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月殿下,”
两人均恭敬弯腰示礼,
月亮走过去,如常踏上竹轿,舒服坐好。二人抬起,稳稳往上走。
得!他是没这待遇的,两条腿往上爬呗——儿玉多少有些无奈心烦,他一个贵公子,娇生惯养的,说实话,真没这好体力爬这些台阶儿。
其实呀,坏月亮就是故意的!
哪儿就上去上寮殿非得爬这些台阶?哦,你爸妈你哥过来了,全用轿子抬啊?什么时代了!
这才不是上上寮殿的正途呢,那边有“升山电梯”,月亮就是故意整他才走这条道儿呢!
爬了四十来阶吧,儿玉就开始喘,停下来,一手插着腰歇会儿,坏月亮也停下来,趴竹轿扶手上瞄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心里其实还在说,看你那虚样儿,我没叫你来抬我就不错了……
儿玉歇会儿,也不瞧她,继续往上爬,月亮再舒服坐好,继续往上走。
儿玉再停下,她也停下,还这么侧趴着瞄他,跟个监工似得——儿玉且不看她,只跟自己较劲儿,快了,快到了……
终于到了,
月亮优雅走下来,抬她的两位禁卫人身体素质那好到哪儿了,气不喘威严不减,规矩抬着竹轿于她再次礼貌一躬身示礼,离开了。
四下还是无人可见。
儿玉累死了,干脆坐台阶上休息会儿,月亮好心情立他一旁呼口气,展望眼前这开阔辽远的大好河山,儿玉边还轻轻喘,侧头仰起望她,“您至于吗,我父亲骂我一顿还不够,又这么折腾我,您那么心疼他,干脆也打我一顿得了。”
月亮低头瞧他,“我哪儿折腾你了,你个大男人,上这百来层台阶还累死不成,”轻轻嘟嘴,其实呀,就是在笑,瞧那弯弯的眼眉,可好看了!
儿玉看向前方,出口气,“可不累死了,我没您心爱那位好精神头,那边明明有电梯,您不让坐,也是,这可比被打一顿遭罪多了……整日里这样提心吊胆,也不知道哪天您一个不高兴,又拿我出气……”儿玉就跟个怨妇一样那儿碎碎念,但,就是叫月亮心上好舒服哦!她甚至发自本能想抬手摸摸他头——愣是忍住了,转身走,是真的笑起来呢。
儿玉也紧自己歇好咯,才慢慢起身跟上,又上了小几层台阶,这可不累,主要是满眼美丽景致实在叫人由心舒心,心不累自然身子也不累,说这边如仙境,过了点头,毕竟花草繁茂鲜艳,也是人间之景,只是布置得确实独具匠心,与任何别处的“人间之景”又那样不同,很温馨很柔软很超脱——听说,雪银河是极有生活情趣的女人,她极会养花草,又通藏地养生术,而她这方面的“修仙之养”全被她小儿子遗走了,吽殿下可说是“造境”的高手!
走到上寮殿正殿了。
真的,儿玉觉着自己已经在天上了!
他也见过老照片,上寮殿上世纪还是金碧辉煌,却,自吽殿下入住这方,重新修缮,殿宇变得青茫,真的更适合这云雾缭绕……
走在前头的月亮停了脚,
她回头,朝他微笑,“你自己进去吧,那是你的世界。”
儿玉一时还有些却步,
这里的意境太叫人心颤!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月亮向他走来,拉住他的手,“去吧,阳阳在里面等你。”温柔地推他,月亮真实感受到儿玉手心里的汗,他是由心地兴奋着,激动着——这样的儿玉也好可爱,月亮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温柔目送他走了进去……
大殿里,
一无尘,二无心哀,只一座高高大佛,慈眉善目俯视人间,它坐下,立着一人,
阳阳干干净净,绝色的面容,青朴的斜襟短衣扎在灰色佛裤里,他右手持一金铃,向他轻轻一欠首,
儿玉赶紧弯腰,行大礼,“吽殿下,”
是的,心上的激动真无法言喻!——除了这人的身份,更是他这个人!他是那种叫人“一眼就能折服”的活小佛,且,那样绝美……
阳阳微笑朝他身前一白色躺褥一比,
儿玉灵通,恭敬小心走过来,
躺下,
阳阳在他身前盘腿坐下,
执起一白绢佛帕,覆之他面,“今生而去,往生即来……”儿玉慢慢合眼,真的,他一声起,自己全身放松,无与伦比的通体舒畅,思绪绵绵长长,回到那最悠远的天际去……
谢谢给亮亮投小钻石哟,嘻嘻。
第298章 2.34
至此,王儿玉成了阳阳的“教徒”,不信佛,只信他!为了阳阳,他也该对亮亮有点“耐心”了,但凡再勃然大怒,只想想我还能见吽殿下,就能稍微忍住些——全看阳阳的面子。
……
这天,三亮领着梓印来见“菌燕”了。
一切王儿玉都安排好,三亮也“配合”与菌燕挺熟的样子,接着,也终于见到真正的“帮忙人”“老宋”。
宋鑫出发前不断给自己打气——他可没王儿玉那“胆子”,对月殿下,他怵得很!
当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真见着面了,那个“泰然自若”——倒是梓印一句话,甭说老宋,月亮心头都稍一怔,“我们哪儿见过吧,”那是,亮亮有“识人一面就记住”的本事,梓印也不差!他面熟是上回带亮亮去采梅子路上不遇着那次封路,这位“老宋”可是当众“鞠躬赔礼”了的——好在,梓印一时没联系上那次,就是机敏的脑子反应太快,此人面熟!
老宋反应也快,握着他手拍拍,“瞧,这不就是缘分,”一热络,顺利将气氛瞬间带进“不生疏”,那下头的话儿也就张嘴就来,我欣赏你,想把你调来我手下,行不——说起来,梓印身上“江湖哥们儿”气也重,某些方面和宋鑫他们还真“臭味相投”,人家这样“赏识”自己,义气上就该“给面儿”,爽快答应了。
好了,这顿自是梓印请,他去“挑鱼”了,这边留下宋鑫与月殿下面对面儿,老宋“怵儿”上来了,头撇一边,眼睛都不知往那头看好!
梓印对他“面熟”,亮亮可也实打实记着他呢!
三亮望着他,神色也变得“有意思”起来,“老宋,”
“诶,”老宋应得唯唯诺诺,
三亮双臂搁桌上,像小学生一样坐着,身体稍往前倾些,低声,“别跟着王儿玉学坏,你要敢对他使坏,我饶不了你。”
“是是,”老宋背都汗湿了!
三亮舒坦起身,坐直,拿起桌上的茶水给他斟满,杯子移他跟前。老宋赶紧抬起两手接住,“谢谢谢谢,”
亮亮垂眸放下茶壶,“有什么先跟我联系,则周也行,你也放心,不出大事,我也碍不着你对儿玉的忠诚。”
“是是,”老宋直点头。注定,往后日子不好过了,这“夹肉饼”他做定了!不过老宋也自我鼓励,给自己打气,加油,鑫鑫,你聪明的脑子定能帮你“左右逢源”哒!
梓印再过来,又是老宋“江湖气十足”,忒能结交的样子——说实话,抛却什么公主、儿玉,这一桌儿吃完饭,老宋是真的赏识梓印呐!梓印的爽快,聪明,豪气,本来宋鑫就喜欢这类有“侠气”的人!
是呀,
侠气,
印子身上“痞孬”掩盖下的,正是侠气,浩浩汤汤,叫人沉迷。
何谓之侠?金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温瑞安说,侠是于“在所不为”与“在所必为”中作选择,是“逆境中的人性”与“历劫中的真情”。孙晓说,因为我的气不能被世界认同,所以,我才是侠客!我不相信上天主持的正义,我用我的刀、我的剑,履行我心中的“道”!直到死的那一刻为止,这,才是真武侠!
所谓侠者,左边取仁,右边重义,以仁义二字行天下,是谓行侠仗义。头顶灰天,脚踩泥地。只因存爱,所以存恨,只因心慈,所以心悲,只因成王败寇,所以济弱扶倾,只因天下无道,所以以武犯禁。如此看来,侠者必以仁爱为本,行仗义之事,重言诺,轻生命,拔剑顾苍生,扫荡不平事。
所以身带侠气之人从一开始便站在了传统社会秩序的对立面上,以自己心中的尺来衡量对错,所以侠注定是以一个叛逆者的形象出现,受常人规范的排挤仇视……
愈是了解梓印,三亮于是愈对他产生喜爱。
是呀,刚开始,印子身上强烈的反差吸引她,还纯粹是为着完善自己“死神”那张面孔,但,处久了,印子骨头里的“叛逆”就愈叫三亮难以掌控,难捉摸——明明是仇人,他还能舍身保全!三亮之后问过他,“那两个‘头盔’不是你仇人么,他们被捉起来不正合你意吗,你一先走得远远的不正好,又跑回去保他们干嘛!还有那个铨叙,他那么羞辱你,叫老宋这回处罚了他不更好,为什么你还反对?”
印子框着亮亮的脖子两人漫步在江堤边,亮亮永远记着他心上愉悦地抬头看了看那轮弯月,说,“这世上呀,不是什么都是‘你强你就有道理’这个理儿,那俩头盔是我仇人,但他们为什么会被捉起来?还不是首先为我打了那铨叙,这就是有恩,不能不报;铨叙是嘴贱,但他骂我,那是我和他的恩怨,要弄他,也是我亲手来。借老宋的手,算个什么人?所以啊,”印子痛快舒口气,“做人,恩怨要分明,不恃强凌弱,对得起自己的心……”
亮亮停下,踮脚抱住了他,仰头望着他,印子也环住了她的腰提抱起来,不叫她踮脚累着,“怎么了,”印子眼里的光亮比天上的星星漂亮,“让我好好看看你,”月亮说,
印子倒有些不好意思加懒痞,侧头看向一旁,“有什么好看的,”那笑意啊,调皮的小子……
月亮追上他的唇,“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亮亮贴着他的唇喃,“……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印子也跟着喃起来,
两人唇靠唇,合吟这首梓印最爱的贺铸《六州歌头》,成了亮亮心中最美满的时刻,是了,应该有些晓得为什么梓印这样吸引她了,她爱“恃强凌弱”,且,估摸改不了了,但,梓印和她恰恰相反,这就叫“互补”吧。
第299章 2.35
“互补”是好,但十分妥帖也需要时间磨合,在我不了解你背景,你不了解我从前时,这种“磨合”难免引冲突,得闹心阵儿。
梓印调来老宋部门,比起从前枯坐办公室有意思些,他人也博学活泛,交际往来一会儿又混熟一帮人,真的,老宋愈发觉得,除去主子们的压力,印子真是个好哥们儿!
调走前,老韦还舍不得,中午喊印子来办公室喝了一盅儿,“要说你高升到那地儿,我该替你高兴,可也不得不提醒你几句,上头那些组织步门后台都硬,有时候你这犟脾气得改。”
印子碰下他酒杯,“您放心,我有数。”
老韦又嘱咐了好些,也说起从前他“消极”,嘉维看着也着急,也曾想把他调走——印子默默点头,嘉维与他的“铁”,那是最动摇不得的!“您晓得他忙些什么呢,我总觉着他去小京不至于操劳成这样,讲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梓印也是疑惑着问老韦,真的,嘉维去了小京后,不晓得怎么说好,边“神秘”了吧,一搞电话都联系不上,即使打通了,说几句就好像很忙匆匆挂断了……
老韦垂眼喝着酒,就是轻轻摇头,“小京那边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责任心又重……”多的,也不讲了。印子是轻叹口气,喝了口酒,“赶明儿我空儿了非去看看,忙啥呢……”老韦这又赶紧抬头,“别,你别去添乱了,嘉维有他自个儿的节奏……诶对了,你这调走了,那歌咏比赛你得参加完才能走啊!”转移了话题,印子笑“好,我还指着拿第一拜见溥皇呢。”算把这茬儿岔过去了。
诶哟,印子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一路过关斩将,他真一举夺了分区第一,再,全系统一赛,得前三,就真能进宫拜见溥皇了!
宋鑫还曾亲自来老韦跟前“夺人”,说印子已经调我那边儿了,他这个“名额”应该算我武组部,老韦那个坚决不肯啊!骂人了,“他档案还没走!你他妈官大几级这么压我,老子还真不放他走了!”宋鑫也是活泛人,一看这“铁磁儿”赶紧又转弯,把老韦又哄好了——其实,也正是宋鑫这“能屈能伸”,印子也着实欣赏他,与他更交好。
为庆祝印子勇夺“预赛入场券”,他的一众狐朋狗友包了“哮天犬”这个夜店的场子,疯起来为他鼓劲儿加油!
想想,印子是主角,亮亮还不得成“最主角”,如今谁不知道,亮亮是印子的命,上哪儿都带着抱着宠着,“哮天犬”这个夜店也是有意思,门口是大狗张开血喷大嘴的造型,狗友们更出奇招,将它稍加改造,设置了“牙齿机关”:女孩儿往里走时,不知什么时候“上下牙齿”就会合拢,后头男孩子去抓,抓着女孩儿了,女孩儿亲他一下;没抓着,女孩儿躲牙齿里了,你就得听她任何一个要求,必须执行!
疯死啊,
有的抓着了,真是“捅破纸”的好机会,女孩儿腼腆不亲,男孩儿就“恶狠狠”亲上去,周遭狼叫轰轰!
有的没抓着,那就“要求”千奇百怪,甚至要脱了裤子做俯卧撑的!怎样,还不是得照做!
印子和亮亮玩这儿,自然最热烈时刻,调皮捣蛋的甚至设了堵局:抓着的站这边,没抓着的站那头,赢了如何,输了如何,会玩极了!
“印子亮亮,不能搞猫腻啊!你们要玩祸祸,搞假,我们都不饶你们!”
印子伸手抱着亮亮的后腰,把她“丢”到牙齿跟前,又拍了下她屁鼓,“听见没,不准抵赖,故意叫我捉不住你!”亮亮还是穿着活泼的小背带裤,回头憨憨笑,可爱惨了。
真的都特有游戏精神,亮亮绝不懈怠呀!可是,印子实在太快了,肯定把他的小亮亮抓个满怀!亮亮还有啥“腼腆”,捉着印子的下巴重重奢吻上去——人心被他们吻的都酥化咯,太甜蜜……
进来又是想着法儿地闹啊疯啊,特别快活,总有一样是不得落下的,既然是庆祝印子“歌颂比赛”得第一,肯定印子得来一段助兴呀,“情诗!!情诗!!”场子齐声欢腾,非叫印子来段儿情诗歌咏,印子会怵?想想他也是学霸出身啊,张嘴就来,印子跳上吧台,
他的亮亮乖巧坐在下头的高脚椅上,看着咱多才多艺的印子开始发挥了,场子里的喧嚣一下安静下来,灯光都柔和下来,一圈浪漫的光晕缠绕着他,多么灵气儿迷人的印子啊……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