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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就是要杀他个干干净净

      官道旁,本以为埋伏失误,不得不放弃某些安排,暴露身形的谷林眼见契丹人直奔自己这边过来,不由暗喜。

    他悄悄示意其他人准备。

    待到耶律齐带着所有人都上了官道,才扬声喝道:“动手。”

    顷刻间,所有伪装成枯草垛的梁家军皆甩掉蓑衣草棍,抄着佩刀杀了上去。

    负责拉扯绊马索的兵士也跟着顺势一扯,一马当前的耶律齐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就跟甩出去的土豆一样,咕噜噜滚进梁家军里。

    冰冷的佩刀顷刻间架在他脖颈上。

    轻轻一划,耶律齐瞠大眼睛,咯咯的吐着血沫子倒地

    余下逃得丢盔卸甲的契丹人眼见领头羊死了,登时乱了。

    谷林带着众人如饿狼入羊群,一路切瓜砍菜,待到周将军赶到,官道上已经解决战斗,正在给没断气的补刀。

    周将军下马过来,见谷林,便朗笑道:“好个小子,还真给你老子长脸。”

    谷林浅浅的笑,拱手道:“周世叔夸奖,小侄不过侥幸。”

    他道:“世叔一路劳顿,不如先入城歇息。”

    周将军点头。

    此番奔袭,是一路急行军。

    他麾下将士虽然勇武,可也是血肉之躯,需要休整。

    众人来到城下,谷林上前叫门。

    片刻,城门大开。

    柳福儿和司空八郎出城相迎。

    看到一站一坐在担架上的两人,周将军一怔。

    谷林笑吟吟的介绍道:“周世叔,这是司空郎君和柳郎君。”

    司空八郎和柳福儿都拱手行礼。

    谷林又道:“早前设伏之计便是柳郎君的主意。”

    周将军恍然,道:“可是早前烧了徐家粮船的那位?”

    “正是,”谷林点头。

    周将军上下端量包成毛球,又半残的柳福儿,心里大大惊讶。

    柳福儿不愿引起注意,便拉了拉司空八郎。

    司空八郎意会,上前寒暄着将人引入城里。

    柳福儿趁机回了自己小院,宽衣睡觉。

    周将军随司空八郎且走且看,见城内只寥寥几人守城,不由心底暗叹。

    待到来到住处,他轻啧一声道:“这柳郎君好胆识。”

    司空八郎呵笑。

    谷林赞同点头,道:“非但如此,她还断定昨夜有雨,路面泥泞,不利于骑兵,这才安排我去城外埋伏。”

    周将军眉头大动,“当真?”

    片刻又道:“此人能在吾军之中,当真之幸。”

    司空八郎呵笑,谷林也跟着笑。

    两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道:这人非但是梁家军的,还是二郎(参军)的,旁人羡慕不来。

    太阳高起,周小六和负责诱敌的众人也都回返。

    短暂歇息之后,众人聚集一处。

    在场之中,周将军年纪最长,官职也最高,又是奉梁帅命令而来,便当仁不让的成为檀州成的守将。

    又两天,周将军正在交代布防,就听门外来报,妫州派军来援。

    周将军话头一顿,眉头皱起,道:“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周小六悄悄给谷林使眼色。

    谷林眨巴眨巴眼,微微摇头。

    于是两人都低头不语。

    周将军瞄到两人动作,解散众人,方淡声说请进来。

    待到车二进来,他道:“你奉谁的命令过来支援?”

    车二拱手,道:“是早前柳郎君派人传讯,我等担心檀州有失。中郎将又深入契丹腹地接应参军,我等无法联系,只得擅自前来援。”

    周将军眉目不动,问:“无令带兵离城,你可知罪?”

    车二跪地道:“属下知罪,愿领责罚。”

    周将军淡淡嗯了声,道:“你是中郎将属官,该怎么罚,他做主。”

    他道:“此时妫州兵力空虚,你且带兵回返吧。”

    车二领命,快步出去。

    待到走得远些,才感觉背后的凉意。

    他轻吁口气,命跟前的领些粮草,没停歇的回了妫州。

    官衙里,周将军沉默片刻,转去校场。

    另一边,柳福儿听说妫州来人又被周将军赶走,不由微微一笑。

    不可否认,她是有些坏心的。

    但若梁大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在兵士到达之后应即刻传书与武州,而不是越过位于中间的武州,派兵跋涉而来。

    又过十来天,妫州传来书信。

    梁二已成功捣毁王庭,并与梁大顺利回返,不日将会抵达檀州。

    周将军将喜讯告知众人,屋里瞬时响起一片欢呼。

    周小六一路飞奔的跑去小院,道:“大郎,参军成功了,契丹人彻底退居更北之地。”

    正在跟拐杖较劲的柳福儿抹了把汗,笑道:“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冷,兵士们的保暖也是个大问题。

    周小六点头,道:“估计差不多了。”

    又两天,某个深夜。

    柳福儿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身边忽然的多了个人。

    她警觉的睁眼,朦胧的月光中,竟然当真有个人立在屋中。

    她惊得心肝一颤,却不敢动弹一下。

    来人来到床边,似乎是在听。

    柳福儿紧盯着来人,将呼吸拉长,放缓,已示还在熟睡。

    来人听了一会儿,忽的吐了口气,而后蹑手蹑脚的搬来个凳子,摆在床边。

    沉重的甲胄发出细微的锵锵声,眼见他端坐下来,还不见外的拨弄床帐。

    柳福儿忍无可忍的坐起来道:“大半夜的,你要干嘛?”

    梁二一愣,呵笑道:“你醒了?”

    柳福儿柳眉倒竖,“大半夜的,冷不丁跟前多个人,谁能不醒?”

    梁二咧嘴,道:“大郎,我把契丹的可汗宰了。”

    柳福儿默了默,撩开床帐,扭身将床头的灯点亮。

    昏黄的灯光顷刻间将屋里照亮,映照着梁二硬朗的脸庞。

    多日的风餐露宿为他添上风霜,浓密的眉毛上扬,彰显着他极度飞扬的心情,唯有干燥起皮的嘴唇,隐约透漏他这些时日吃下的苦。

    柳福儿微勾嘴角,拱手道:“恭喜参军一举定功。”

    梁二呵笑,道:“功不功的倒无所谓。”

    他坐下来,上身前倾,凑近柳福儿道:“去的时候,我就想把这群狗奴打服。”

    他道:“这样咱们就能班师回去,你跟我的事也能提上议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