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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审问

      “......果然,你心生悲悯,求了你母亲,派了一个大夫,跟我回了一趟家,还给了十两银子给我救急。若非你,只怕我娘,还有阿恺,阿怜他们,都是不在了。是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原就不假,还是两次。也是到了那时,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份,定国公府的七姑娘。”齐慎说到后来,索性又将称呼唤了回去。

    谢鸾因了然,齐家太太对他而言,只怕除了没有生他之外,与他的母亲,并无半分差别,因而,这一声“娘”,他唤得心甘情愿。

    就是她,听说往日种种,不过轻描淡写一句,亦是对这位素昧谋面的婆婆心生了敬仰之情。

    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薄被之下,她轻轻握住了齐慎的手,“放心吧!往后,我定会待阿恺和阿怜好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她发自肺腑的承诺,而她,一向信守自己的诺言。从他们相遇最初,便是如此,没有谁,比齐慎更清楚,也没有谁,比他更相信,她会言出必行。

    “谢谢。”齐慎听罢,心中自然又是动容,哑声道。

    谢鸾因转过头,在星光微微下,杏眼灼灼地将他望定,“不过说起恩,你该不会帮我、娶我,都只是为了报恩吧?”

    齐慎一愣,继而失笑道,“阿鸾不是最自信的么?居然也会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没用的男人,连报恩都无从为之,只能将自己赔上的?”

    这话,有些不像,谢鸾因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捶他,手,却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反手一握,便是十指相扣。

    “你倒是说说,我平日里对你,哪一点像是报恩?”说着,凑过去,便是狠啄了她红唇一记,“是这样?”

    在谢鸾因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另一只手,已是带着灼热的烫,从她衣衫下摆里探了进去,在某个地方轻轻一摩挲,眼神幽幽,就连嗓音亦是瓷沉酥耳起来,“还是这样?”

    谢鸾因赶忙隔着衣裳将他的手压住,“我跟你说正事儿,别动手动脚的。”

    杏眼轻瞪,有些色厉内荏。

    齐慎倏忽一笑,抽回手,一摊,很是配合,“那你尽管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会嘴甜。谢鸾因抿住嘴角的偷笑,清了清喉咙,“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几时对我起了觊觎之心的?老实交代!”

    说着,已是紧了他的衣领,端得是剽悍。

    她可是将门之女呢,气势,自然是足足的。

    既然不是以身相许那一套,后来的事,便也跟恩情无关了,她可不信他是在少时就喜欢上她了,再怎么早熟,她那时可还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齐慎却很有些无奈,“这个我哪里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喜欢上,又喜欢什么,若是真能说得清楚明白,又哪里能算是真正的喜欢?”

    齐慎这一席话虽透着无奈,却也是满满的认真。

    谢鸾因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那句酸溜溜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心底泛起甜腻,一直蔓延到眉梢眼角,她轻轻咳了一声,“你这张嘴,说起情话来,才叫无人能及。”

    齐慎便知,风波已过,搂紧她,笑得志得意满,“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男人?不过,你放心,这嘴再甜,也只甜你一人,我的情话,也只说给你一人听。”

    “得了你!才夸你一句,就嘚瑟上了。”

    谢鸾因抬手,将他凑过来的脑门儿一推,男人啊,情浓时,海誓山盟,都是信口拈来,她不是不信,只是从来美好易逝,她信齐慎此时的情真意切,可未来,谁说得准,等要走到最后才能真正看得清楚,现在不愿多想罢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在一处,什么话也不说,却也觉得格外的宁静。

    片刻后,谢鸾因终是忍不住问道,“能说说,你以前的事么?”

    齐慎目光微微一黯,以前的事,还能是什么?

    他抚着她发丝的手,还有嘴角的笑容,都是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语调平淡地道,“我的母亲,你该听说过的,她姓秦。据说,她年少时,与岳母还是闺中密友,她在时,我曾听她提及过很多年少时的事,都有岳母的影子。尤其是她病得厉害的那几年,人在病中,便更喜欢感怀过去。只是,只怕她到死也没有想到,她们还有做儿女亲家的缘分。”

    秦氏这一生,前面很甜,后来太苦,李澈死后,她更是生无可恋,若非为了孩子,只怕亦是活不下去的。只是,却患上了心病,至此,缠绵病榻。

    谢鸾因其实是有所猜测的,却没有想到,还果真如此。

    “你一定,过得很辛苦。”虽然,李澈最后保全了他妻妾的性命,可是,洪绪帝定是要斩草除根的,哪里能容得下李澈还有后人?

    何况,那个秦氏,是李澈最为钟爱的,哪里能轻易逃过洪绪帝的耳目。

    “说不上吃苦,父亲……我虽从未见过他,但他临死之前,确实拼尽了所有,给我母亲……那时,他与我母亲都不知有我的存在,是以,他给我母亲做了最好的安排。”

    “到福建不久,我母亲就消失了。后来,她生下我,直到我我七岁,她去世,我一直被藏得好好的。只是,藏得再好,也终有藏不住的时候。”

    人心思变,遑论所谓的忠心,便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加上,让他们效忠的人,早已作古。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凭什么得那些旧部倾心相护。

    便有人有了自己的心思。

    从内部一乱,即便没人去告密,他的存在,却再为瞒不住洪绪帝的耳目。

    “是以,福建不能待了,干脆想法子将你送去京城,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去?”谢鸾因知道灯下黑的道理。

    齐慎点了点头,“是。齐家的叔父,与我的父亲,曾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只是,那都是外人不知之事,加之齐家忠义,即便是齐家叔父已是不在,严叔父也为我选定了齐家,决定送我到齐家,哪怕是做个小厮都好,至少,可得周全,至于后事,再徐徐图之。”

    谢鸾因目下闪了闪,笑问道,“对了,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她还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