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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柳福儿退后半步,蹲下来,道:“你先别多谢我,我跟你打听些事,我满意了再给些也无妨。”

    汉子一听还有这好似,忙道:“郎君请问。”

    柳福儿望了周围一圈,状似随意的道:“我听说这武安的地别处都肥上许多,只要肯花力气,定会有好收成,怎么你这反倒混成这样?”

    汉子仔细的把钱收好,道:“郎君不是蜀地人吧?”

    他道:“武安地好不假,甚至这方圆几百里也不错,只是赋税也高。每年收上来的粮食大半都被公差收上去了。余下的,除开嚼用,半粒都剩不下。”

    他看看女童,道:“前些天,家里一个娃儿病了,就吃了两副药,一年的收成就全都没得了。一家老小十几张嘴,真是没有活路了。”

    女童瘪嘴,露出哭意。

    柳福儿叹气,给了汉子半贯铜板,道:“小娘子这么乖,还是留在跟前吧。”

    汉子颤抖的接了钱,拉着女童连连叩头。

    柳福儿笑着扶两人起来,便离开和合坊。

    走在路上,梁二问她,“你问得那么细,想干什么?”

    柳福儿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这里的当权者横征暴敛到什么程度。”

    “你是说,这里也会出乱子?”

    梁二几乎是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柳福儿摇头,道:“他们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如果没有黄二那样的人挑头,是不会出乱子的。”

    梁二看她,不明白她云山雾绕的到底在说什么。

    柳福儿浅笑,道:“徐家看架势是自立了,你们梁家呢?有何打算?”

    梁二眨巴下眼。

    这种高深的问题,那是大兄和阿耶该操心的,他哪儿知道这些。

    柳福儿见他两眼茫然,便转开眼,道:“走吧,去别处看看。”

    说完她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梁二见她头也不回,不由忿忿低语:“他徐家自立了不起吗?他能立,我梁家也能?”

    柳福儿扭了头,挤出个笑脸,道:“他能立,你还真不能立。”

    梁二急了,“为何?”

    柳福儿呵笑,问他,“朝廷下诏,梁帅宁可贴着家当也要让突厥止于边境,为何?”

    梁二瞪眼,“突厥几次三番侵我唐地,捋我百姓牛羊无数,毁我百姓耕地不知几何,此等外贼怎能容他?”

    柳福儿摇头,道:“本朝有多少个节度使?梁帅所任之地距离边关将近千里之遥,难道往北就没有节度使了?”

    梁二抿了嘴,没有吭气。

    柳福儿笑道:“梁帅是忠臣,一片丹心只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为那位已经使唤不动别人的君主。”

    “够了,”被人拐弯抹角的说亲爹傻,梁二气得不行,当即皱起眉头,怒声厉喝。

    柳福儿被震得往后仰了仰。

    梁二狠狠瞪她一眼,气哼哼的往前去了。

    柳福儿哎了一声,道:“我这暴脾气。”

    她狠踩着鞋底,大步去追。

    梁二见她赶上,便立刻加快速度。

    柳福儿见他还来劲了,也跟着较上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坊市时,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到缓过气,柳福儿道:“你这人是不是听不出好赖话?”

    梁二本来已经消气了,听了这话茬,又瞪起眼。

    “行了,我也不跟你争,”柳福儿,道:“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等你回去边关问问梁帅,看到底是好话赖话。”

    梁二听出弦外之音,气也顾不得生了,忙问:“你要走?”

    柳福儿笑道:“任务完成,不走干嘛,等你请我吃酒?。”

    “你可以跟我去边关啊,”梁二赶忙接话。

    柳福儿笑道:“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杀个人都吓得丢半个魂,去那儿不是找死?”

    “不会的,”梁二道:“你那么聪明,可以给我当军师,”他顿了下,道:“边关有一户卖得烧白极是好喝。”

    “那也不去,”柳福儿道:“二郎还等我回去呢。”

    柳福儿的断然,让梁二顿受打击。

    他自认已经放低身段,可这依然无法打动柳福儿。

    回到管家,管大还没下衙。

    郑三和另外两个骑兵正与周小六在小院里说话。

    梁二叫了郑三和周小六进去,问了下城外兄弟的情况之后,又把船舱里的情形与两人一说,问:“你们怎么想的?”

    郑三顿时脸色一苦,道:“参军,我笨。还是你说怎么办,我照着做吧。”

    梁二瞪眼,“那以后也这样?我还能永远跟着你?”

    周小六瞧出梁二这是不知在哪儿惹了邪火,忙拉郑三出去。

    待到午后,郑三等人吃饱喝足,都躺下睡午觉了,周小六瞧着正房没人,便悄悄进去。

    梁二正躺靠在窗边的矮榻上,盯着棚顶出神。

    周小六快步来到跟前,道:“参军,有心思?”

    “你又知道,”梁二哼了声,语调轻柔。

    “碰巧,”周小六笑道:“参军所愁何事,小六能否帮上?”

    梁二叹了口气,实在没法张口与他言说突然升起来的怪癖。

    一阵清风卷着若有似无的药香轻拂鼻尖。

    梁二转头道:“大郎又在熬药了?”

    周小六笑道:“柳大郎这人还真言而有信,说不落一顿的盯着,还真就这么做了。”

    梁二问:“他跟谁说的?”

    “仇翁啊,”周小六赶忙将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

    “这样,”梁二勾了嘴角,眼里漾起柔和的笑意。

    周小六看他这般,顿时一阵胆战心惊,恨不能打自己嘴巴几下,让自己多嘴。

    梁二脑中闪过一帧帧两人相处时的情景,最后停留在她毫不犹豫的说不去之时。

    末了他幽幽叹了口气,郁郁的望着窗外。

    周小六也差不都摸清了,八成又跟柳大郎有关。

    他摸摸鼻子,果断出门,去耳房找柳福儿。

    听说梁二抽风,柳福儿笑笑,道:“没事,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周小六瞪眼,这都整成忧思绵绵的娘娘腔了,再过两天,还不知成什么样呢。

    他推推柳福儿道:“你过去劝劝,徐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来了,总这样哪儿成。”