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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战

      柳福儿在后,紧追上张成,低声道:“你真的点了火?”

    张成点头,道:“不过只烧了个仓库武器,多了我怕起疑。”

    这也很让人起疑了。

    “哨探呢?”

    “我留他下来,等发动时,在里面搅和一下。”

    柳福儿眉头轻皱,到底没说什么。

    毕竟他们胜算太少,能有一分是一分。

    张成又道:“点了之后,我又留了半日。”

    “没了那个小崽子牵制,几个头领已经因为武器分摊不均的事打起来了。”

    张成得意眯眼。

    柳福儿摇了摇头,“我这就带兵与卢龙节度使里应外合,你带着三千人从桑干河下游过去,离幽州三十里左右,埋伏与河道周围。”

    “待他们过来,只吓不追。”

    “切记切记。”

    张成答应着,摆手。

    “我收拾一下,这就走。”

    张成拢了拢身上那身契丹人的袍。

    柳福儿点头,领着兵,往幽州城进发。

    邻近正午,柳福儿抵达预计地点。

    遥望被契丹围困的城池,她眯着眼看天。

    距离相约时间还有些时间。

    她低声吩咐,命兵士三班轮换,就地休整。

    天色渐渐转暗。

    柳福儿掐算着时间,同时盯着城墙。

    “准备,”当上面飘着一缕鲜艳的红绸时,她冷声喝令。

    约莫半刻钟后,一缕青烟自契丹大营升起。

    柳福儿眯着眼,盯着那缕烟由灰转黑,由细转成粗粗的一道黑柱。

    “杀。”

    她咬着牙,低低的道。

    几千兵士沉默的抄起武器,自藏身之地冲出。

    柳福儿抽出佩刀,跟着往前冲。

    高墙上,卢龙节度使号令兵士。

    “开城门,冲锋。”

    兵士转身。

    隆隆战鼓顷刻响彻云霄。

    正在紧急灭火的契丹人一下子听了。

    一个头上绑了两个小编的头领急急冲过来,“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老子杀人抢粮去。”

    众人这才恍悟,忙丢了盆桶。

    牵了战马,直奔城门。

    幽州城里,卢龙节度使带着辖下所有兵士冲出厚厚的城门。

    两军很快短兵相接。

    卢龙节度使心知,此一战非胜即死,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他挥着佩刀,奋力劈砍冲上来的蛮人。

    心里想着,便是死也要咬下一块肉。

    如此也不负他担得名头。

    其下,兵士见他如此勇猛,也都振作精神。

    便是没有马匹的,也不甘示弱。

    挑着枪尖就扎马肚子。

    不想,抢尖上斜,正中对手腿根。

    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对手一头栽下。

    兵士哪里能放过这等良机。

    当下用力一扎,顺利收割一条性命。

    他有些意外,更有些得意。

    拔出枪头,他抬眼,发现马歪斜着往边上撞去。

    兵士呆了呆,又看周围。

    发现这种情况并不是少数。

    兵士大喜,跳起来就朝离自己最近的蛮人奔去。

    其后,柳福儿等人自后摸进大营。

    几族首领正命人去查马匹情况。

    仆从一去马厩,看着遍地不成形的马粪,便知是中了暗算。

    他急急回禀。

    几人顿时破口大骂。

    尤其最先冲出去的那族头领,眼见自家损失太重,他跳着脚的叫余下三族出兵相救。

    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偏了头。

    他们的强项就是骑射。

    现在马都拉虚脱了,他们的优势也没有了,万一真要损失严重,回去之后,就保不齐是什么情况了。

    三头领各自打着算盘,心里已生了退意。

    远处,柳福儿示意兵士左右包抄。

    自己带着几百人,直奔四位头领所在。

    只是,军营重地,即便是在交战时,守备也不曾放松。

    距离百丈时,柳福儿等人便被发现。

    蛮人们急急纠结过来。

    柳福儿索性抽出佩刀,直指几首领。

    同时大声道:“耶律已亡,再无皇。”

    兵士们立刻呼应,大声喊着,朝步步逼近的蛮人攻去。

    蛮人初时尚未反应过来。

    等招架几个回合,才想明白。

    自己为之效力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

    攻势顿时弱了下来。

    四首领登时发起急。

    其中一个脾气最暴,立时急声道:“给我杀了她,老子赏一百头羊。”

    柳福儿大笑。

    “说到你痛处了,就不知过了这场战事,你还有没有羊可赏。”

    “你找死,”那首领跳起来,抽了腰刀,就冲过来。

    “不可,”其他三人急急拦下他。

    “不要中计。”

    柳福儿握紧佩刀,压低了嗓子,“把他命留下。”

    留在她身边护卫的兵士立时明了,不着痕迹的散开。

    柳福儿挑衅的扬了扬佩刀。

    “一个娘子罢了,等我杀了她,把她脑袋做成夜壶。”

    那首领狠狠错了下牙,拨开拦着的手,冲了过来。

    “那你可能要憋出病来了,”柳福儿微微挑眉,不带半点火气。

    头领气得瞪眼,挥着佩刀,直抄柳福儿脖颈。

    柳福儿急急往后退,腰肢后仰。

    冰冷的刀锋似有若无的肌肤,瞬时起了一层鸡皮。

    待到刀锋划过,柳福儿往后挪了半步,满眼惊惧。

    头领得意抖着眉毛,再次欺身上前。

    柳福儿急忙横起佩刀,挡住他的竖劈,再次往后退步缓冲。

    一连两次,都占了上风,头领轻蔑的撇嘴。

    不过尔尔,竟然也敢放出那等大话。

    他再次上前。

    这一回他直接往柳福儿腰腹切去。

    柳福儿忽的竖着横刀,一手握柄,一手成拳抵在刀侧。

    成功将攻势抵住。

    头领瞪了下眼,抽刀,再攻。

    只是,不等他摆好架势,其后便是一阵剧痛。

    他急忙转头。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陷入包围之后。

    他大喝一声,呼呼的抡起刀,将意图来犯的几人逼退。

    奈何,他就一人,在攻了几个来回之后,气便弱了。

    没多会儿,便中了两刀,速度更是慢了下来。

    柳福儿眼疾手快,在其转身之时,拼了全身力气砍向他脑袋。

    硕大的头颅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咕噜噜的滚了两圈,停下。

    头领眼睛瞪得大大,盯着远处被护在重重仆从里的三人。

    柳福儿微笑,拎着滴血的佩刀,带着同样嗜血的兵士遥望三人。

    两侧,兵士们呼和着攻了上来。

    因着帐篷阻挡,头领们一时根本摸不清来得到底是多少人。

    远处,战事已差不多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