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见(16)
用过早饭后,江兰舟推门进入了欧独的房间,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样,简单整洁,完全是他的风格。
按照欧独说的,打开他床头抽屉的时候,除了看到车钥匙,入目的还有那安静的小药瓶。
这个药瓶上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贴着药物名称,就一个空白的药瓶。
江兰舟忽然想起,欧独母亲之前和自己说过,让她提醒欧独吃药,是不是就这个药?既然他把药放在床头柜里,应当是有自己记着吃药吧?她还用再提醒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电话响起来,吓了江兰舟一跳,竟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一看是欧独,摇摇头:这家伙,真禁不住念叨。
“喂。”
“是我,我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可能很少回家,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所以最近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江兰舟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懵。虽然他俩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欧独这样事无巨细地和自己汇报,这……未免也太像夫妻了吧……
半晌才回了一个好的。可转念一想,欧独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如此为他人着想也是应该的。
“嗯,那先扣了。”
“对了,还有……”不等江兰舟说完,对面已经扣掉电话了。
本来,她想提醒一下,让他吃药,结果对方扣电话速度太快了,想来应该很忙吧。要不给他发条短信?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欧独有必须要吃的药,那他的秘书跟在他身边也应该很清楚才对,孙晟的话,也会提醒他吧?
这么一想,就没有放在心上。
下一秒,收到微信消息,有人添加她为好友。昵称只有一个独字,一看,是通过手机号搜索的。
同意后,欧独很快发来了打招呼内容:是我,欧独。
江兰舟回复了个嗯字,之后,欧独就没有后续了。一边往车库走,一边关心着手机,看欧独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来到车库,看着面前这两豪车,江兰舟挑挑眉,不愧是财阀啊,随随便便一辆车都这么奢侈。
进入车内,先熟悉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龟速一般的往出开。毕竟,这辆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可赔不起。
知道自己女儿今天要回来,江兰舟父母早早就在家里等上了。看到她回来后,问这问那,生怕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毕竟他们现在寄居人家屋檐之下。得知欧独对她很好后,这才放心。
中午,吃着老妈亲手做的焖面,江兰舟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孩子,你要不考虑把外面那些工作都辞了吧。”
正吃着饭,母亲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江兰舟的筷子一下就停住了。
“妈,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看,你现在嫁给欧独了,让他想办法在公司给你找个职务,这样你就不用在外面受累了。”
将碗筷放下,江兰舟沉默片刻,这才开口:“妈,你也知道咱们家里现在的状况。很多人都说我高攀人家,是,我是高攀了他,但外面已经传成这样了,我还让他给我安插一份工作,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我?”
“可妈不想再让你受累了。”
“好啦,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着,拍拍母亲的手,站起身,从沙发上拿上母亲准备好的床单被罩,然后和他们道别就离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江兰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变化,这样三个月一到,她才可以干净利落地离开。
下午时分,从家门口出来,看着江兰舟开的车等在那里,申屠悠然一边把包背在身上,一边感叹:“哇塞,果然是嫁入欧氏财阀的女人,这开的车都不一般。”
江兰舟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就别调侃我了,你这句话啊,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申屠悠然系上安全带,嘴角噙着笑:“这是事实啊,你现在啊,是欧家的媳妇。”
发动车,挂挡,踩油门,她已经征服了这辆车,操作起来驾轻就熟:“陪我去买一下绘画工具吧。”
闻言,申屠悠然眼中都绽放着异常的光彩:“你要重新开始画画了?”
“也算不上重新开始吧,只是画两幅而已。”
一听这话,申屠悠然又蔫吧了,但似乎并没有放弃,微微侧身,认真地说道:“当年你可是咱们班里最被老师看好的人,大二去法国展厅,就你的画卖出去了,要不是因为你家遭逢巨变,说不定你现在都是知名画家了。”
见江兰舟没有接话,申屠悠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话题。”
勾了勾嘴角,摇摇头:“没事,我家破产是事实,这么多年我也欣然接受了。只是画画方面,就算我家不破产,我也不一定能成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梵高。”
“你可以,前提是你患有精神病。”
“喂喂喂,能不能尊重一下梵高大师?”
“好好好,我错了。既然要去买绘画工具,那就去老地方吧。”说话间,回忆起了什么,满脸的喜悦。
“老地方啊……”说到这,江兰舟有些感慨,自从家里面破产后,这个老地方,她就再也没去过了。现在要故地重游,多少感慨。
这家店铺的名字特别有意思,偌大的门店,门头就一个字“缘”。开店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他闲来无事时,就在门口那张躺椅上看书。
一进门,就能看到他左手手腕上那夺目的镯子。镯子被密密的红线缠绕着,因为年长的原因,有些褪色。
已经两年过去了,老人仍旧戴着这个镯子,想来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吧。
“老伯,好久不见了。”
将书微微挪开,看到江兰舟来了,老人难得的从躺椅上站起来,面露微笑:“孩子,你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有来过了。”
江兰舟微微低了低头:“说来话长。”
“既然重新回来了,就不要再放下了。”说罢,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