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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分析局势

      船队尽可量平缓的前行着。

    只是在行到赣水中段时,兵士来报,水位长涨,不知是何因由。

    崔五诧异。

    这些日子连个雨点也没掉下,怎么会突然的水位上涨了呢?

    崔八郎琢磨了会儿,眼睛幽黑的道:“你说,侯泰会不会把水路堵上,逼得城中内乱?”

    “不会吧,”崔五郎道:“城里可是有上万百姓呢?吴节度使素有爱民之名,他好歹也是其女婿,应该不会如此行事吧?“

    崔八郎掀了掀嘴皮子,道:“临安那边打得正热闹,王都尉又带着人过去,两厢汇合,得胜只是早晚的事。我又把吴大打得都跑去南州边界了,早前的大好局面尽失,便是得了建州,他也不好跟吴家交代吧。”

    “你又知道,”崔五斜他。

    崔八郎笑道:“据我了解,侯泰行事从来都以稳妥为主,但他早前却冒险行事,只留些样子货,把吴大置于险地。”

    “想来,他是急了。”

    说到这个,崔五也是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崔八郎道:“我猜他应该准备回援的,只是王都尉突然离城,他窥到机会,这才临时折返,想将吉州拿下,进而成为建州的屏障,抵御刘家。”

    崔五轻叹,道:“也就是说,若王都尉不走,也就没有吉州之危,四郎也不必长途奔波,来此一遭了。“

    崔八郎鼓着腮帮,点头。

    床榻上,徐四低低哼了声,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两兄弟立刻打住话头。

    崔八郎一个箭步窜去门口,叫兵士去喊郎中过来。

    崔五则俯身上前,低声道:“四郎,可要喝些水?”

    徐四微微掀开眼帘,半晌才辨认出是谁。

    他微微摇头,裂开干干的嘴角,道:“到哪儿了?”

    “明日晚上便进吉州地界,”崔五低声回答。

    崔八郎回来,正听到这句。

    他顿时就火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关心这个。”

    徐四看向他,道:“我是徐家子,徐家有难,我怎能不关心?”

    “你,”崔八郎眼眶泛红,咬着牙才忍住眼里的酸涩,道:“我知道你姓徐,可你除了关心徐家,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自己?”

    徐四浅笑,道:“覆巢卵灭,先有徐家,才有我徐四,正如崔家立世,也才有扬名与外的崔家九郎。”

    “什么扬名与外,那些玩意儿,我从来都不稀罕,”崔八郎嘀咕,转过头,用力抹掉眼角的湿润。

    崔五拿起茶瓶,到了杯温水,送到徐四嘴边。

    徐四抿了口,道:“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崔八磨了下后槽牙,想要开口。

    崔五以眼神止住,摊开拿着的纸条,道:“吉州又来信,问几时能到。”

    徐大轻轻合上眼,缓而轻的呼吸着。

    崔五等了片刻,又道:“兵士来报,河道水位上涨,不过这两天并没有落雨,也不知是何缘由。”

    徐四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的道:“八郎,你觉得呢?”

    崔八哼了声,见崔五瞪自己,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猜是侯泰截断水源,想逼得城中内乱,这边不过是殃及而已。”

    徐四轻扯嘴角,道:“不错。侯泰既然在这儿,就代表临安无援,大兄得胜不过是早晚的事。”

    “临安失守,吴家被逼逃离,他定会背上擅自行动的罪责。吴节度使看似宽仁,实则最为计较,他为其女婿多年,定然心中有数……”

    徐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息也跟着乱了,余下的话怎么也没力气说下去。

    崔八郎撇着嘴瞧他急喘,虽然怒其脑子打结,但也还是心生不忍,便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们也都知晓。你还是说说打算怎么办吧。”

    徐四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照现在着情形来看,也没什么法子可想了,也只能打了。”

    听得这话,崔八郎站直了,无语的道:“若就这样,我来就行,你又何必过来?”

    还弄得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

    徐四道:“侯泰身经百战,临阵对敌,他胜你良多。”

    “你别瞧不起人,”崔八郎很是不服气。

    家中兵书足有两大间,每一本都要被他翻烂了。

    说他对敌不成,那早前打吴大郎跟逗鸡撵狗似的是谁呀。

    “八弟,”崔五皱着眉头,瞪他。

    崔八郎不忿瘪嘴,道:“我若跟他对阵,我敢说定会得胜而归。”

    徐四扯了扯嘴角,道:“好,你别急,我会给你机会。”

    说完,他便再没有说话,只鼻息浅浅,似乎睡去。

    “几时?”

    崔八郎并没察觉,还在问。

    崔五忙止了他,往门外指了指。

    崔八郎蹑手蹑脚上前,听了片刻,才往外行去。

    崔五将帐幔落下,随他出去。

    待到扣上舱门,他转了头,见崔八郎正往下面的舱室去,便叫住道:“四郎担心的没错。”

    “五兄,”崔八郎撅嘴,道:“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

    “你有什么威风可言?”

    崔五道:“怎么?打了两场小仗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哪儿有,”崔八郎低声嘀咕。

    崔五道:“你可知侯泰今年多大?”

    他没等崔八答,又道:“你还没开蒙,他就已经上阵厮杀了,论对敌经验,他转转脑子,就能把你唬了。”

    崔八郎很不服气,道:“临阵对敌讲究的是排兵布阵,定谋变策,只要反应机变,法子得当,便是再老道的战将也会阴沟翻船。”

    “你还犟,”崔五道:“要不要我修书给三兄,让他过来?”

    “别,我错了还不行?”

    崔八郎赶忙堆着笑脸求饶。

    崔三郎性情儒雅,却也方正,崔八郎性子跳脱,没少被崔三郎敲打。

    崔五郎便是知晓,才把兄长搬出来。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说,既然小弟服软,他也便就此揭过。

    崔八拉着扶手,要往下去。

    崔五郎道:“这仗要怎么打,你就听四郎的。切记,万勿擅自行事。”

    崔八郎答应着,往下走。

    崔五目送小弟,直到看不到他身影,方转去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