。可是你们终究还是分开了，你为什么宁愿选择考虑沈亦星也不是我。”

    “感情从来不讲究先来后到。”原来在方若阳的心里是这么理解的，萧芷晴也不屑于解释。“昊天对于我是初恋，爱恨非常强烈的怦然心动，相爱的时候容不下任何的瑕疵。”

    她对纪昊天的爱来的突然，也很强烈。就像是重生之后抓住的浮木一般，因为有封爵的对比，所以她总觉得和纪昊天的感情不完美。在他的世界里，爱情并不是唯一。他会把家族、责任、使命放的比她重要许多，而骄傲的她却永远学不会迎合与妥协，所以她和他不合适。

    “至于沈亦星，我想用细水长流来说最为合适。他懂我，理解我的作品，明白我的梦想。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给我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以前我一直不敢肯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因为太平淡了，所以不敢说是爱。可就在回国之后我才慢慢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说起沈亦星的时候，萧芷晴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有种幸福的味道。

    而方若阳却觉得这个笑容刺眼：“我们认识将近二十年，你真的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吗？”

    “若阳，虽然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但在过往的岁月里你留给我的只有难堪。你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对我侮辱和嘲弄还少吗？你虽然说着爱我，可我的记忆中感受不到任何你对我的爱。你甚至还和我最好的闺蜜上床，娶了我不喜欢的妹妹……”方若阳的爱或许浓烈，可这种爱却不是她喜欢的。她本来不想提起年少时的恩怨纠葛，因为承受那些的不是她。可既然想让他死心，她也顾不得会伤害他了。

    方若阳似乎从萧芷晴的话里找到了希望，抓着她的手激动的问：“你是因为她们俩所以才不选择我？”

    萧芷晴没想到方若阳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道：“不是，即便没有他们，我也不会爱你。”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们。”

    “他们哪里都比你优秀！”萧芷晴冷硬道，“希望你做好我妹婿的本分，像个男人一样，尽你该尽的责任。”

    像个男人一样……一句话彻底压垮了方若阳。是啊，他真不是男人！自己的老婆不关心，孩子也不愿意认他这个爸爸，他应该糟糕透顶了吧。其实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在选择逃避。

    意识到方若阳的低沉，萧芷晴还是忍不住心软。她本意不是想伤害他，只是不想他继续在这段无望的感情中沉沦下去。不管他最后选择的是徐茜茜还是萧芷柔又或是别人，她都希望他可以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积极的生活。

    “对不起，我不是……”

    “啊！”话还来不及说完，她就被方若阳紧紧的拽进怀里，挣扎不得。

    “别动，让我抱一抱。”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芷晴皱眉：“放手。”

    “让我抱一抱，一会儿就好……”她的脖间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

    是他的眼泪吗？

    萧芷晴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甚至忘了去推开他。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