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道：“确实够不上！但……”

    “但坏就坏在他那个不争气的亲弟弟身上！”

    “李元征他弟弟在山城开了一家大型ktv，就是那种，那种ktv，你懂的！”

    “在李家接受调查期间，有人把李元征的弟弟给告了！”

    “你想啊，那种ktv里能干净了吗？不去查都特么的一屁股屎！”

    “李元征在股市上挣了不少钱，这也是他违规的地方之一，这笔钱他给了他弟弟，他弟弟把这笔钱投进了他那个ktv里！”

    “ktv出事儿之后，李元征就被牵扯了！”

    “四个女大学生非正常死亡，其中一个李元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过！他是真喝醉了，他亲弟弟给他下的药，为的就是让他能多给点钱！是不是很逗比？”

    “原本这也够不上吃花生米，但谁叫这事儿是陈姐亲自举报的呢？谁叫陈姐嫉恶如仇呢？谁叫陈家比起李家来，要强大的太多呢？”

    王琛懂了，苦笑了一声：“这是陈美茹被人当枪使了吧？”

    李坤苦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其实陈姐也知道！但那些人抓住了陈姐的弱点！”

    王琛沉吟了好半晌才又道：“那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成一把手？”

    李坤道：“我怎么知道？当时，事情过去了之后，大家就听说陈姐外放了，原因你懂的，至于放到哪儿去了，我们谁都不清楚！”

    说到这里李坤苦笑着道：“我们要知道陈姐跟这里，打死我们，我们都不会来的！”

    一直没吭声的豆子突然道：“王少，我看这次陈姐算是盯上你了，您老人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王琛不解：“为什么盯上我，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要盯也是盯你吧，毕竟是你打的电话！”

    豆子嘿笑了一声道：“是，是我打的电话，但我顶多挨顿打，可您就不一样了，您想想，陈姐见了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说的是什么呢？

    王琛想起来了，她说的是，你就是王琛？

    ……

    京都的雾霾，大家都见过，沙尘暴也都见过，但这些并不是每天都有的，大部分的时间京都的天气还是可以的。

    可在这里，在这座水泥厂里，你把车停里面一个小时，你就能用手指头在车上作画，就是网络上很红的那种‘车窗灰尘画’。

    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还没有防护错失，不得病才叫怪了。

    王琛用手捂着鼻子，跟在陈美茹的后面，进入了水泥厂，在厂长办公室里见到了水泥厂的厂长，王庆功。

    一番寒暄过后，陈美茹一指王庆功：“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

    王庆功露出了一个苦涩笑容，不停的搓着手。

    王琛没有直接问，而是先打量了这位厂长一番，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个奸商，怎么看都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这样的人，会黑心的把得了肺尘病的人裁撤掉，不管不顾？

    “王厂长，咱俩都姓王，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

    王庆功听到王琛说这话，尴尬的笑着道：“不敢不敢，不敢高攀！”

    王琛笑了笑道：“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父母和爷爷奶奶也都是农民！”

    说完这话，王琛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好了，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就不扯了，我想问你，那些得了肺尘病的职工，你打算怎么办！”

    王庆红满脸的苦涩，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猛抽了几口，这才道：“不是我不想管，唉，穷啊，我也知道，这水泥厂早该关了，可大家伙啥都不会啊，没文化啊，想干别的也干不了！”

    王琛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吧？他们为你创造了利润，如今却疾病缠身，甚至有可能失去生命！而你，这不管不顾，这怎么说都不合适，甚至这都是犯法！”

    王庆功的情绪忽然变的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又能怎么办？关了这水泥厂，大家伙吃什么，喝什么？”

    “你说给我挣钱，挣什么钱？我老伴一身的毛病，可她死撑着就是不去医院，我儿子四十好几了，到现在还没娶媳妇，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没钱，还不是因为叫钱闹的！”

    王琛大为不解，转头看向陈美茹，陈美茹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去老王家看过，你要不信也可以在周围打听打听！”

    王琛不吭声了，他以为这是个黑心老板，但没想到，却是一场悲剧。

    落后就该死，这话很伤人，但这就是事实。

    沉默了好半晌，王琛忽然道：“王厂长，不介意去你家看看吧！”

    说罢王琛又急忙道：“您别误会，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

    “唉！”王庆功叹了一口气：“走吧！”‘

    ……

    从王庆功家出来，王琛和陈美茹默默的走着，慕凝凝、李坤、豆子和保镖兼司机许军，则在身后跟着。

    王琛和陈美茹并没有上车，而是在这个叫镇，实际写作寨子或者村子的地方，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地方并不大，很快就出了镇子，原本的青山绿水，已经被漫天的粉尘涂抹成了灰色，让这里显得愈发的穷苦。

    “怎么不想着解决？”走了不知道多久，王琛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陈美茹捋了捋额边的秀发：“你以为我不想？可县里没钱，市里也没钱，扶贫歀发下来，全都填了窟窿了！”

    “如今已经是2018年了，很难想像，还有拖欠教师工资、拖欠基层干部工资的地方，但事实就是有，比如我们这里！”

    “你是不是很想问钱都哪里去了？是不是吃喝了！”

    “是，我来之前绝大部分的钱都被那些混蛋拿去吃喝了，我来之后，没人敢了，因为敢的人都被我送进去了！”

    “可之前的窟窿太大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我也变不出钱来！”

    “我也想到外面去拉投资，可，可我们这里，根本就留不住投资商！”

    “我一直想修条路，但没钱，哪怕村村通工程的钱，我都不敢去想！”

    说到这里，陈美茹忽然转头看向王琛：“我知道你有钱，如果你来这里投资，我把我卖给你！”

    噗！

    王琛一下子喷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美茹：“你，你，你……”

    ‘你’了半天王琛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不止王琛喷了，就连落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李坤和豆子也都喷了，像个傻子一样，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陈美茹。

    陈美茹直直的盯着王琛：“怎么，嫌我不漂亮？”

    王琛傻愣着摆手：“不，不是！”

    陈美茹依旧盯着王琛，用极其平淡，或者说完全不带感情的语调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王琛苦笑不已，姐，没你这样的，真的！

    你这么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不过这一刻，王琛终于明白豆子说的他被盯上了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