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深明大义
陆世禄搓着双手,道:“对!对对!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劝劝母亲!三弟不一起吗?”
陆世祥面露为难,“大哥应该知道,老太太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侯府降成了伯府,嫡长子的世子之位被夺,翰林院被免职,这一桩桩,都够米氏喝一壶的。倘使再看到风光无限的庶子,指不定怎么迁怒呢!
陆世禄说话好使,他若去了,指不定就逆反的闹僵起来了。
“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厢房的门猛的推开,陆玉昤冲了出来。
其他几人自然也就只能跟了出来。
本来是要逼着卫进这个外男的,这会儿全都暴露了。
陆世禄有些不耐,“你添的什么乱!”
陆玉昤姿态完美的冲着卫进福了福身子,“卫大人,我们侯府虽然降爵了,可好歹还是伯府,卫大人这样子打上门来,真的好吗?别的不说,我三叔可还是兵部侍郎呢!”
“哦?”卫进的视线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有一种人,纵使陷在花团锦簇的牡丹中,也会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的风姿绰约了。
陆未晞就是有着这样的一种独特的气质。
能让人一眼辨认,而且见之不忘,不可忽视。
陆未晞感觉到有视线打量过来,便迎了上去,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郑劼能允许卫进接替他的位子,这个卫进必定是可信之人。不然,也不会他们父女前脚刚到长泰伯府,这卫进带着人后脚就到了。
卫进也没想到能看到美人一笑,当即便有些绷不住,清了清嗓子,这才将视线拉回到陆玉昤身上。“这位姑娘,你三叔是兵部侍郎就很了不起吗?皇上都说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看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就算没见过,也已经猜出来了,这位定然是准五皇子妃京城第一才女了。
为了防止她把五皇子搬出来,他也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陆玉昤果然被噎了一下,情知这卫进是个油盐不进的,立马就将头转向了陆世祥,“三叔!伯府已经落魄到随便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了吗?”
“昤姐儿慎言!”陆世祥的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不悦。
陆玉昤却还不死心,“可是三叔,就这样子让人来府里抓人,咱长泰伯府还有什么脸面?岂不是让全京城耻笑吗?”
“陆二姑娘想多了!”陆未晞高声道,“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的就是身不正。若是证实了袁嬷嬷是冤枉的,相信大理寺会给伯府一个说法的!”
“这位深明大义的就是仁惠县主吧?”卫进高声问。
陆世祥道:“正是小女!”
卫进拱了拱手,“县主刚刚所言极是!真金不怕火炼,心中若是没鬼也就不怕阎王敲门了不是?若是冤枉了那袁嬷嬷,本官自会亲自登门道歉,并到圣上那里领罪。可若是罪名坐实了呢?陆二姑娘这般的推三阻四,莫不是知晓了什么内情?”
陆玉昤的脸就黑了下来,自己不过多说了两句话,竟是就惹火上身了。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哪是她能承受的住的?“我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想要维护伯府罢了。身为伯府的一员,自然要时时处处维护伯府了。”
这后一句说的,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陆未晞笑笑,“打个比方说,这人身上若是长了疮痈之类,是不管它,任其溃烂下去呢?还是一刀下去剜肉去腐一劳永逸的好呢?我粗懂医术,让我选,自是要选择后者的。”
陆世祥嗯了一声,同时给女儿投过去了赞赏的一目,“这府里有了蠹虫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明知有错,还一味的袒护。”
“对!对对!”陆世禄打着哈欠,只顾附和。
陆玉昤就听的牙疼。
“还好!陆大人和县主都是明理之人。”卫进说着拱了拱手,“已经耽搁太久了,下官这就去提人了。”
陆世祥也拱了拱手,“老爷子那边还有事情交代,本官就不送了。”
陆世禄傻愣愣的一路陪着卫进去了。
陆玉昤就邀着陆未晞一起前去南山园。
虽是先前说好的,陆世祥却反了口,“晞晞先别过去了!那边抓人,正乱着呢!去了也是添乱。陪我去看看你祖父!”
陆未晞就跟着陆世祥转身,还不忘扫了一眼陆玉昤的牙酸样儿。
陆玉昤此刻,心中肯定嫉妒的要死吧!
陆世禄刚刚那是一副什么嘴脸?要么就作壁上观,要么就立马化身狗腿。
反观陆世祥,对什么都无所畏惧不说,关键是时时处处都护着陆未晞呢!
别说陆玉昤受不了了,就是一旁的陆玉晓都跟着红了眼眶。
父女俩回屋,徐书泽和陆澜正在长泰伯的病榻前安慰着,多半是徐书泽在说。
这徐书泽说话不紧不慢,却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长泰伯的情绪很快就稳了下来。眼见着陆世祥进来,便又退到了后面,正好跟陆未晞并排着。
徐书泽便冲着陆未晞扯了扯唇角。
陆未晞用余光看到了,并没有回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病榻之上。
长泰伯挣扎着往上起,陆世祥便坐到了榻上,将他压了回去,“还是好好养病吧!有什么话等着病好了再说!”
长泰伯重重的叹气,“怕就怕我这病好不了了。老三啊------”说着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去抓陆世祥的手。
陆世祥也没有抽回,任他抓着,“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我能做到,就会尽全力去做。做不到,您也别怪我。”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陆未晞听的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扬。
长泰伯的手上用力,眼睛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然后才道:“老三,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设法保住伯府啊!这可是祖宗留下的基业啊!不能毁在咱们手里啊!”
陆世祥面上无波无澜,“父亲应该很清楚,侯府为何被降成了伯府。祖宗的基业毁在了不肖子孙上,父亲与其寄希望于别处,不如好好约束府里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