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喜大悲
“这米行东家姓李没错。”站在周漫青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鄙人不才,姓谭名剑,是此店的掌柜,几位是来谈生意,买还是卖?”
谭剑实在没看出来这一行人到底谁说了算。
男人很冷,女人有点厉,身后那两个倒像个奴才,只不过也没有个奴才的样子。
“不买也不卖,敢问你当掌柜几年了?”好好的为什么会换了掌柜,这是周漫青弄不明白的地方:“你和以前的老掌柜是什么关系?”
莫不是老掌柜卷款潜逃将这个店转让了?
“六年。”谭剑道:“六年前家父身体抱恙转到我身上,这个店买卖我都可以做主。”
原来是父子,这就说得过去了。
“我要见你父亲!”周漫青才不想和小年轻扯这些事呢。当然,但愿这位老掌柜没死,否则新上任的小谭同志可能不会认。
“家父身体抱恙……”正说着话,从店门后院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他瞬间就说不下去了,上前将他扶了:“爹,您怎么来了。”
“我还没死呢,我来看看都不行了吗?”老人将拐杖拄在地上跺了跺十分生气的说:“我身体好好的,你天天都咒骂我抱恙,孽子,你是大不孝啊!”
“爹,有客人在呢。”谭剑满脸通红低声说道:“爹,我扶你回后院吧。”
“滚!”老人将拐杖打在了他的身上:“几位,可是找小老儿,敢问你们是?”
眼里居然流出了一种叫期望的神色。
“老掌柜!”周漫青心里一阵激动,连忙上前掏出了印章:“敢问老掌柜,可识得此物件?”
“老爷!”老掌柜颤抖着手接过看了看,老泪长流毕恭毕敬的将印章归还给了周漫青,拐杖一丢跪在了她的面前:“小老儿谭义山见过二爷二太太!”
“快快请起!”知道了他们是谁就好办了,周漫青鼻子发酸,李元川想必之前有所交待。
“老掌柜,咱们坐下来慢慢谈。”既然一切都还在,她就安心了。当下让他快起来。
哪知道,谭义山居然长跪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周漫青示意周空将他拉了起来,强制按在了一张板凳上。
“二爷二太太啊,你们怎么才来!”谭义山一语未毕泪先流,旁边立着的谭剑几次欲开口都被老爷子瞪了回去。
“是,府中有事,我们来得有点晚。”六年的时候啊,老掌柜并没有背信弃义还能认主,此等忠仆真是难能可贵!
“晚了,晚了。”谭义山拿着拄杖敲在了谭剑的身上:“二爷,二太太,你们来晚了,这个米行已经被这个孽造出卖给了大爷了!”
啊?
“爹,瞧您说的,老爷的产业自然是李家大爷的,什么叫出卖给大爷了,您老糊涂了吧!”谭剑总算明白了,这一行人不是来买也不是卖,而是来抢,好在,他谭剑早就做好了防备,不管怎么样老爹都拿不回去了。
“老掌柜,此话怎讲?”周漫青有着不祥的预感,一股凉意从头冷到了脚底。
“老爷过世前十天,老奴就收到了他的信,说他将不久于人世,兴业米行交由二爷二太太掌管,到时候凭着他的印章来交接。”说起李元川谭义山泪流满面:“老爷有托咐,老奴岂敢不从。”
果然是早就做好了谋算的。
李长祥很震惊看向了周漫青。
周漫青给他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可是,二爷,二太太,家门不幸啊!老奴教子无方!”谭义山气得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就在老爷过世第二个月,大爷带着人找到了米行说要接管,老奴自是不应,让他拿印章。”
对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大爷说印章老爷不知道遗失在了何方,直接将这个店给了给了我这个孽子,让他当掌柜,老奴被架空了,店内一应开支出入细帐老奴全都被蒙在了鼓里……”谭义山哭诉道:“派人打听知道了二爷处境艰难,老奴是日盼夜盼,盼着你们的到来,可是又怕你们到来。”
是啊,老爷交待给二爷的财业被大爷霸占,让他怎么交差。
“见不到二爷二太太,老奴就是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老爷啊!”谭义山道:“如今,见到了,老奴也只有一句空话带给你们,是老奴的失职,老奴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谭义山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就要往门柱上撞去。
“不可!”周漫青吓了一跳,就在她惊呼出声时,周空跳过去将他拉住了。
“爹,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谭剑也吓了一跳,虽然他接手了兴业米行夺了父亲的权力,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要逼死父亲。毕竟,名声大于天,要是父亲因此而亡,他在生意场上也就不用混了:“爹,这米行是老爷的心血,自然是该交回李家长子手上的。”
当年无意中知道兴业米行的东家是李元川,并且已死亡,却将产业留给二儿子的时候,他就动了心思,找到了李长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做一笔交易。
大爷也是爽快的人,果然答应了。
兴业米行的东家是李长风,但是掌柜是他谭剑,年轻有为,在整个安泰州府业界都有名望,大爷给足了他脸面,给足了银子。
“放屁!”谭义山厉声呵斥:“没有老爷就没有我谭义山一家子,当年我都饿得要死了是他救了我,从二十岁开始,我就跟着老爷走南闯北的,这个米行是他秘密置下的产业,他说过不要告诉别人,老爷不幸得了重症,交待将它给二爷,我就该完成他的遗命。是你,是你这个孽子,和着大爷干下了这下三烂的勾当,让我谭义山愧对一个义字!”
说着又打向了谭剑!
给了李长风,意思是说,她周漫青与这个兴业米行无缘了。
谁见过吃下的东西有吐出来的道理!
米行如此,那布庄呢?
周漫青无来由的一阵心慌,也无心劝慰谭义山,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